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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易知橘(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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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欢闹着,你追我赶来到玄关处,苏半糖低头瞥见一双陌生的男士皮鞋,才察觉到,家里似乎来客人了。
    纪枫的朋友都在门外,纪夫人很少有男性友人,一时之间,苏半糖猜不到那会是谁。
    朋友们哄闹而入,苏半糖走在人群靠后面,来到客厅,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欧洲人长相,金发碧眼高鼻梁,身穿深灰色衬衫,手捧咖啡杯,一看就很有气质。
    叔叔好。苏半糖随着众人礼貌打招呼。
    而男人却好像会魔法一样,一眼便在人群中锁定了她,和蔼笑了,伸出右手与她握手:这位小姐,你就是我儿子的未婚妻,苏半糖姑娘吧。很高兴认识你。
    中文说的意外得好。
    这话直接暴露了身份,他大概是纪枫的加拿大继父,也就是是几年前,纪夫人丈夫去世后改嫁的对象。
    苏半糖在纪家待了大半年,却从未见过这位继父,听玛莎说他工作很忙,时常五大洲来回跑,而纪楠当初也是因为反对继父和母亲的婚事,和他们气场不合,才早早搬出家住,自立门户。
    然而看面相,苏半糖觉得这位外籍先生并不像难以相处之人呢。
    不过,比起这个,苏半糖更意外的是,在场那么多位小伙伴,年轻女生也不只她一个,他是怎么一眼认出她便是苏半糖的。
    或许是看出父亲大人和苏半糖有话要说,小伙伴们主动选择回避,霎时间作鸟兽散。就连生病的纪枫,也被纪楠拖回卧室,强制修养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苏半糖和纪枫继父两人。
    作为长辈,他先开口,语气温柔和蔼:早就听说犬子纪枫很喜欢苏小姐,没想到这么快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呜,不是。苏半糖恐怕是纪楠误会了什么,传播错误消息,赶忙解释道:我跟纪枫才刚刚开始交往,算是他的女朋友,离结婚还要等一段时间。
    毕竟纪枫今年才二十,他们两人又都在上学,如果英年早婚,苏半糖不确定他们能将学业和家庭都兼顾很好,而且纪枫的家长或许也未必认同。
    如果她是母亲,也未必相信自家儿子年轻时凭一腔热血做出的决定。
    听到她的答复,纪枫父亲竟比她还惊讶几分,水绿色的眼睛尽数瞪大,指尖指向苏半糖的发梢:是这样吗,我想着他把那个都送给你了,还以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抱歉。
    什么?
    苏半糖同样迷糊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抚摸上自己的发梢。
    棱角分明,触感微凉,五片叶角散开的弧度恰到好处是那枚枫叶发卡!
    她和纪枫重逢第一天,他擦干她头发上的红酒时,随手替她别上的那枚。
    当时苏半糖摸着质地,也觉得这发卡过于精致,看上去价值不菲,曾经几次试图还给纪枫,都被他笑着拒绝了,说是送给她的,她便大方将其据为己有。
    发卡很好看,古朴精致,颜色和大部分衣服很搭,灵巧方便,因此,苏半糖戴着它的频率还算频繁。梳妆打扮急了,或者懒得翻找,就习惯将它别在头上。
    说来也巧。苏半糖原本不是细心之人,普通的发饰和皮筋,通常都是找不到的比坏掉的多。偏偏这枚发卡,她保存得极好,每次用完都会认真用酒精擦拭、收藏也不知是因为珍惜纪枫送她的礼物,还是冥冥之中意识到它的价值非凡。
    听纪枫父亲这样说,苏半糖不免有些惊慌,担心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赶忙要将那发卡取下,交还给他:对不起,我不知道它这么重要
    然而纪枫父亲并没有要将其收回的意思,立刻阻拦了她取发卡的动作,退后摆手笑言:没关系,东西不重要。
    重要的是,纪枫心中的苏小姐您。
    苏半糖听得云里雾里,将发卡握在掌心,眼里充满好奇:我?
    嗯。
    这枚发卡,是从我曾祖父那辈传下来的,作为家族男子送给心仪女子的定情信物。
    我二十岁那年,将它送给了纪枫的母亲,也就是我现在的夫人。如今又传给了纪枫。
    二十岁苏半糖惊掉了下巴,按照继父现在的年龄,那个时候,纪夫人应该还没和前任丈夫结婚、生下纪枫和纪楠才对,他怎么会把发卡交给纪夫人呢?
