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年翡免费阅读(10)
扛着你跑了两条街,能不出汗吗?席卓有点恼了,不耐烦地说,你刚刚还吐了,更臭。
你好凶。许念蹙眉,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面试的时候你这样,看我还录用你吗?
我凶?许念,你有点良心没有?席卓起身看向她,指着手臂上的划痕说:以怨报德。
许念站在那顿了几秒,冒出句:那你还是背我吧。
可能是酒劲儿上来了,许念比刚才老实多了。
趴在他身上的时候,呼吸渐长,感觉快睡着了。
不知道他俩谁更热,他背着许念就感觉背着个巨型暖水袋,滚烫滚烫的。
走出一段距离,席卓突然想到什么,要吐的话跟我说。
不吐了,没东西了。她贴在他肩头,又热又沉的呼吸打在他脖颈处。
少时,听她又开始直言直语,刚才为什么跑,我是受害者。
那你干嘛一开始不出手?席卓看出来她没放开,估计是怕下手重。他顿了顿,继续说,外国人录口供太麻烦,搞不好整个假期都毁了。
也是。
明天不是定好了坐缆车取景,你怎么喝了酒?
心情不好。许念如实说,白悠悠给我打电话了,说孩子没了,是我杀的。
疯子的话你也听?
我知道。她眼里进了风,揉了揉,就很难不被影响。
席卓突然感觉到肩头落下一片滚烫的湿润,不知怎么的,心口竟泛起一阵细密的痛意。
听许念说完,席卓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她不是因为白悠悠。
她白悠悠算是个什么东西,跟许念毫无瓜葛。
她会这样,应该是因为林炜辰。
他听谢子霖说过,许念和林炜辰是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
应该感情很深吧。
想到这,心口更疼了。
他伸手,捏了捏许念搭在他前襟的胳膊,心绪复杂。
席卓加快脚步,回到那片空旷的停车场,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画册。
她这几天画了不少。
席卓背着她,尽量缩小弯曲的幅度,把画册和散开的纸张一张张捡起。
他随手看了看。
风景,风景,人像
路过垃圾桶时,他眼疾手快,丢进一叠画纸进去。
一切悄无声息。
滨城,云鼎KTV的监控室。
林炜辰看完监控后,神色凝重地递给保安个U盘。
麻烦拷贝一份。
好的,小林总。
话音刚落,杜伦叼着个烟推门进来。他一身烟味儿,刺的林炜辰眉头微蹙,哥,你不是说有应酬?
你来了,我肯定得过来。杜伦拍了拍林炜辰肩膀,知道他最近不好过,走,去我那喝两杯。
杜伦是文工团大院的,跟林炜辰与许念是发小,这次结婚他还是男方伴郎。
那日目睹了许念婚礼换新郎闹剧。
杜伦没想到看着文弱乖顺的许家丫头,主意这么多,愣是瞒住所有人,提前了半个小时办婚礼,引出白悠悠,撞上林家的枪口。
这么一闹,就算白悠悠真怀孕,也很难如愿嫁进林家。
当然,怀孕是假的。
只不过小辰和许念的婚事也完蛋了。
俩人去了VIP室,这里隔音不错,房间里静悄悄的,和外面的吵闹完全隔开。
杜伦直接开了瓶洋酒给他倒上。
林炜辰推开,淡声说:戒了。
哥知道你难过,喝醉了就没事了。他自顾自的喝了口,问:你刚才要了监控?不会想告那小娘们儿吧?
不是,我一男的怎么告?林炜辰耸拉着肩膀,苦笑道:最多算份证据,让她离许念远点。
嗐,你说这都什么事儿?想钱都他妈想疯了。杜伦又灌了自己一口,怪我,那天我要跟你一块儿,也就没这事儿了。
让人惦记上,很难躲得过。他淡淡的,想到下午收到许念发来的,哥,你还有念念微信吗?
有,躺列好多年了。杜伦把手机丢给他,想用就用。
林炜辰先打开许念的朋友圈看了下,依旧是空的。
许念从不发朋友圈。
不过前几天看微博,她更新了状态,好像出远门散心了。
其实这样也好。
等双方都冷静下来了,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哥,我用你的微信给念念打个电话行吗?
杜伦听他话语卑微,心里不是滋味。在文工团院里这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里林炜辰,素来最斯文谦和,在这件事发生前,兄弟里他是混的最好的。
容貌英俊,家世也不错,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又跟青梅竹马的大美女在一起。
你打,我出去看看另外那个屋怎么样了。他灭了烟,起身出去。
林炜辰拨通了微信电话。
过了十几秒,一直没人接,就当林炜辰准备挂断时,电话接通了。
嗯?
