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逃过陈确那双毒辣的眼。
    说！陈确手上加重力道，五官因怒火而略微扭曲，你姘头是谁？
    姜琏城后颈吃痛，拧了眉，还没来得及反驳。
    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开，后脑勺重重地磕在车窗上。
    派出所内，民警带来两女三男。
    穿着大衣的男人走在最前面，脸上张灯结彩挂着伤。
    紧跟在后的是一个漂亮女孩儿，对身旁紧握双拳的男孩儿，低声说：陈确常年疏于运动，哪禁得起你那些拳头
    坐着的某个警察讶然道：又是你？
    姜琏城循声而望，发话的是帮她检查赵致沂电子产品的高个警察。
    但她心不在焉地和高个警察点头示意，无暇思考这警察怎么换片区了，只担心姜钊若把陈确打出毛病，会惹祸上身。
    高个警察又看到身量高挑又满脸冷漠的赵致沂，旁边跟着个顶着粉红头发、活蹦乱跳像只火烈鸟的年轻女孩儿。
    这是唱哪出？
    高个民警仔细查看小区停车场的监控后，对姜琏城说，从视频来看，是你弟弟先出手把你男朋友从车上拖下来，压在地上猛揍的。
    姜琏城辩解：是陈确先推我，我弟弟才出手的。
    手指拨开长发，后脑勺上隐隐一片红肿。
    高个警察：谁能作证你男朋友对你动手？
    姜琏城面色为难地看着赵致沂，当时他坐在G63里，应该看见了陈确推她的全程。
    赵致沂语调清冷：我什么都没看见。
    又说：我去抽根烟。便出去了。
    姜琏城在派出所旁边的停车场里，找到赵致沂。
    他靠在G63车身，低头抽烟，指尖一点红光，忽明忽暗。
    姜琏城：陈确被打惨了，非得告我弟故意伤人。你帮帮忙，做个证。
    嗓音里带了点哀求的软。
    赵致沂回个了事不关己的表情，又问：粉头发是你堂妹？
    不满他岔话题，但有求于人，姜琏城嗯了声。
    粉发女孩儿正是她堂妹，二婶的独生女姜晓琳。
    你别泡她。姜琏城补充道。
    说这话她心里发虚，就姜晓琳围着赵致沂团团转那殷勤样，更像是他被泡了。
    我不搞她，赵致沂痞痞地斜睨她，那我搞你？
    姜琏城想吐血。
    你都当爹要结婚的人了，她尝试好好说话，积点德吧。
    赵致沂轻嗤一声：乔子妍肚子里，不是我的种。
    姜琏城似信非信：是么。
    赵致沂：就不好奇是谁的？
    姜琏城敷衍：你知道？
    其实她没兴趣知道，只是配合赵致沂而已。
    谁跟乔子妍滚过床单，就是谁的种。
    赵致沂这话听起来有多重意思，好像在说乔子妍的娃是陈确的，又好像在否认他和乔子妍发生过关系。
    这
    好家伙，赵致沂前脚送陈确一顶老绿色鸭舌帽，陈确反手送他喜当爹！
    可赵致沂的事情，轮不到她去操心。
    姜琏城淡淡地，：你要怎么样，才肯帮我弟作证？
    赵致沂掐了烟，拉过她的手按在他休闲裤皮带扣上：
    你得负责。
    姜琏城笑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负责？你是处男？
    第13章 闯祸
    赵致沂不答反问：你说呢？
    姜琏城不想理。
    眉梢微挑，他又问，不够爽？
    指尖被他握着在冰凉的皮带扣表面扫了一圈，姜琏城脑海里浮现联翩，他腰间壁垒分明的薄肌，以及某些相当不和谐的场面。
    姜琏城口不对心：大多数时候还行吧。
    大多数时候？赵致沂沉着脸，狠攥紧她手指，还行？
    姜琏城疼得皱眉：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谈这些事情合适吗？你到底要我负什么责？
    蓦然，她身子一歪，头撞上结实的男人胸膛，手指被引到他后脑勺某处打圈。
    短短刺刺的一小块发茬。
    赵致沂声音如低音炮，从头顶传来：这里缝了八针，你砸的。
    姜琏城：我赔医药费。
    钱我多的是。
    所以？
    我妈教过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赵致沂眸光清冷，别人拿板砖拍我，我得拿板砖拍回去。
    你要打我？
    赵致沂睖她一眼：这么打女人没劲，下次换个方式打你。
    暗示意味满满的话。
    床笫之间某些放纵记忆，轰地涌上心头。
    姜琏城：有下次再说吧。
    赵致沂低头点燃另一支烟，青白色烟雾绕住他深不见底的眼。
    之后的一切挺顺利。
    赵致沂出面斡旋，陈确不敢继续追究。
    一群人被高个警察严厉教育了几句，就被放走了。
    姜晓琳丝毫不关心姜琏城姐弟的情况，围着赵致沂哥哥喊个没完，赵致沂不厌其烦，先开车送她回去。
