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大卫(47)
德子和小凯还在不停的燃放焰火,他俩离着很远根本就听不到江老板和钱总在交谈什么,至于江老板带回来的这个美妞儿,不用说那肯定是江老板的女朋友,这一点从他俩的亲密程度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听说江小鱼回来了,这个消息可让会所里的人都感到激动,不光是白爷和张老板换好衣服端坐在沙发上等候,吴小凤她们七位盲女姐妹也都换好衣服先后下楼来到大厅,这场面可真是令江小鱼为之感动。
看到旁边站着的几位盲人姐妹江小鱼的鼻子一酸,江小鱼马上联想到自己曾经也是她们现在这般模样
是你们两个回来了吗?,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坐在沙发上的白爷率先开了口。
这是白爷的声音,江小鱼的目光顺着说话的声音望过去,满头银发的白爷正一脸慈祥的端坐在沙发上期待着她的回答。
白爷、张老板,我回来了
江小鱼的语气有些激动,她说着话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但是她的肩头却被江风一把按住了,江风对江小鱼使了个眼色。
江老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使眼色?江小鱼正想揣摩这眼神上的学问,对面的白爷又开口说了话
风儿,你怎么不说话?你这几天和江小鱼去哪儿了,害得大家都为你们两个担心,老白不无心疼的埋怨着江风。
呃对不住白爷,对不住张老板,对不住大家了,江风说着话冲着白爷、张老板和那七位盲人姐妹,还有身后的钱玉松,就连趴在门口一直偷看的那三个家伙也没落下,除了江小鱼,江风把在场的所有人逐一都拜了一遍。
这几天我和江小鱼回了一趟老家,我回去一趟不容易,这不身边又带着江小鱼,所以我老妈就一直不舍得让我走,所以就耽搁了几天,江风说着话也不管大厅里的人看见的看不见的,他再次又鞠起了躬:对不住大家,对不住,让大家跟着担心了
江小鱼张大了嘴巴看着江老板,他这说得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我什么时候和他回过老家啊?我不是和他一直住在医院呢吗?这不是明晃晃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看到江小鱼被自己这番谎话把她嘴巴惊得大大,江风赶紧冲着她把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下,江小鱼终归智商还没什么问题,这个手势的含义她还能够解读出来。只是她想不明白,江老板到底要对他们隐瞒什么呢?难道她和江老板这几天在一起做的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江小鱼好些没有?,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张老板在一旁开了口。
张老板原来这么瘦,看到他回到会所也在为自己担心江小鱼的心里感到很暖,毕竟他已经关照了自己五年有余。
张老板,我
江小鱼还得再修养一段时间,她的腰,江风说到这里他不敢再继续胡编乱造了,因为对面的那九位个个都是行家,当然也包括江小鱼。
我的腰没什么
江小鱼,你的腰什么时候好的?,江风说着话冲着江小鱼连眨了几下眼睛,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谎言这么快就被揭穿。
江小鱼,既然江老板如此关心你,那你就应该多修养几天才是,钱玉松说着话用手在江风的腰上掐了一把:江老板,您看我说的对吗?嘿嘿
行了行了,他俩一大早赶回来也不容易,那什么,咱们是不是该吃早饭了?,老白打断了他们的话,他现在总感觉这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怪,但是到底奇怪在哪里他也说不明白,所幸两个人都安然无恙的回到会所,这已经就是最好。
江老板,咱们还是麻花油条豆腐脑呗?,门口的小凯接着白爷的话冲着江风喊到。
又是麻花油条豆腐脑,这小子不会是每天早上都给大家吃这老三样吧?还没等江风开口钱玉松就对小凯发了话: 老三样今天咱们是肯定不吃了,今天咱们大家好不容易一个不落的吃个团圆饭,那咱们就吃饺子,吃饺子多好啊
钱总,您问问大家喜欢吃什么馅儿的,我们哥们儿现在就去买,门口的小凯殷勤劲儿十足,跑腿儿遛街的事儿他最喜欢。
进来进来,江风冲着他们三个摆了摆手,这几天不见还真有点儿想他们:你们三个把桌椅摆好就行,咱们直接点外卖
得嘞,江老板的话就是命令,三兄弟马上捋胳膊挽袖子摆起了桌子。
江小鱼突然觉得自己很不自在,之前知道自己要回到会所时的那种兴奋再也感觉不到分毫,她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疲惫。
江老板,我想回楼上休息一会儿,我有些累了
累了就赶紧歇歇,千万别逞强,江风说着话轻轻的拍了一下江小鱼的肩头,然后用眼神示意她马上回到楼上休息。
看到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一时间让江小鱼无法迈动步子,楼上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但如果要是闭上眼睛的话,江小鱼肯定能够找到自己那张床铺,而且绝对不差分厘。
当江小鱼再次把眼睛闭上的时候,她在这个大厅里的方向感终于找回来了。
江小鱼,你没事儿吧?