电话那头传来细弱的声音,她听起来好像在睡觉。
许念,是我,林炜辰。
嗯。许念的声音大了些,缓声说,你有事吗,我现在不舒服。
林炜辰忽地一颤。
许念这句话,仿佛把他带到了一切都未发生前。
他喉咙哽住,哑声问:你怎么不舒服了?发烧了吗?
嗯。
有没有吃药?
没有。许念声音很乖,几乎是有问必答。
林炜辰心底泛起一阵痛意,他清楚许念大概是烧迷糊了,还能这样跟他好声好气的说话。
可他却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要她想起那些事。
林炜辰顿了顿,温声问:你去哪儿玩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突然换成一个男子的嗓音。
你是谁?
一声轻嗤,说话的态度快拽上了天。
婚礼上揍你的新郎。
林炜辰心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捏了一下。
你怎么会
不等说完,语音已经被掐断。
第12章 这次想起来了?
许念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她梦到了许久不见的许冠东。
他还停留在记忆中十几年前的模样,隽秀硬朗的脸庞已经有些模糊。
许冠东左手拿着药,蹲在床边哄着她吃。
温声叫着她念念,念念 。
她爸爸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可她不想吃那么苦的药。
许念抱着腿,自顾自地摇头,泪撒在胳膊上。
倏然,他拉着她的胳膊,亮出一块糖。
晶莹剔透的塑料纸下,是一颗橙子味的硬糖。
上一刻还在哭泣的小姑娘,立刻停下,伸手去抓糖。
一捞,却是空的。
什么都没有。
一觉梦醒,半明半昧的房间里,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
没有许冠东。
但嘴巴里,却留着一丝甜味。
她侧过头,隐约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张彩色的硬糖纸。
伸手拿起来,攥紧手中。
完全没有印象这颗糖是怎么来的。
肚子突然咕噜一声。
胃口发空,有些微痛。
她支着身子起来,感觉浑身跟散了架似的疼。
脖颈上的湿毛巾顺着前襟滚落到一侧,视线顺着毛巾,最终落在床边的身影上。
席卓?
一道暖光顺着窗帘缝隙打在线条优美的脊背上,他斜侧着枕在一只胳膊上,睡得似乎很沉。
许念稍愣,回想着昨夜的事。
酒吧,被人骚扰。
记忆定格在席卓扛着她从停车场跑走时的场景。
只记得当时胃口很痛,整个身体也跟着了火似的烧着难受。
再之后的事已经没有印象。
许念看了眼周围的情况。
湿毛巾、水杯、水壶。
不难拼凑出答案。
她应该是发烧了,席卓照顾了她一晚上。
那颗糖也是席卓给的。
许念扯了下身上的衣服。
还是昨天出门时穿的那套,只不过整个都馊了,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大概是吐过了。
她难以忍受自己身上的这股味儿,准备起身去洗漱,想到身边的人,凑过去推了他肩膀一下。
可能是睡得太沉,席卓没有反应。
她低声唤了他几句,还是没反应。
许念心里有点愧疚,毛巾湿度还是挺大的,大概率是照顾了她整整一晚。
要不就先让他在这睡吧。
许念缓缓起身,生怕惊动了旁边的人。
周围静悄悄的。
脑海里一个荒唐的念头被莫名放大。
难得能近距离的观察他的面部比例。
她迟疑着弯下腰,整个人侧躺在他的身前。
对着那只紧闭的眼睛,缓慢地伸出了手。
食指比在眼尾,大拇指比在眼角,顺利测到了眼长。
又小心翼翼地向下挪动。
倏然间,手腕一沉。
男人紧闭着的眼,突然睁开。
许念对上他的视线时,见他眉梢一松,眼底含着稍纵即逝的惊讶。
深邃的眼眸似黑夜中的宝珀,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席卓拽着她手腕的手忽地松开,手背贴上她冰凉的额头。
好了。他声音很轻,只是动了动唇,没想发出音。
这句话像是他给自己说的。
任务完成。
昨夜回到家,席卓才察觉她发着高烧,整个人都是软的。
许念喝了酒,没办法吃普热息痛这种药。
他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捂汗,补水,让她把烧退下去。
好在手段见效。
去洗个热水澡吧,小心着凉。席卓收回思绪,从床边起身,洗好了下楼吃饭。
他没再多说一句话,走出房间,把门关好。
门关上的那一瞬。
因紧张而加速的心跳莫名无法平静。
刚才被抓包时,许念以为席卓会嘲讽她的,至少也会问她在做什么吧。
可他竟然没有。
是太累了吗?