    去二婶家拜年的计划完全泡汤。
    姜琏城心疼死姜钊了，刚才他躲闪不及挨了陈确两下，眼角浮出红肿。
    陈确拦住二人，愤愤地瞪着姜琏城：你个烂货。
    姜琏城正欲回骂，却被上前一步的姜钊护住：
    你tm找抽？
    陈确牙齿咬得咯咯响，在姜钊拳头砸下来之前，赶紧溜了。
    派出所附近没有诊所。
    姜琏城去便利店买只热卤鸡蛋，将就给姜钊敷敷眼角。
    排队付完账，姜琏城心神不宁地，转身撞上后面排队的人。
    躲闪不及，她手上拎的滚烫卤鸡蛋，又重又准地，砸在那人下身。
    男人嘶了一声。
    姜琏城抬眼看着去而复返的人，愣了半秒，无暇顾及其他，赶紧接过收银员递来的纸巾，要去擦。
    被人毫不留情地握住手腕：你碰哪儿呢？
    姜琏城看着脸色隐忍而微微发红的赵致沂，问：你穿秋裤了吗？
    赵致沂声音已不正常：？
    姜琏城：秋裤比较厚，可以隔热
    但就她的经验，这男人体温极高，抱起来就是个人肉暖炉。
    再加上霸总肯定是不穿秋裤的。
    虽然鸡蛋砸一下，不会太痛，但刚出锅的卤蛋过于烫
    赵致沂眉蹙紧，狠狠甩开她的手，将手里的东西扔到收银台上，一瘸一拐地推开门走出去。
    收银员看了眼被赵致沂扔下的物件，问发呆的姜琏城：这人要买的套子，买一赠一，你要不要？
    姜琏城回神，心里泛起丝丝冷意。
    明明已经告诉赵致沂，不可以碰她堂妹姜晓琳，但这人偏折返回来买套子，十有八九要用在姜晓琳身上。
    那刚才那一撞，至少应该暂时阻止了这个言而无信的男人。
    姜琏城又没了心理负担。
    几天后，去画廊的路上，姜琏城接到姜钊打来的电话。
    姜钊：姐，你的那个那个朋友，是叫赵致沂吧？
    姜琏城：是，怎么了？
    今天我去医院给学长送资料，在门诊部看到赵致沂了，姜钊停顿下，
    他那方面好像不行了。
    第14章 今朝醉
    姜琏城反复与姜钊确认，毕竟以赵致沂的身份地位，肯定聘用家庭医生，没必要去挤门诊。
    但姜钊很笃定，说那可能是赵致沂的情况有点严重，必须去专科就诊。
    末了，还劝她：姐，你要不要去做个检查？也不知道赵致沂具体什么问题，万一是有什么zang病
    姜琏城：不会吧。
    一开始她约赵致沂，除了心血来潮想发泄，也因为之前她去医院体检时，在因缘际会下，瞄见了医生桌上摆放的赵致沂的体检报告。
    根据那份报告，赵致沂可是身体相当健康有活力。
    所以赵致沂忽然不行了，也许跟她的烫卤蛋有关系。
    姜琏城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而且要是她用一颗卤鸡蛋就让赵致沂断子绝孙，那豪门贵胄赵家大概把她抓去深山老林，挖个坑埋起来。
    跟温盈盈通话时，姜琏城一股脑儿将心里那些想法倒出来。
    温盈盈赶紧安慰她：赵致沂不行，也不一定是你的卤蛋造成啊。他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太行啊？
    各种相处亲密的细节在脑内迅速翻转，姜琏城越怀疑，越觉得确有其事：有时候挺潦草的。
    潦草？秒的那种吗？！温盈盈惊呼道，赵致沂鼻大眼深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姜琏城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语气：是吧。
    温盈盈啧啧感叹：我在毫无这方面的经验，没办法给你一点意见。但你要不要去看看赵致沂？好歹他是病人。
    姜琏城思忖几秒：算了。
    算是跟陈却分了手，借给他的10万块是彻底打水漂，乔子妍许诺的20万分手款也没可能了。
    姜琏城真后悔当时没爽快地答应乔子妍的分手要求。
    姜钊多次说他会去申请助学贷款，平日里帮导师跑跑腿，可以勤工俭学，不花姜琏城一分钱，但她心疼弟弟学业辛苦，医学专业课又挂科率惊人。
    贫穷驱动人勤奋赚钱。
    姜琏城挑灯夜战几晚，赶工婴儿房壁画的设计草图，可偏偏乔子妍拿乔自己的客户身份，多次修改方案，不是这里颜色不对，就是那里不符合风格。
    搞得她夜夜筋疲力尽到伏案睡着。
    这日早上刚醒来，姜琏城揉着惺忪睡眼，接了个电话。
    然后
    当姜琏城站在赵致沂的别墅门口时，脑海中划过前几天自己振振有词说打死不去的场景，隐隐觉得脸特别疼。
    佣人似乎毫不奇怪她会来，还恭恭敬敬地叫她姜小姐，引她至赵致沂的卧室。
    姜琏城跑到床边，对着坐靠在床头垫在看书的男人说：赵致沂，晓琳还是个大学生，你不要玩弄她。
