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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大郎......”
声音不大,但这片巷子挺安静,武大郎听见了,停下脚步回头看,见是张大爷,转身冲他老人家点头问好。
那张大爷年纪大了,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慢吞吞走过来,武大郎心里着急,上前两步询问道:
“大爷,您老叫我何事?”
武大郎不高,那老大爷这么佝偻着身子,他也就同大爷一个高度,看到他这身高,那老大爷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只听得武大郎心底越发焦急。
搞不好家里是真的出什么事儿了,不然为何张大爷不停在叹气?
“大郎啊,你家那婆娘以前家里是屠户?”张大爷低声询问道。
人武大郎是从那老爷手里买来的,不花一分钱,他只知道潘金莲出身是干净的,其他的问都没好意思问那老爷,现在听见张大爷的问话,摇头道:
“这个我也不晓得,大爷,我家娘子怎么啦?她没出什么事吧?”
“这个你放心,她倒是没出事,倒是隔壁街的瘦子险些让她断了子孙根,凶悍得很啊!”想起白天陶宝那模样,张大爷便是一阵嘘唏。
武大郎一愣,“她?她是说谁?”
“说谁?说的你家那婆娘啊!”张大爷伸手敲了敲武大郎的头,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啊你,你家那婆娘以前家里是屠夫,她还会耍刀子呢,今日乾家的婆媳,还有刘王两家的,头发一刀被她给斩了,现在还在家里哆嗦呢。”
武大郎一听,顿时觉得无语,摇头好笑道:“大爷,您这是听说书说的吧,我家娘子娇娇小小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耍刀子呢?隔壁街的瘦子与我家无冤无仇的,我家娘子为何要断他,他那什么。”
张大爷一听这话,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再次伸手敲了下武大郎的头,没好气道:
“你是说我老糊涂记差了?别看你张大爷我这勾腰驼背的,你大爷我脑子好使得很,你若不信,自己家去瞧瞧,大爷我要不是看你可怜,家里有这样的悍妇,我还不稀得同你提这个醒呢!”
说着摆摆手,不耐烦道:“去去去,自家去看看,被那婆娘打出门来看你丢不丢人!”
“别啊大爷,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倒是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啊,我这一头雾水的,没弄明白呢,我家娘子为何要打瘦子啊?”
终究是男人的直觉,一听到娘子居然同别的男人有牵扯,武大郎那能不弄清楚?自然是拉着张大爷不让走。
张大爷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差点摔倒,拄着拐杖再次打了武大郎一下,等他松开手,这才把白天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同他讲了一遍。
没想到啊,这一说完,武大郎没先回家去找他娘子问清楚不说,反而抄起扁担便要上瘦子家打人去,张大爷那个气啊,喊住街坊四邻一起这才拦住。
一群人好说歹说,这才把他劝回家,毕竟家里有那么个悍妇,怕是还用不着让武大郎自己动手。
他那小身板,到了瘦子家别让人一脚给踹出个好歹来。
顶着街坊四邻们同情的目光,武大郎又气又恼,推开门进院,本想质问的话堵在嗓子眼怎么也问不出来。
身后还有许多看好戏的目光没消退,武大郎直接把门掩上了,放下箩筐走上前,都有点不敢开口,生怕是自己在做梦把梦惊醒。
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屋子,院子里也放了个灯笼,院子中间的水井边上陶宝坐在小板凳上洗衣服。
她本来是使用法术搅动的,感觉到武大郎回来了,这才换成手洗做做样子。
武大郎开口轻轻喊了声金莲,得到陶宝回头一个大白眼,顿时不敢再多嘴。
厨房门口的迎儿冲她爹招了招手,武大郎轻手轻脚的过去,迎儿引他进了厨房,这才一边撕馒头喂小狗崽,一边低声道:
“爹,娘说她不再叫以前的名字,谁再叫她就砍谁,您可别再那样喊她了,耍刀的时候,可,可害怕了。”
说道这,迎儿撕的馒头都吓得忘了喂,小狗崽着急,低声“汪汪”叫了起来,父女俩吓得赶忙往院子里看,见陶宝也在那盯着,二人又齐齐扭头。
两人说话更加小声了,明天早上一大早又要出门,武大郎一边问闺女,一边上手做起准备来,先前的质问全抛到了脑后。
总之,只要娘子愿意同他好好过日子,他就满足了。
厨房里的声音是小了下去,但是院子里的陶宝还是听得很清楚,想想刚刚看到武大郎的第一眼,陶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说老实话,不是她陶宝以貌取人,实在是真实的感受了一把潘金莲的感受,她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根据目测,武大郎也就一米五左右,这种身高不算是侏儒,应该是长期的贫苦生活所造成的,毕竟武松可是个大高个,显然武大郎这个哥哥没少为弟弟付出。
一母同胞的兄弟,除非发生变异,否则是不可能天差地别的,想来父母早亡,武大郎这个哥哥为了照顾弟弟没少吃苦。
他的身材就是这样了,长相也显得很苍老,骨龄三十一,但却长了一张五十的脸,又因为常年的日晒雨淋,肤色很深,五官也一般,唯一出色的可能就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让人看着觉得这人很老实。
想想白日里那些登徒子和八卦乡邻,在看看厨房里的武大郎,还有这又黑又旧的院子,陶宝很能理解潘金莲想要自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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