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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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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敛那家伙,明面上答应了她的要求,暗地里仍不放心,不仅在这小小的院落里安插了数十个护卫,还派了一个暗卫跟随。
    如果刚才她贸然表现出震惊的神色,拿出纸条,一定会被那暗卫察觉到。
    到时候,也许她会没事,但吕太医一定难逃一死。
    她向前走了几步,两个侍卫下意识抽刀拦住。
    她举起双手,不用担心,我没有武器,只是想在院子里走走。
    两侍卫这才收回武器。
    杭絮走到院子里,把石椅上的落叶拂开昨夜下了很大的雨,雷声阵阵,打落了不少枝桠树叶,院中一片狼藉。
    她在椅子上坐下,闭上眼睛,不再动作,仿佛在闭目养神。
    但实际上,她正凝神听着南边紫宸殿的动静。
    这是杭絮被关在清荷苑中第四天,她通过声音摸清了这里大致的位置,并且想要再弄到一点东西。
    就像现在,正好是下朝的时辰,杭絮能听见南边的紫宸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等等还有很大的争执声。
    是在争吵什么吗,声音放得又急又大,都是归顺容敛的人,竟然也会有争端。
    还有东边,似乎是奉天殿,乒乒乓乓的声音,许多人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什么。
    下午的时候,杭絮终于知道奉天殿的那番动静是为了什么。
    钟鼓奏鸣之声如惊雷般震耳,这声音之大,估计连宫外的人都能听见。
    接着是烟花和彩烟,还有隐隐约约的唱奏声。
    如果到这里杭絮还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话,那接下来一段话便让她骤然明了。
    那是群臣的和声,数百人的声音如潮水,让一里外的杭絮能清楚听见每一个字。
    他们在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对容敏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敏登基了。
    在上一任皇帝死后的第五天,尸骨未寒,尚停在养心殿。
    烟花响了许久,半片天空都被彩烟染色,杭絮也望了东面的天空许久。
    她有些想笑,不知该嘲他们太过心急,还是夸他们雷厉风行。
    但登基后,有了皇帝这个名头,无疑能更好的招揽人马,也更名正言顺不论这名从何而来。
    烟花停止,她走进屋内。
    夜间,在院中看见容敏的时候,杭絮忍不住讶异起来。
    二皇子,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大胆,你该叫陛下才对!
    容敏身旁的太监叱道。
    好了,这种小事不必苛责。
    容敏挥挥手,显出大度的风范来。
    太监忿忿地退到一边。
    两人在院中相对而立,杭絮借灯火打量对方,玄黄色的龙袍,似乎是刚结束登基大典。
    天空下着雨丝,不大,但密密的,落在身上,有些难受。
    杭絮扬扬下巴,二皇子不如去屋内说,免得打湿衣服。
    不必了。容敏摇头,在院中就好。
    他似乎对和杭絮单独处一室有些畏惧。
    不知王妃在此处住得可好?
    不错,劳烦二皇子关心。
    二皇子刚结束登基大典?
    不错,王妃应当听见了,朕今日登基,如今是宁朝的第六位皇帝。
    容敏话语间隐约透出一股傲慢与洋洋自得,似乎完全忘了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
    接下来说出的话证明他的确忘了,朕必承父皇之余志,北退蛮夷,东击倭寇,再扩大宁疆域。
    杭絮弄不清楚对方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前几次见面,还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倒是好好戴上了面具,然而难免溢出炫耀之意。
    容敏还在说着,构想宏大,已说到如何打通海上航线上,言语间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正统的继承人。
    这似乎不是先帝的余志,杭絮好心提醒他,先帝的余志是离嫡子为帝。
    容敏正沉浸在登基后的构想中,骤被打断,脸色一僵,父皇一时糊涂写的圣旨怎能信,朕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摇头,父皇已死,我们不要多提,打扰他的安宁,往事就让它过去吧。
    杭絮几乎被对方这番厚颜无耻的话气得笑起来。
    对方却没发现,反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此处院落狭小,也无下人服侍,让王妃受苦了,朕曾想将你放出宫,但三弟坚决不同意,言你乃瑄王之妻,不能轻易放走,朕实在无能为力。
    对方的神色透出一股假惺惺的愧疚和关心。
    听说三弟曾欲杀王妃,此绝非朕意,让王妃受怕了。
    杭絮叹了一口气。
    容敏疑惑,王妃叹气何意?
    容敛杀徐丞相不是你意、杀刘参议不是你意、杀刘喜不是你意、杀我也不是你意,好像什么都是他一意为之,难不成
    杭絮停顿片刻,登基也是他逼你的?
    趁着对方脸色微愣,她又道:龙袍是他逼你穿的、冠冕是他逼你戴的,大典是他逼你上的,朕也是他逼你说的?