霉运当头如何破?
吴小凤听到身边的脚步声她知道江小鱼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
谢谢小凤姐,我没事儿,让你们大家为我担心了,江小鱼说话的时候依旧是闭着眼睛,这种感觉她更熟悉,但这一刻她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看着江小鱼消失在楼梯的尽头江风终于松了口气,他回头让洪义他们三个把车里为江小鱼买的那些衣服鞋子通通拿到楼上,这些事情安排完毕之后他终于有时间陪两位老爷子唠上两句了。
风啊,这些天你怎么也不给我们打电话报个平安,你知道我们大家多担心你,老白再一次埋怨着江风,因为这事儿几天来他确实有些睡不踏实。
白爷,我家那边儿是大山沟,那儿的信号时有时无的,所以我也懒得打这个电话,对不起了白爷,江风说着话给老白和张晨生递上了烟,然后关切的看着张晨生说到:对不起张老板,伯母那边我没能过去,实在是太抱歉了
张晨生听到江风的话连连摆手:江老板,我真该感谢您才对,要不是您帮我的话,我老伴儿真不能走的这么从容,而且她知道您让我继续回到会所,所以她也对我少了一些牵挂,张晨生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尽量把控着自己的情绪,但是眼泪最终还是从那墨黑的镜片后面潸然滑落,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银行卡递向江风:小江老板,剩下的钱都在这张卡里,这钱还是您拿着吧
这怎么能行,江风连忙把张晨生递过来的银行卡又推了回去:张老板,这是您养老的钱,您好好收着
张晨生捏着这张被江风推回来的银行卡轻叹了口气,然后他把银行卡摸索着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这存有巨款的银行卡对他来说仿佛就像是一包香烟般随意,这也难怪,既然老伴儿不在了那么这钱对他来说也就失去了意义,这一点张晨生看得很开。
饺子送的很快,洪义他们三个把吴小凤她们照顾的很周到,这一大早就有刚出锅的饺子吃这可是件很让人感到开心的事儿。江风把茶几上的银行卡又放回了张晨生的裤兜里,并且一再叮嘱他要精心保管,然后他和钱玉松搀扶着这老哥俩儿来到了饭桌旁。
张晨生和德子是昨天傍晚才回到会所的,当他再次回到会所之后整个人都感到恍惚,还好有老白陪他聊了半宿,不然他一时间还真是很难走出老年丧偶的阴影,看来少年夫妻老来伴儿这话还真是不假。
风哥,江小鱼她
江小鱼昨晚没睡好,让她在楼上多睡会儿吧,回头等她起床的时候把饺子给她热热就行了,江风说话间冲着钱玉松使了个眼色,他不确定钱玉松接下来到底能说些什么,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江风还是打断了他的话,这样钱玉松接着他的话头继续往下说就行了。
哦哦,那行那行,钱玉松随便应付了一句之后继续低头吃他盘子里的饺子。
人多吃饭就是香,可能是因为有人照顾的原因,这没几天的工夫吴小凤看着好像更胖了,其他六位盲女的气色明显也好了许多。
风哥,你说我今年是不是流年不顺,钱玉松一边低头吃着饺子一边抱怨着。
哦?你说的是前几天五爷那事儿?,江风说着话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对钱玉松充满了关心,实际上他根本就吃不下这盘子里面的饺子,因为刚才和江小鱼在馄饨摊儿那里真的没少吃。
我说的不是那事儿,钱玉松说着话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你看哦,之前签合同虽然是出了麻烦,但是有你的帮忙这些事儿也都顺利解决了,可是吧,这工人马上就要进入场地了,可就在这当口工长冷青松的媳妇儿昨晚给我打电话说老冷昨晚被几个酒鬼把腿给打折了,你说我这是不是诸事不顺?
听到这里大家都默默的吃着盘子里的饺子,整得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沉闷。
被酒蒙子打折了腿?,江风说着话把盘子往桌子里边推了推,然后他眯着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钱玉松说到:这酒蒙子得喝成啥样啊,再说了,他们如果要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酒蒙子能对你的工长下这么狠的黑手?哼哼,这事儿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江风说到这里冷笑了两声:那打人的酒蒙子抓住了吗?
