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年翡免费阅读(16)
好。
啪的一声脆响。
许念紧绷的神情随着屋内的一切隐入黑暗。
一切静悄悄的。
许念早就又困又累,但就是睡不着。
身后的人应该还没睡,她也不好总翻身动。
就像是被什么封印在那儿。
非常别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这件T恤沾染着主人淡淡的气息,许念的脑袋里被席卓的身影填满。
完全不受控。
她突然发现,席卓这个人。
就还挺靠谱的。
许念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有句话还没跟他说。
席卓。她喊他,声音很轻。
嗯?
你今天能来找我,我很高兴。
我以为什么大事儿呢。他轻嗤,似乎并不把她这句话放在心上。
许念没再说什么,缓缓阖上了眼。
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听见身后的人说了句。
不论你在哪,我都要找到你。
四点多,席卓醒了。
他看了眼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
一个是他姐,一个是他叔。
侧头看了眼窗户,外面天还没亮,但窗帘没拉严。
席卓起身走到窗边,捏住窗帘的那一刻,不自觉地回头瞧了眼。
青蓝色的冷光倾泻在女人精致的面容上,勾勒出漂亮的光影。她穿着属于自己的T恤衫,半个肩头露在外面。
这一幕显得极不真实。
席卓松手,悄声走到床边,半跪在许念的面前,盯着她看了几秒后,拉上窗帘出去了。
来到停车场,席卓看到了他们那辆被Leo开走的小车。
他走到停在旁边的商务车前,敲了敲玻璃。
车窗摇下,一股冷风从车子里飘了出来。
主驾驶上是个脸生的小年轻,副驾上中年男人叼着烟,看到席卓的一瞬间,咧嘴笑着探过头,指了指后面:臭小子怎么才来,上车。
席卓利索的钻进车里,年轻男人转过头道:卓哥好。
他递去一包烟,被席卓推了回去,不抽,谢谢。
他扫了眼后备箱,没有别人。
年轻男人知道他在找什么,解释道:卓哥别着急,等下就见到了。
黎明前的蒂卡坡湖,像是座鬼城,空无一人。
司机对当地挺熟的,知道没有测速,车开的飞快。
这么久不见,臭小子变沉稳了。王叔冷不丁的说,这是跟女朋友出来玩呢?
席卓沉默。
有出息了,来南岛也不跟叔说一声,叔给你安排个司机跟着。
计划外的旅行,多带个人也不方便。席卓淡淡的回,视线看向窗外,没有要继续叙旧的意思。
男人想到他刚才上车时,腰像是有点不舒服,暗自笑笑,没再说什么。
现在的小年轻,热恋都不知道节制。
王叔带他去的地方不算远,是个私人牧场,离蒂卡坡湖十几公里。
三人直接进了库房。
靠在木桩子上的Leo像是睡着了,听到门口的动静,迷糊睁眼,对上了席卓的视线。
呜呜
Leo嘴巴被堵着,发不出声。
守在旁边的几个人对着男人喊了句王叔,又转向席卓点头叫卓哥。
席卓:问出点什么了吗?
这种性.犯罪的都是软脚虾,还没打,吓唬了下就什么都说了。
有个小伙嗤了声,咬牙切齿的说:这畜生手机里还存了有不少图和录像,都他妈的是亚裔,是个惯犯,专挑单独旅行的男女下手。
嗯,知道了,出去抽根烟放松下吧。
王叔给了他们几个一个眼色,很快,仓库里就留下三人。
Leo意识到自己栽进席卓手里,吓得涕泗横流,被绳索捆着的身子扭动着。
席卓半蹲在Leo面前,整张脸浸在黑暗之中,把他嘴巴上的封条一把扯下。
是我错了,但我什么都没干成,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好吗?我很害怕
Leo自诩没伤害到许念,一能张嘴说话,立刻哆哆嗦嗦的求饶。
你害怕?
席卓扯住他领口,勾唇笑着,眼底铺满寒霜,隐藏在暗处的暴戾一触即发。
Leo冷汗直冒,抬着那张青紫的脸卖惨道:我身上的伤都是被她打的,我才是受害者!
席卓面无表情,一脚将Leo蹬回原地,摁着他的脑袋往木桩上撞。
你是受害者?嗯?他话音拉长,带着轻蔑的笑意。
木桩发出咚咚地撞击声。
没事,你马上就是了。
第16章 私人生活,拒绝回
你这样是犯法的!是非法拘禁!
