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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为画中是个雨天,那女子身上穿的是蓑衣,雨过花落,纷纷扬扬。直到那日在铺子里看到了那件红色的斗篷他才恍然大悟,当时那女子穿着的不是蓑衣而是斗篷,那从天而落的是雪花和梅花,至于那件衣裳是什么颜色,他就不清楚了。
他那日的确是被款式所吸引了,不过,最终决定买下来是因为这件衣裳是红色的,衬自家夫人的肤色,适合她所以才买的。
盛露嫣心里顿时一惊,脑子也没那么迷糊了。
应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画中之人可是母亲?”盛露嫣问。
寻厉道:“我曾问过父亲,父亲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盛露嫣想,多半就是了。
“那你可曾看过母亲的画像?”
“不曾。”
盛露嫣有些失望。若是见过母亲的画像,便可以让人画出来认一认。不过,她这个问题问的也太傻了,若寻厉手中真的有母亲的画像,岂不是早就找到人了。
“夫人今日为何突然提及此事?”寻厉问。
盛露嫣想了想,道:“没什么,只是今日大家都称赞我这衣裳好看,所以想问问夫君当时是怎么想的,眼光这么好。”
她不是故意不说的,只是觉得自己想法太过离奇,又没什么证据。万一是假的,岂不是让人空欢喜一场?她还是再打听打听,找到一些证据再跟他提吧。
“是夫人长得美,穿什么都好。”
听到寻厉的话,盛露嫣又笑了起来,在寻厉怀中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盛露嫣晚上睡得极好,她昨晚还做了个梦,梦到她与寻厉在梅林里追来追去的,很是快活。可在出了梅林之后却突然看到了谢赟,她怕寻厉误会,一直跟他解释着。
盛露嫣失笑,摇了摇头,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突然,她怔了怔,把孙嬷嬷叫了过来。
“你去打听一下承恩侯老夫人的行踪,不,还有她身边的夏嬷嬷的。”
孙嬷嬷看出来自家夫人的慎重,也没多问便出去了办事了。
“是。”
刚刚与谢赟定亲时,老侯夫人便不给她好脸色了。那时她以为自己要嫁入承恩侯府,所以打听了府中所有主子的喜好,以期能转变老夫人对她的看法,这些事情颇费了她一些功夫。
那时她便知晓老夫人有上香的习惯。有时不到初一十五也去上香,她去,或者夏嬷嬷去,也没个缘由,不知给谁上的香。直到后来她探了探承恩侯夫人的口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照承恩侯夫人的意思,这位老侯夫人年轻时做了不少亏心事,年纪大了便开始害怕了,每每做了噩梦就会去上香以求心安。
等到吃午饭时,孙嬷嬷来回话了。
“夫人,您真的料事如神,老夫人今日果然去寺里了。”
盛露嫣心里一紧,问:“老夫人亲自去的?”
“对,老夫人不顾众人反对,亲自去的。”
老夫人竟然会亲自去……若是因为做了亏心事的话,那这件事应当不小,不然不会亲自去。
“但她到底做了什么却不知道了,暂时还没打听到。”
“嗯,继续盯着。”盛露嫣道。
如此看来老夫人很有可能是心中有愧,不知是否与昨日见着她有关,若是能知道她去寺中做了什么就好了。可惜,承恩侯府没有她的人,那府中的下人又都忠于主家,很难探听到什么。
后半晌,寻厉和邹子川再次去了黑市上,今日他们运气着实好,遇到了一个卖家。不过,这卖家与李瘦子一样,不肯轻易给他们看货。
他们不欢而散。
第二日一早,盛露嫣刚刚起床,就见春桃火急火燎地从外头进来了。
“夫人,不好了,姑太太来了。”
盛露嫣微微一惊,她那姑母怎么来了。难不成是发现她私底下给表妹相看人家了?这事儿吧,说起来也与她无关,她插手确实不对。不过,她也不后悔就是了,姑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知晓的,既然能帮,她定是要帮的。
很快,盛露嫣平复下来心情,道:“先把她安排在花厅里吧。”
“是,夫人。”
荣昌伯爵夫人一进门就开始骂骂咧咧的,看这里不顺眼看那里也不顺眼,话里话外都在嫌弃他们这个府穷酸。
“你们就给堂堂侯府的嫡出姑娘住这样的破院子?”
“你们莫不是在诓我吧,这是人住的地儿?”
盛露嫣吃着饭,那边她姑母做的事情说过的话便传入了她的耳中。
“伯爵夫人嫌咱们的茶水不好喝,说茶叶太差了,一口水喷了出来。”
盛露嫣慢条斯理地吃着饭,道:“那就把茶水撤了,给她端一壶白开水。”
“是,夫人。只是……”小丫头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盛露嫣道。
“伯爵夫人还在那里骂夫人……”
孙嬷嬷一听这话就怒了,问道:“她说什么了?”
小丫头看看盛露嫣又看看孙嬷嬷,道:“说夫人不孝,说夫人故意怠慢她。”
孙嬷嬷立马骂道:“我呸!哪有她那样的长辈,也不瞧瞧她从前都做了什么事儿,配不配做咱们夫人的长辈。”
盛露嫣继续吃饭,丝毫没受影响,嘴里说道:“不必理会她,别让她乱跑,让她在花厅里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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