上哪儿抓去啊,老冷的腿都被打折了他还哪儿来的本事抓人,钱玉松说到这里干脆推开了面前的盘子,说到这事儿他也没了胃口。
洪义他们三个听到这里相互看了一眼各自识趣的端着盘子蹲到门口去吃了。
江风扭头看了一眼门口的那三个小子,然后用手在太阳穴上轻轻的揉了几下,钱玉松说的这事让他感到有些上头。
但愿这只是个意外,你现在 ,叮铃,钱玉松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江风的话,他把目光再次落在了面前的那盘饺子上面。
喂,我是钱玉松什么?酒蒙子?那就好行,老冷躺在医院不能动,这事儿就得你多张罗张罗了行。,当钱玉松撂下电话的时候他发现江风正用一种愕然的眼神儿盯着他呢。
看到钱玉松撂下了电话,江风幽幽的看着钱玉松说到:钱总,我看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看来你近日必定是霉运当头诸事不利呀!
钱玉松被江风的这番话给气乐了,我说风哥,你这风凉话说的可真是有水平,怎么滴?就我这霉运你看看还能有得破吗?
这一桌子上除了他俩剩下的都是盲人,这完全是个两极世界,老白只知道五爷带人到会所砸场子是为了报复钱玉松抢了他的项目,但是关于什么酒蒙子打折腿一类的事儿他可就不知道了,知道的太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而且自己就是一个老瞎子,就是人家真有什么事的话他也帮不上忙,所以他索性闷头儿吃自己盘子里面的饺子。
而张晨生更是如此,虽然他之前知道钱玉松是做工程,但只要是涉及到工程的敏感话题他从不打听,况且他现在是寄人篱下,这家会所已经不再是他的主场了。
钱总,我劝你还是赶紧把盘子里的饺子吃了吧,不然再过一会儿它们就真的要破了
噗嗤,七位盲女当中不知道是谁带头儿笑出了声,既然有人开了头,那接下来的场面自然也就无法把控,这回大家干脆就放开大笑,反正有江老板在家的日子就有笑声。
破了?,钱玉松斜瞟了一眼江风:你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是你赶紧吃饭,门口那哥三个还等着收拾桌子呢。,江风说着话把自己面前的那盘饺子也推给了钱玉松:你快点儿吃,最好一个也别剩。
喂,这是你吃剩下的
江风没搭理钱玉松,因为老白和张晨生已经吃完了,江风把这老哥俩儿各自安排到沙发上坐下,然后里里外外的把会所巡视了一遍,别说,离开会所的这几天他还真挺惦记这个地方。
吴经理,咱们这几天的效益怎么样?新客源有没有增加?,转了一圈儿之后江风来到了吧台,吴小凤记录的盲文他可是一窍不通,既然看不明白那就莫不如明问。
江老板,吴小凤胡乱的把最后一个饺子囫囵咽了下去,这一下子让她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江、江老板,咱们会、会嗝会嗝
行了行了吴经理,我还是给你倒杯水顺顺吧,你等着,江风说着话接了一杯纯净水亲自递到了吴小凤的手里:你快喝点儿水吧,这家伙把你噎的
谢嗝,谢谢江嗝江老板,打嗝这个事儿真挺奇怪,好端端的一个人因为一口吃的就变成了语言障碍,但是这种的尴尬又会在不经意间渐渐的消失:江老板,您不在的这几天咱们会所的生意空前火爆,会员带动新会员加入,所以我想问问您咱们会所是不是再招回几位以前的老员工?嗝,吴小凤一口气说完之后又打了一个饱嗝儿。
看到老白坐在沙发上微笑不语,江风相信作为经理的吴小凤一定是所言不虚,但是他有些想不明白,难道开店做生意真得如此简单吗?
这个,江风对会所的生意可是一窍不通,虽然眼前的生意是日渐看好,但是具体能好到何种程度他心里可是丁点儿的谱都没有,所以他觉得这事儿还是听听张老板的意见再说,毕竟这会所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
张老板,咱们会所技师最多的时候有多少人啊?
看得见的差距
听到江风这么问张晨生略微沉思了一下,这一刻他仿佛像是在努力的回忆,其实江风问到的这个问题也是他心里的痛,因为现在会所里的员工其实只是原来鼎盛时期的半数。
风哥,这车今天你还用吗?我是说
不用不用,江风说着话从兜里把车钥匙还给了钱玉松:我这都耽误你好几天了,你赶紧干你的正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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