    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他率先解释道:忍冬她,当初是有婚约在身上的。
    忍冬是纪夫人的名字。她出身豪门大户,小小年纪就由家族选好了商业联姻的对象。
    她和继父先生在加拿大留学时相遇,那会他还是个单纯热烈的北美洲青年,集英格兰式温柔和法兰西式浪漫于一身,对爱情有些无数的新鲜劲和渴望。
    他对她一见钟情,两人相看两不厌。却终究抵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忍冬小姐在某方面和她女儿纪楠一模一样,比起儿女情长,她更舍不下家族事业和肩上的重担。她最终没向爱情妥协,还是选择了回国,与约定好的结婚对象,也就是纪家姐弟的生父成了婚。
    即使这样,您仍然选择将发卡送给纪夫人了吗?苏半糖站在原地,怔怔地问。
    毕竟那个时候,他也料不到纪枫的生父会在五年前因病去世,而他,还有机会和忍冬重逢。
    是啊。
    因为我心仪的结婚对象,就只有她。
    他早就认定了纪夫人。
    不管她是否嫁做他人,结婚生子,哪怕让他终身不娶,他也认定了她。
    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情之一字,该当如此。
    既然确认了心意,就非要把东西交到她手中,至于她是否珍惜、是否回应,是将它束之高阁,又或者是弃若敝履,他都无怨无悔。
    继父先生如此,纪枫也如此。
    也难怪纪夫人在之前注意到苏半糖头上的发卡时,虽然曾表现出惊讶和欣慰,却从来没打算真正将其收回。
    经历过一切的人,才会放任儿子偏执的浪漫吧。
    我很幸运,能和忍冬在不惑之年重逢。而她竟也愿意不顾外界那些糟糕的言论,自动把公司的业务交给女儿纪楠,让两个孩子保留纪家的姓,重新接纳我。
    或许也正是因为纪夫人最后在事业和爱情中选择了后者,又在纪楠最深爱的生父去世后另嫁他人,才会导致母女二人关系闹僵。
    在旁人眼里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在纪楠看来,恐怕只有母亲背叛了父亲、母亲背叛了家族、她把烂摊子交给了我当初纪楠年龄也不大,和苏半糖现在一样是个初入社会的小姑娘,她变成现在这副强势坚定的模样,又背地里偷偷流过多少泪呢。
    纪夫人有理由追求迟来的爱情,而纪楠也有理由怨恨母亲和继父。
    各有各的立场,也各有各的道理。
    相比之下,反倒是无忧无虑的纪枫,在度过一段时间的艰难期后,顺利地找到了自己的毕生所求,将继父那套深情洒脱的价值观学了个十成十。然后又如他一样,早早将那枚定情信物,交到了他深爱之人手中。
    你头发湿了。
    这个你拿去吧。
    不必还给我。
    告白的话语,早就藏在一声声关切问候里,真心交付,至死不渝。
    苏半糖很庆幸她没有不珍惜。
    男人轻品杯中的咖啡,笑着看她将那枚发卡重新别回头上:所以,苏小姐,我真切地希望,您愿意做我未来的儿媳。
    第四十二章
    知夏那帮同学本就是来看看苏半糖,打趣几声嫂子好也算玩够了。真看见纪枫生病,不也愿再打扰他休息,等苏半糖和继父先生交谈完后,跟她打了声招呼,便先行回去了。
    我在厨房有稍微听到几句哦,不是故意的啦。临走前,知夏拽着她胳膊,忍不住唠叨:你要是结婚,记得请我给你当伴娘,红包我塞个超大的。
    苏半糖拿她没辙,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说纪枫年纪还小,一切暂无定论。
    你是不知道吧,半糖。
    知夏两手叉腰,在门口向她吹了声口哨:这里是加拿大,结婚只要十八岁,纪枫早就超龄了。
    说完,她带着一脸我等你好消息的表情,扬长而去。
    等房间重新归于安静,夜幕降临,苏半糖才得以抽脱身来,单独溜进纪枫的房间。
    知夏临走前熬好了红豆粥,软糯香甜,温度刚好。苏半糖用白瓷餐具乘上一碗,顺了几粒医生开好的药,敲门而进时,却收到了纪枫的严重抗议。
    妈,我不吃饭。
    纪楠逼我也不好使。
    苏半糖闻言,忍不住捂嘴偷笑。
    纪枫这孩子,在外人面前总是做出一副成熟得体的模样,仿佛有着超出同龄人的稳重。
    也难怪他,在该沉迷学习的年纪远赴异国他乡,又在该无忧无虑逛街看电影的时候学着接手家族企业。他总习惯奔跑,习惯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众人眼中,外人、包括上次与他相处几日的苏半糖父母,都很难瞧见他孩子气的模样。
    甚至连苏半糖自己,也很少看见他耍赖撒娇。
    越是冷静强大的人,越是容易将心底所有的幼稚和少年气尽数封存,好像等待着某个放纵的缺口,不顾一切地宣泄而出。
    或许苏半糖就是纪枫的那个缺口,承载着他年少时期全部的稚嫩欢喜,让他将所有不敢言说的汹涌爱意寄托于她,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藏在鬓角发梢。
    也或许,有了纪楠的独当一面,纪枫本不必逼迫自己光速成长。
    他的成熟,他一往无前的坚持,或许一开始就是为了追上苏半糖的脚步。
    四年的差距,对于久经沙场的成年人而言可能并不是太远,而对于少年,这是老师与学生的差距,是经济独立与臭屁小孩的差距。是他不得不拼命追赶才能凑上的距离。
    为了她,不计后果地,拼尽全力地,他做到了。
    她继续,执拗着推开房间的门:纪楠姐来不管用,那我来行不行啊?
