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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七望向似乎已经有了执念的月合,他们是从小便被先帝培养,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誓死效忠李家皇帝,为了保证他们必须忠心,他们每个人身上有从小服过的毒,从先帝把暗卫交给主子开始,他们的生死未来就全凭那人定夺。
暗七把手里药交给月合,“暗卫的存在就是服从命令,今日你说的话我权当没听见,但是我也不会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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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温娘被杨春元的话劝住了,至少如今她知道月合性命尚在,不追问月合去处,是怕真如杨春元所言她给月合求情,反而害了月合。
但温娘不愿让医师给她把脉,甚至想把人都赶出去,她想弄清楚自己先前看到的一幕幕到底是何情况,“我身子我自己清楚,没必要请医师。”
杨春元面露难色,“娘娘别难为奴才,请顾医师是皇上的意思。”让他传口谕训斥娘娘的人是皇上,请顾医师给娘娘看病的人还是皇上,杨春元伺候两任帝王,两任都是这般帝心难测。
如今温娘不愿看医师,他夹在帝后两人中间难做人,就在他还想说话的时候,顾玉尘终于提着他药箱来了。杨春元就跟看见救命恩人似的,忙走上去迎接,“您总算过来了,快些给娘娘瞧瞧。”看完他便能回去复命。
外面不知何时又开始飘雪,温娘抬眸望向撑伞走来的男人,他两鬓白发似雪沾染,面上没有多余情绪,纵使杨春元催促他依旧不急不缓的走着。
温娘先前见过顾玉尘,在不知名小屋里养伤就是他负责给她配药熬药,不过那时她与顾玉尘交流甚少,直到入宫后才知他与李承胤是至交好友。
温娘把手腕露出,敷衍地客气道:“麻烦顾医师了。”
往常凤兮宫有人踏足,她至少会让宫侍上茶看座,可眼下她只想赶紧把人应付过去,趁着自己隐约还记得些画面,试试能不能恢复记忆。
顾玉尘撇了眼温娘,目光并未怎么停留在她身上,仿佛两人压根素不相识,低眸专心替她诊脉。
不过这诊脉时间稍长,顾玉尘指尖微微动了动,让温娘换下另一只手诊脉。
顾玉尘全程沉默不语,看得在旁边的浮碧忧心忡忡的,看诊不怕医师说话,就怕医师不说话。
她手指揪成一团,实在忍不住问道:“顾医师,娘娘的身子如何?”
“怒气攻心,忌大怒大悲。”顾玉尘是不知道发生的事,他正准备出宫回家,结果被小太监匆忙拉到凤兮宫,这一把脉才发现事情不对,难怪李承胤会让他过来,没准他早料到温娘如今身子破败。
顾玉尘以为自己这些年早看淡生死,但现在他发现没那么容易看淡,“最近娘娘调理身子的药先停停,吃我今儿开的这个药方。”
最初温娘刚刚清醒养着的时候,顾玉尘给她开过一方养元气的药,这一吃差不多就是三年。
三年来她身体确实很好,唯一生过场病便是上回不小心着凉,那还是因为她为救李承胤中箭落崖身体有所亏损,才不小心中招,就是那段时间停了之前顾玉尘安排的药。
“您得注意自己身子,底子再好也经不起三翻四次折腾。”顾玉尘的嗓音是他一贯清冷似淡的风格。
是真是假的关心温娘还是能分清楚,温娘轻声道谢,“多谢。”
虽然温娘谢他前来看诊,但她也没有因此便主动提及自己好像能想起过往。
以顾玉尘与李承胤的关系,她露出些自己能恢复记忆,顾玉尘不可能不告诉李承胤,除非到走投无路之际,温娘不想让人知道这事。
其实顾玉尘听到她气息不稳的致谢,身子有瞬间僵硬,不过趁着无法觉察之际迅速恢复如常。
他重新开了药方,把方子交给旁边的浮碧与月宁,再说了番注意事项。
浮碧不如月宁听一遍就能记住,但她没有因此放弃,就算月宁能将其全部记住,她没必要这么较劲认真,她还是聚精会神听得仔仔细细的,真恨不能拿纸币记下。
顾玉尘见状,语速放慢了些,又怕浮碧还是记不住,索性拿了笔把要注意的点写下。
所有事都在众人眼皮子下完成,出凤兮宫顾玉尘都是与杨春元同行,没有与温娘有过多交涉。
临走前杨春元多言提醒,“温二姑娘今儿便会入宫,您且多多小心。”他是怕温长文再来凤兮宫刺激到温娘,顾医师都说娘娘不能再折腾了。
浮碧替温娘送的两人出凤兮宫,她看了好几眼顾玉尘,心里感觉有些奇怪,总觉得他不看向娘娘不是因为避嫌不敢,而是因为畏惧害怕,甚至带着似愧疚。
但是单靠直觉没凭没据,浮碧并没有选择告诉温娘,如今温娘身边只有她与月宁,加上宫里并不平静,前有宫里流言四起多日得不到平息,后有温长文时不时过来想气温娘,这事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
温娘依旧守在书房抄写佛经,她知道定然有人在背后取笑她,笑她三年独宠到头来竹篮打水,笑她被李承胤不留情面的训斥还同他抄经祈福,温娘也觉得自己该清醒了,真心换来的是李承胤百般算计。
她待李承胤的这颗真心,是这后宫最廉价的东西。
但是她除了真心,还能拿出什么?
容贵妃出自世家大族,乃五姓贵女,四妃地位同样不可撼动,而温家有从龙之功,但是自她当上皇后才赏赐了爵位,如今凡事讲究底蕴出处,她与其他后妃出身不可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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