拘禁?席卓扫了眼地上的绳子, 说什么呢。
他笑,早就给你解开了。
想走随时可以走。席卓居高临下,冷眼扫向躺在地上的男人, 拖着尾音道:如果你能的话。
抱着一丝侥幸, Leo刚爬出去两步,忽然惨叫一声,被席卓揪着头发拎了起来。
席卓的力气很大, Leo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被他半拖着往回拎。
忽然王叔啧了一声,席卓侧头, 看到地上留下的一条长长的水痕。
Leo吓尿了。
席卓嫌弃的将他丢开。
他边哭边喊, 刚才是真的被席卓打怕了, 捂着头躺在那浑身直打颤。
别打了, 再打就要死了,求求你,别打了。
立在一边的王叔无声守着, 见席卓下手还算有分寸, 只是让这鬼佬受了点皮肉之苦,暗道当年教他的那点本事算是没丢。
席卓面无表情的擦了把手上的血迹, 抓着他头发往上提, 笑道:犯法?她手机和行李呢?
我只是来拿回我们的东西而已。
说着,席卓抡起拳头, 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停下动作, 拿出手机看了眼。
是许念。
还不到六点。
王叔见他要接电话,走过去把Leo又捆了起来塞住了嘴。
席卓背过去,走到仓库门口才接通了电话。他迎着清晨的冷风,话语温和, 怎么这么早醒?做噩梦了?
王叔不由得扯了扯唇角,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听墙角。
租车公司找到车了,刚才给送回来了,还有行李和手机。
车没事,我来加点油,顺便买点吃的。
嗯,你继续睡,我等下回。
很快,席卓挂了电话回来,满身戾气散去了大半,低眼扫过那摊烂肉,顿时失了兴趣。
叔,我家那位醒了。席卓话语平静,眼尾依旧寒霜,得回去了。
王叔竖起了个大拇指。
行,你回去吧,剩下的就交给我。
手机那些照片,麻烦加密发给这个人吧。席卓递给王叔一张便签,是律师,他会解决剩下的事。
好。王叔说,对了小卓,你姐给你订好回国机票了,就明天晚上,从基督城走。
我知道。
那你可得出现啊,她脾气你最清楚。
王叔真怕他不去,正想说准备送他,席卓回首淡笑,放心吧,既然麻烦了她,我就会听话。
挂断电话,许念没了困意,起身去洗漱。
今天都是花钱的项目,直升飞机观光、骑马,深夜还有个天文台的观星之旅。
洗漱完没多久,许念收到了谢子霖的电邮。
一份粗略的调查报告。
昨天委托谢子霖调查Leo,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许念一字一字看完后,后脊直发凉。
看似纯良无害的街头画师,其实是个被登记在案的性.犯罪者,三年前的一段时间里,他有数次强.奸、猥.亵的记录,还有两条故意伤害罪名成立。
大概因为侵犯对象是外国人,追责困难,Leo虽然是惯犯,但陪审团定的罪都不重。
他去年出了狱。
最让许念震惊的是,他出狱后结了婚,还有个刚出生的女儿。
无法想象这样的人会成为父亲。
她回了邮件。
『先把这份报告发给他妻子和邻居,剩下的等搜到证据再说。』
『行,等有了确凿的证据,我直接发给我同学,他在奥克兰做检察官』
『好』
这时,屋门被人从外打开,席卓拎着个塑料袋回来了。
没再睡会儿?
见许念把电脑合上,起身迎接他时,席卓身上残存的那点暴戾全部退进暗处。
不睡了,今天有一天行程。
许念拿出一小叠宣传手册,挥了挥,你快过来看看,都还挺有意思的。
席卓坐过去,半侧着头看着她手中的宣传册,一边听着,一边把吃的拿出来给她。
我看今天天气不错,晚上观星应该不受影响
许念的声音干脆清澈。
可能因为要出去玩项目,她今天的心情不错。
席卓一直紧绷着的情绪,在这一瞬松下。
男人靠在松软的沙发背上,发梢还沾着晨曦的露水,视线不由自主的挪向身边滔滔不绝的姑娘。
此刻两人背着窗户,并排坐在沙发上,身后天高地远,蓝绿色的湖水像是嵌在大地中的宝珀,迎着晨曦,折出绚丽的光,披在她淡色的发丝间。
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许念侧目瞥了他一眼,席卓回瞥,并不收敛,然后把手中的三明治递到她唇边。
张嘴。
我自己能吃。
你手伤了。
我有右手。她挥了挥拿着小手册的手,突然留意到席卓指骨关节上鲜明的红痕,眉头蹙起。
像是擦伤的。
昨天还没有。
打架了?