    王妃在说什么,我本就该登上皇位,何来逼迫一说。
    哦,杭絮恍然大悟,笑道:我想起来了,原来二皇子与他是合谋反叛的啊!
    既然结果都是你所期望的,又何必事后再来关心我们呢?
    面对着容敏越来越沉的脸色,她笑眯眯道:哪有骂名都让容敛背,好话都是你容敏受这好事呢?
    容敏气冲冲地走了,脸色难看得吓人。
    杭絮却不大担心,她如今有免死金牌在身上,容敛不会让容敏动自己后者说是个皇帝,更像个容敛手中的傀儡。
    送走容敏,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萧沐清也不进屋,两个人在牛毛般的细雨中对坐着。
    王妃何必故意激怒陛下。
    她柔声道:王妃如今被囚在宫中,应该谨小慎微些才好,不至于丢了性命。
    杭絮认真地望着对方那张温柔恳切的脸,忽然出声,我总算知道了。
    萧沐清一愣,知道什么?
    知道你前世为何会同容敏在一起。
    如果不是萧耘犯了叛国之罪,估计这一世也差不多。
    她微微一笑,你和容敏其实很像。
    什么相像我不清楚王妃在说什么。
    你们都很喜欢掩饰自己,无论遇见什么事,脸上都是一副温柔的表情,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一样。
    你其实是恨我的吧,既然恨我,为什么不辱骂我,报复我呢?
    我如今落到了这种境地,你完全不需要担心会有什么后患,不是吗?
    杭絮望着萧沐清脸色凝固一般的温柔笑意,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还是笑着?
    萧沐清没有回答,但她脸上的笑意在慢慢消失,就像一张面具的崩裂,一块一块,直至露出面无表情的真实面容。
    王妃猜得很准,她轻声说,现在,我对您的恨又深了一点。
    第304章 待解决摄政王,诸位都
    有时候杭絮会以为自己前世临死前的经历只是幻梦。
    刻薄恶毒的萧沐清, 幸灾乐祸的萧沐清,恨意湃然的萧沐清。
    上一世,杭絮什么都没有做, 就赢得了萧沐清的恨, 这一世, 她主动做了那么多事,对方合该更恨。
    无论她再怎么讽刺针对, 萧沐清永远是温柔垂泪的脸, 从未失态过。
    现在,是她第一次见到对方这样冰冷而不带表情的神色。
    既然王妃这么聪明, 那能猜到我现在在想什么吗?声音一如既往地轻而温柔。
    你想杀了我。杭絮干脆道。
    错了, 是比之前更想杀了你。萧沐清的声音放得很低,似乎是不想让院外的侍卫听见。
    她叹了口气,可惜呀,不论我怎么建议,三皇子都不同意,坚持要留你一命。
    想必等到收服京城后,三皇子就不会再坚持下去了。
    也不剩多久了,王妃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这可不一定, 杭絮望着萧沐清, 你们就这么自信, 能够打败二十万守军,独占京城?
    还是说你们有什么特别的战术?
    王妃别想着套我的话, 萧沐清轻巧地移开话题,这些事情不是你该知道的。
    你这个寻根知底的性子,可真是麻烦。
    她叹了一口气,想必在萧府时, 也是这样套出密道的消息的吧。
    杭絮迅速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看来你猜到了。
    我想了许久才明白,街道上我与王妃的见面,就是被算计好的。最后在府中说的那番话,也不过是为了圆好一个谎。
    我要多谢王妃,如果不是你,萧耘一定不会死得这样惨,她眯起眼,嘴角翘起一个很愉悦的笑,凌迟而死,名声尽毁。
    临刑前我见过萧耘,他在天牢里,衣不蔽体,恶臭无比,不过是一个馒头,就能让他像狗一样跪在我的脚边讨好。
    谁能想象,堂堂的户部侍郎,竟然也有一副,低贱丑陋,寡廉鲜耻的模样呢。
    萧耘是容敛的人,你也是容敛的人,你们不该是一伙的吗?
    杭絮在萧沐清眼中看到了和容改一样的浓烈恨意,对父亲的恨意。他们连最后的结局也差不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王妃误会了,萧沐清站起来,哀哀地叹了一口气,父亲利欲熏心,误入歧途,我与他可不同。
    臣妇,只是逼不得已罢了。
    她温温柔柔地笑起来,行了个礼,离开了。
    杭絮走到院门口,望着萧沐清款款的背影,眯起的眼尽是好奇。
    越是追寻真相,她就越发现,自己前世的遭遇远不止想象中那么简单,容敏不过是容敛手中的傀儡,那么萧沐清呢,又在扮演什么角色?