她没再多想,起身去洗澡。
下楼时,看到桌子上的已经摆好了饭菜,不是之前的三菜一汤,换成了粥和时蔬。
却不见席卓人影。
许念上楼想喊他吃饭,发现屋子里干净整洁,像没人住过似的。
走到客厅,才留意到躺在沙发上的席卓,他戴着个眼罩,好像睡了。
他怎么睡在这?
是嫌副卧有西晒吗?
许念犹豫了下要不要叫他一起吃,最后还是弯下腰,在他耳边小声问:你不起来一起吃吗?
困。他嗫喏了句,翻了个身,背对着许念,你吃。
不知怎么,许念觉得他情绪不高。
她没再打扰他,去餐厅吃饭了。
席卓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时还没醒,两人订了今天的观光缆车,许念本以为去不了了。
她没太在意这些旅游项目,本身皇后镇就是惬意的度假小镇,没什么大型游玩项目。
下午她坐在阳台上画画时,席卓过来叫她出发。
席卓明显是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潮,他换了身清爽干净的衣服,却很奇怪的穿了个长袖
你不热吗?俩人往缆车那揍,路不算远。
防晒。他啃着个三明治,语气爱答不理的。
前几天也没见他出门穿长袖防晒,那日头可比今天毒。
许念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很知趣的没再搭话。
两人无言坐上了缆车,席卓拿起背了一路的相机,语气平平地问:不是拍素材么?
嗯。
观光点不大,两人拍拍停停,走下来也不过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拍摄。
席卓态度很好,一直任劳任怨选地方拍摄。
但许念的情绪莫名有点闷,说不上来,两人就像是在工作。
山顶有个网红餐厅,许念提议去里面喝点东西再下山。
餐厅人满为患,她点了杯冰咖啡,席卓去买。
她走到外面的看台,眼下皇后镇的美景尽收眼底,电话突然响了。
念念,你发烧了?陈曼问。
嗯,你怎么知道的?许念稍愣。
林炜辰昨晚联系我了,问你人在哪儿,说你发烧了需要人照顾。陈曼语气带了点不解,你不会就因为他被人灌了药骗上床就想跟他复合吧,他第二次可是主动约的白悠悠,劈腿是
不可能复合的。许念打断她,我晚喝多了,不知道做了什么。
那你大概是主动联系林炜辰了。陈曼叹气,你平时不是不喝酒吗?最近怎么总醉酒,还在想这些事吗?
许念沉默。
我知道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放的,但你这么联系林炜辰,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真只是个误会。许念莫名烦躁,反正我会联系他说清楚的。
哦,那好,我准备出发去上班了。临挂断,陈曼又补了句,记得拍素材!
这边刚挂断电话,席卓恰好回来,递给她个纸杯。
许念接过来,发现是温的。
是不是拿错了?我要的冰拿铁。
没错,我给你换成了燕麦奶。席卓的视线停留在远处的风景上,无波无澜地吐了句,你昨天吐过。
哦,谢谢。许念没再说什么,打开杯子浅啄了一小口。
两人再次陷入无限的沉默。
这时,有人叫住席卓。
是一对鬼佬夫妻,他们说话声音不算大,许念以为是请席卓去帮忙拍照的,就没仔细听。
等三个人站一起合影时,许念察觉到有点诡异了。
这是见他长得帅,想一起拍照?
之后三人又愉快地攀谈了一小会儿,席卓才回来。
这时,许念杯子里的燕麦奶已经见了底。
下山吧?他提议,去趟超市,晚上在家吃。
好。许念本想问一下刚才的事,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下山后,两人一起去镇上的超市。大门口那放着一个特别大的展架,明天镇上要举行情侣活动。
比赛奖励不出意外,非常土气,是各种澳新应季水果。
但许念就喜欢这种乡土气息浓郁的小活动,之前在别的国家旅行,她也是喜欢观看当地旅游中心办的各种活动。
等她饶有兴趣地看完,席卓在一旁催促,俩人一前一后的进了超市。
这个超市是澳新连锁的,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超市,也就两百平那么大,其实没什么好逛的。
但许念挺久没来过超市了。
在国内她都是叫跑腿送。
想到后天就要开始自驾,许念走到零食区,几乎是看到什么感兴趣的就拿什么,完全不考虑价格或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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