    早上她接那个电话是二婶打来的。二婶听说姜钊揍陈确的事情，特意来关心情况，然后忧心忡忡地告诉姜琏城，女儿姜晓琳好像恋爱了，天天盯着手机傻笑。
    姜琏城气得杀到赵致沂这里来兴师问罪。
    赵致沂放下书，斜她一眼，你堂妹火烈鸟成精似的，非缠着我不放，我才是受害者。
    堂妹姜晓琳一心想嫁有钱人，看见赵致沂那辆招摇的千万级豪车G63，肯定会贴上他。
    但想起那天在便利店撞见赵致沂买套子，姜琏城内心认定，大概率是这男人主动，对姜晓琳有非分之想。
    你真以为自己魅力无边，是个女人都喜欢你啊，姜琏城讥讽道，那为什么乔子妍让你喜当爹？
    姜琏城认为自己总算扳回一城，戳到了赵致沂的痛处。
    只可惜，她对赵致沂的厚脸皮程度还缺乏了解。
    赵致沂摸过手机，划开屏幕，支到姜琏城面前：睁大你的小眼睛看清楚。
    手机屏幕上播放着一个短视频。
    似乎是赵致沂躺在沙发上小憩，乔子妍抚摸着他的脸，挺深情脉脉地，要凑上去亲他，手又摸到他皮带扣，却被他反手拂在地上。
    怎么样？还觉得陈确更有魅力，乔子妍被他迷得五迷三道？赵致沂得意，差一点被强的人可是我。
    俨然一只没几根漂亮羽毛还非要开屏的秃尾孔雀。
    姜琏城不知自己哪里来的邪气，指尖狠狠戳了戳屏幕：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不料，手机相册自动跳到下一个视频播放。
    只短短几十秒，但足够姜琏城耳根红透。
    那是她被赵致沂扌恩在别墅桌球台上亲口勿的视频，两人口勿得如痴如醉，啜口勿声音清浅又温柔。
    姜琏城伸手去抢手机：你不是没存我照片视频吗？居然对警察撒谎啊，混蛋。
    我说过啊，云存储是最好用的备份工具啊，赵致沂不以为然，可没对你撒谎。
    删掉。姜琏城被他的反复无常，搞得心力交瘁，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尾音带了着浓浓委屈的哭腔。
    哭什么？姜琏城，赵致沂眼里蓄起不耐烦，哭哭啼啼的女人最招人烦。真以为我什么女人都带回家？
    被赵致沂骗过这么几次，姜琏城不信他鬼话连篇，尤其此刻他那话好像在说带她回家是她的荣幸。
    姜琏城齿间挤一丝轻嘲的笑容：我本就没什么特别。
    所以求放过，行不行啊
    她还没傻到认为赵致沂对她一见倾心，或者情有独钟。
    最多是一夜贪欢后，他觉得能多来往几次。
    赵致沂似笑非笑：厉害，有自知之明。
    心里涌出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姜琏城垂眸：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删照片？
    话音刚落，那份情绪发酵数倍成失落。
    好像自误打误撞认识赵致沂以来，她对他说过最高频的一句话，便是你到底要怎么样？
    有一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中的挫败感。
    赵致沂一掌掀开被褥，一掌枕在脑后，漂亮的下颌朝下点点，霸道地说：
    伺候好我。
    第15章 好花吹
    赵致沂上衣失踪，胸前腹部肌肉分明，干净又利落。
    姜琏城视线本能性地朝下走，扫过那鼓鼓囊囊一团。
    想侧开头，又怕被他抓着嘲笑，姜琏城强抬头：你想的美。
    赵致沂修长手指沿着果露的前胸线条往下，划过流畅的肌肉，轻轻触到裤腰带。
    他刻意放慢动作，谷欠味十足又毫不下流，你觉不觉得
    但姜琏城思维发散，联想到陈确那些妖艳露骨的聊天记录，登时暴走：
    别想问大不大？你big，大得没边了，是宇宙万物不能承受之大。
    赵致沂脸色如阴云蔽日：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糟粕，我只是问你热不热，继而执起手机，调低中央空调温度，发号施令：床头柜上有药，给我擦。
    姜琏城明知故问：你哪里受伤了？
    赵致沂另一掌也枕在头下，口吻坦然：能让你哭的。
    就不该问他。
    这男人还得寸进尺：我全身哪里你没看过摸过？现在装纯的毛病又犯了？
    看来，认为她惯会装纯的想法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啊。
    终究，用鸡蛋伤到了他那里，以蛋砸蛋，是她理亏。
    何况还没达到此行目的。
    我帮你擦药，你离晓琳远点。姜琏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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