    夜间。
    灯火俱灭,杭絮不动声色地睁眼,从枕下翻出那个瓷盒今夜上药时,她装作随手,把这东西塞进了枕头底下。
    她在被褥中打开瓷盒,摸到粗糙的一角,将纸条扯出来。
    小小的纸条沾满了油润的药膏,她打滑几次才把纸条展开,指腹在纸面一寸寸的摸索着,感受到了细细的凸起。
    这些凸起组成了一个个字,字又组成了完整的几句话。
    敛与温、□□事,联军十七万,据皇城以东,局势僵持几句话简单的说了一下现在的局面,最后则言吕涛忠心,日后可以此为系。
    杭絮将这段话反复摸索了三遍,然后把纸条撕碎,藏在掌心,趁起夜把它们洒在院内,碎屑融进积水,一下便没了踪影。
    杭絮脸上的伤好得很快,第二日痂就掉了,但为了祛疤,药膏仍是要搽的,手上的伤也不能耽搁,吕太医每日辛勤地过来,给她清晰换药,两人总要聊上几句,屋顶上的暗卫起初还仔细听,之后就懒得把心思放在这些无聊的琐事上。
    这是杭絮住在清荷苑里的第七日,她第一次出了门。
    皇帝登基,在麟德殿设宴,邀请群臣,令杭絮没想到的事,她也在出席之列。
    虽然能外出走动,但要求也少不了。
    夕阳西下,杭絮一身华服,走在宫道上,速度极慢,几乎可以说是挪动。
    身旁的两个侍女见状,想来搀扶,被她给拒绝了。
    没事,杭絮喘了口气,我自己可以。
    她又抬一步,被裙摆遮住的脚下传来锁链的清脆声响
    那是用精铁打制的脚铐,粗如儿臂,足有几十斤重,杭絮刚戴上时,第一步差点摔倒。
    这东西铐在脚腕上,仿佛一个人在向后扯着自己,不说奔跑,连行走也艰难。
    杭絮不得不感叹容敛的谨慎,竟然需要用这东西来困住自己,难不成是怕她在宴会上动手?
    适应一会儿,她的速度渐渐快起来,达到了正常人走路的频率,但之前毕竟浪费了时间,到达麟德殿时,人已经来的差不多。
    她的位置不远,靠近主座,身边不是女眷,而是一群熟悉的大臣,也就是先前向容敛屈服的那一批。
    见到杭絮,这些大臣眼神惊疑不定,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她当然能听清楚这些人在谈什么,但她懒得去听,视线在偌大的大殿中逡巡,扫过一位又一位臣子。
    大部分都是京官,杭絮不说认识,但在京城待了这么些日子,也至少有个印象;但还有一小部分人,于她则是全然的陌生。
    杭絮仔细观察着那群陌生的面孔,他们说话时的口音有别于京城,神色也不像其他大臣那样拘束,难道就是冀州人?
    还不等她继续观察,一个太监出现在大殿中间,唱道:陛下到
    声音洪亮而拉长,响彻大殿,臣子们纷纷站起来,向殿门口的那个身影行礼,额头紧紧贴地。
    众爱卿有礼。
    容敏温和含笑的声音响起来,脚步声随他的笑声一直移动,向主座去。
    他扫过两边向他俯首叩头行礼的大臣,扫过仍坐在位置上,没有行礼的杭絮时,像没看见似的,径直过去了。
    等在龙椅上坐定,他才慢慢道:爱卿平身吧。
    大家不必拘束,随意就好。
    话虽如此,臣子坐定,气氛依旧不大平静,杭絮看了看两边和左右的人,神色仍是紧绷绷的,没放松下来。
    而后,一个她不认识的臣子站起来,他神色忧虑,陛下,那容琤据京琤以西,手下有杭文曜,握二十五万精兵,还派人在坊市和皇宫门口日夜叫嚣,扰乱民心,臣心中实在不安。
    他还有话没说,对方可是实打实的摄政王,手中还握着一个储君,不必登基昭告世人,已然是正统。
    他们选择跟随容敏,盖因对方之前拍着胸脯说做了万无一失的保证,但事到临头却让放跑了杭文曜等一干人,如今两方对峙,局势不妙。
    许多臣子已有后悔之意,但事已至此,想回头也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跟随新主。
    听了这番话,杭絮才明白,为何这些人的表情如此忧虑,看来容琤给他们造成了威胁。
    就是不知道,这威胁到了什么程度。
    容敏回应,爱卿不必忧心。
    朕在京城有十万精兵,滕州与冀州更是屯兵几十万,对抗那杭文曜绰绰有余。
    更何况,他望向坐下杭絮,爱卿们看看,这位是谁?
    众臣顺他的方向看去,见到了杭絮,讶道:瑄王妃!
    杭絮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仰头去看神色得意的容敏,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被带到这里。
    他哈哈大笑,不错,这位是瑄王妃,也是杭文曜的女儿。
    有这样一个重要的把柄,诸位何惧那容琤与杭文曜?
    气氛顿时松懈下来,大家脸上的忧虑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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