加油遇到个不讲理的,没什么事。席卓说:你赶紧吃。
你火气这么大。她打量了下席卓,之前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也没有看到其他伤口。
看来没吃亏。
怎么?难道我喂你,会让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他笑,故意拖长音,朋友。
许念再次被这句朋友噎住,她气鼓鼓地咬了口。
有时候席卓真的很欠揍,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没那么不能忍受。
每次被他噎得说不出话,许念就会想想他几次帮她的事,心情能平缓些。
正想着,听那头又欠呼呼的说:好了朋友,继续读吧,我想听听天文台的介绍。
今天许念的心情的确很好。
她订的都是最贵的包场,体验的自然是最好的服务。
导游带私人小团也很开心,特别是这种俊男靓女看着养眼的,而且这对儿英语特别好,沟通无障碍。
上午坐了直升飞机观光库克山脉,下午去马场骑马,俩人折腾回来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而且还没吃饭。
许念饥肠辘辘地瘫倒在床上,疲惫的看了眼预定邮件上的时间。
绝了,这个观星之旅要晚上十一点才开始,而且持续2到3小时。
她之前真是脑瘫了,把行程订的这么满不说,还把骑马跟其他项目安排在一天,真以为自己还是十八岁的小丫头呢,玩通宵都不嫌累。
越想许念越觉屁股酸痛,她真是不想去了。
可席卓好像还挺期待这个天文馆项目的。
如果一会儿让他自己去的话,自己会不会有点过于禽兽了?
许念在床上来回滚了滚,躺进中间的枕头山,脑子一下清明起来。
她凭什么纠结呢?
钱都是她花的,怎么她就不是人了?
不去了,她现在真动不了了。
打定主意后,许念干脆起来去浴室洗澡,准备一会儿吃了东西直接舒舒服服的钻被窝。
少时,席卓拎着晚饭回来,见许念洗过澡,套着他那件长体恤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你就这么喜欢穿我的衣服?席卓着重强调了我的二字。
刚才忘换了。许念面色微窘,我现在还给你总行吧?
行。
小气鬼。
不客气。
许念走到一边打开行李箱,看到了一包从未打开的衣袋。
应该是曼姐收拾的。
许念没多想,打开时,她愣了下,随手扯出一把形状奇怪的布条。
花花绿绿,布料又轻又柔又透。
当许念意识到这是什么玩意时,坐在一旁的席卓突然哑声说:你还是穿我那件吧,送你了。
几乎是同时,许念把手里那些东西又塞了回去。
再想解释时,席卓已经走出房门。
啊啊啊啊啊!
这都是什么鬼啊?!
许念心中一边咆哮,一边拨通了陈曼的电话。
咋了大小姐?今天有空联系我了。
许念感觉自己已经崩溃,劈头盖脸的问:那些烂布头就是你给我准备的神、秘、礼、物?
用上了?陈曼一阵坏笑,跟席卓?
用什么啊!他刚才看见我拿出这玩意,人直接扭头走了。许念欲哭无泪,这家伙竟然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操,这人不会是喜欢男人吧?陈曼骂了句,你们这么多天都没睡?就他那身材,我不信你能把持得住
呃,是多少有点邪念。许念坦诚,但我们是纯洁的友谊,睡一张床都无事发生的那种。
你等等。陈曼听出不对劲儿的地方,你们昨天睡了?
事情复杂,反正就是没多余房间,只能凑合着休息了一夜。
这都无事发生?
对啊。
谁也没越界?
没有。
呵,你我还能理解。陈曼说,那他就是基佬。
许念问,为什么啊?
许念你是对自己的长相有什么误解吗?陈曼直接点明,一个女狐狸精碰上个男狐狸精,俩狐狸独处了这么久都没干柴烈火烧起来,那只能说他的化学反应是男狐狸精。
许念重复,男狐狸精吗?
陈曼又在那头说了些什么,许念都没太听进去了。
脑子里全是男狐狸精和女狐狸精的故事。
那我看看他到底是喜欢南狐狸精还是女狐狸精吧。许念没头没尾的说了句。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她看了眼信息。
是秦雯。
席卓买了点冰啤酒回来,见许念站在阳台上通着电话,看不清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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