    听见她的声音,床上的少年瞬间清醒,将方才的乖戾倔强收尽眼底,老实听话道:半糖,怎么是你呀?
    听上去像出其不意,眼底却透露着开心和窃喜。
    来看着你吃饭吃药。她俯身,在他床边坐下,身上的花香带着红豆粥清甜的味道,即使纪枫鼻子不太通气,也闻得一清二楚,沉醉其中。
    我自己来
    我喂你。
    得此殊荣,他当然不会反对,笑着仰起头,张开嘴,发出傻乎乎的啊声。
    白瓷勺子敲打碗壁,伴随着秋夜的风声,叮当作响,暖意在房间里酝酿,本就偏高的体温,随着一次次吹气和喂食的动作,越发滚烫。
    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和纪楠相比,纪枫对继父的态度明显好上太多,相似的三观让他们更能接纳彼此,那句爸,叫起来竟异常顺口。
    也没什么。苏半糖笑着坦诚道:就是告诉了我枫叶发卡的来历,然后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儿媳。
    纪枫听完,肉眼可见地有些紧张,表情复杂,左手攥紧被角,捏出几个深深的褶子:那姐姐你,答应了吗?
    还没有。苏半糖如实回答:因为我在等你。
    纪枫听闻,跟着松了一口气,将嘴角的残羹擦抹干净后,缓缓道:幸好。
    在客厅由父亲帮着询问意愿,可比不上精心准备一场盛大浪漫的告白。
    终身大事,纪枫当然打算亲自上阵。
    幻想着少年又会设计什么出其不意的惊喜,苏半糖歪着头,望着他的眼睛轻笑。
    我不会让姐姐等太久的。
    那我,拭目以待。
    她相信他。
    她洗了碗,将黑发四散,像条游刃有余的小鱼,丝滑钻进他的被窝。
    温度过高,面红耳赤。
    姐姐
    我陪着你,怕你夜里难受没人管,还不愿意吃药。
    臂膀相贴,呼吸相触。
    他在黑暗中开口,声音沙哑:你这样靠近我,我恐怕会更难受了。
    她却哑然,探首贴紧他的鼻尖,落下一吻。
    #
    十月初的经历就像那场秋日盛大的暴雨,成为人生中足够轰烈的小插曲,让苏半糖收获了一个恋人、还有一个不知何时会兑现的约定。
    往后的学习和恋爱生活,正如苏半糖几年前最期盼的那样,平稳甜蜜地推进。
    早上道过早安后一同漫步去学校,偶尔在课间的空隙擦肩而过,放学后的浪漫约会,周末的短途旅行,睡前逐渐热烈的亲吻,都随着缓缓流逝的时间,将羁绊慢慢加深。
    和纪枫在一起,她开始用心体会身边的每一件小事,是每天房间花瓶里他新送的玫瑰,也是清晨床头柜上带着余温的白开水,是说好等我就不会爽约的奔赴,是陪着她完成繁重课业和学习任务的温暖。
    他们不躲,也没必要躲。
    纪夫人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朋友同学们也已然将她坐实了嫂子身份,每每撞见她和纪枫一起回家,都要调侃两句:同居了就是爽啊。
    甚至有几个汉语专业的外国人,都跟着被知夏教了几句黄梅戏,成日跟在他俩身后,捏着嗓子乱唱一通:树上的鸟儿啊成双对诶,夫妻双双把家还哟~
    就连苏半糖在街区学校教的那帮华裔小孩,也会时不时在快下课的前几分钟,朝窗外的纪枫挥手:苏老师,你老公又来接你了。
    还有苏半糖的父母,得知他俩确认关系后也欣喜若狂,每每给女儿打电话来,都不忘问及女婿的近况。
    纪枫怎么样,什么时候再陪我们逛帝都啊。
    或者爸爸妈妈来加拿大看你也好就是学校那边课程忙,我学生又不听话,总也抽不出时间。
    半糖啊,你带纪枫回眠城一趟呗,最近镇上翻修了,盖了好多新建筑!我们家附近的菜市场都拆了,现在三胎政策放开,小孩多了,恐怕要盖学校。
    爸妈决定了,等咱退休,就跑去哪个希望小学支教去,人年纪大了也不能忘记给国家做贡献!
    每次纪枫在视频通话中跟他们打过招呼,或者随意唠嗑几句,苏半糖的父母恨不得比见了她这个亲生女儿还高兴,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就真的像一家人似的。
    两年的研究生阶段,除去一开始的忙碌,苏半糖她们专业更多的是在看论文,也需要不少实践操作,她在校广播台找了份兼职,平时也会在纪夫人的推荐下去做一些大型会议的主持。
    只可惜,相比中文,她的英语口语水平还是差了些,念准备好的稿子倒不会出错,遇到需要救场的时候,她总忍不住紧张,特别是一些学术会议,专有名词本就难懂,跨领域的知识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做功课,每每让她焦头烂额。
    苏半糖只能安慰自己:有进步就是好的。你看纪枫,五年前讲英文话都说不称头,现在口语可比她厉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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