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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就有点后怕。
我战战兢兢,一路倒退,希望能找到那条来时的路,可是大殿啊,烟火啊,都不翼而飞了!
没过多久,就有几根藤蔓从荆棘深处钻出来,紧紧缠住我的脚踝往前拖去,扬起一地的尘土!
没等我反应,身体就被扯入一朵郁金香花苞之中!
花苞还紧密关合着,像是一间巨大的屋子,底下是软绵绵的花芯垫子,有几团花蜜,甜甜的,可以拿来果腹。
我坐在软绵绵的花芯里,疏离的长芯好似一根根挂着灯笼的芦苇,只要一坐下,整个人都被挡在了里面。
我总得想好要怎么出去,不然木叶如何能找到我?
要么呼救吗?可是那藤蔓看起来厉害,会不会把它惊扰到?
我叹气,还得继续想辙。
花苞徒然裂开,露出一张硕大的面孔……是一个慈祥的老妇人,而且是个巨人。
我吓得急忙往后退,双手后贴在花壁上,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温柔道:“啊呀,就只有半截拇指那么长,就叫你拇指姑娘吧!”
我嘴角一抽,险些厥过去,看来这次是穿越到《拇指姑娘》里了?
我摆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妈妈……”
“哎!我的小宝贝,来,这是我给你做的胡桃壳,你可以在里面睡觉。”
我顺着她的大拇指爬到那个摇篮里,里头垫了棉花,还有一块软绵绵的红布条。
我乖巧地躺了进去,那巨人又放了一些饼干屑在小碗里,就小心翼翼出了门。
我在胡桃壳里辗转反侧,倒不是因为不舒适,只是有些难言的情绪。
让我惊讶的是,我并不渴望这种母女间的亲情,即使从前很盼望,能体会一下这种温馨,但现在,我反而更加想见到木叶,更加想和他生活在一起。
即使他照顾得并不是无微不至,甚至有很多作为一个男人无法照顾到的地方。
可我,还是习惯和木叶生活在一起。
忽然,有石头破窗而入,正巧砸到我脑门上,我捂住头哎呦一声,扭头一看,窗角落的玻璃已经裂开了个口子,有穿着迷彩服的男孩爬入窗内,他浑身被白月光笼罩,像是铺上了一层神芒。
我和他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开口。
最后,还是他俏脸一红,揪住衣角忸怩道:“那个……我是这一方胡泊的蛤蟆精,那个,我觉得你好看,我娶你当老婆。”
我等了半天,发现他这是个陈述句,而不是个问句,一般情况不该说是:我娶你当老婆,可以吗?
怎么到了他这里,反倒是这样的了。难不成他觉得,当一只癞蛤蟆精的老婆很光荣?
我干咳了一声道:“我是天鹅。”我希望他能听懂我的话中意思,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妄想!
他犹豫了一下道:“我……我们生的孩子会变成蛤蟆鹅吗?”
我从胡桃壳里探出头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涨红脸道:“哪个意思不要紧,我洞房都准备好了,我这就带你去,你,你喜欢这个床?那我也一起搬去好了!”
我没来得及阻拦他,这个胡桃壳就被他举在了头顶上,三下五除二蹦出窗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在床上小声喊着:“哎?哎?沉,你当心点!”
他气喘吁吁:“媳……媳妇儿不怕,不沉,我知道你疼我!”
我决定闭嘴了:“……”
他走一步颠三颠,像是累极了,却也不肯把我放下来,这样的执着,看来娶一个老婆成家立业对于单身蛤蟆精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事情呀。
不知怎么的,我哈欠连天,险些要睡过去。
昏昏沉沉的,我都想到了小时候,木叶也有过把我举到头顶上的情形,虽然那时候他跑得太快,以至于我后领被树枝一撩,直接就从肩上摔到了地上,哇哇大哭了好久好久,就这事,我也不知和木叶置了多久的气呢,现在想想也实在是有趣。
蛤蟆精终于到了目的地,他将我放在一片睡莲上,小声道:“我……我知道你们的规矩,结婚前一天不能同床共枕吧?那你在这里等我,我明早就来和你结婚,这样你就可以和我生活在水里了。”
没等我拒绝,他就跃入水中消失了。
我从胡桃壳里爬出来,攀着睡莲的花瓣往水面上看,只见得潭水幽深,黑漆漆的,像是一面黑镜。
我唉声叹气,却不知道该怎么逃跑,我一不会游泳,二不能呼救,如果惊扰了那只蛤蟆精,岂不是立马就会被抓到水底去了?
就在此时,忽然涌来了一群鲤鱼,为首的那只红鲤朝我喊道:“阿渡,我是锦鲤,我帮你咬断下面的茎,助你逃跑,前面会有木叶接应。”
我问道:“木叶变成了什么?”
锦鲤没答话,她和其余的鲤鱼推动着睡莲,让睡莲能顺风而漂流,睡莲越漂越远,我松了口气,总算是摆脱了那难缠了蛤蟆精,我可不要和它结婚,要结婚也得和……和谁来着?我刚才似乎想到了一个极为合适的人选,但仅仅是一瞬间,那想法又记不起来了。
我又冷又饿,抱膝蜷曲在胡桃壳里,就像是小孩一样缩到被窝里,只露出了眼睛,不管漂流到哪,稳稳当当睡上一晚才是好的。
就在闭眼的瞬间,我似乎感觉到自己正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是木叶独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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