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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从未这样想过——”
“可皇兄这么做了!”成予此时,语气已极冷了,“我不怪皇兄,真的!在其位谋其政,皇兄身为天子,理当铁腕——是我的问题,我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给皇兄造成了麻烦——往后不会了!”成予长出一口气,侧目看向皇上,“皇兄,往后,再也不会了!”
说完,他回过头,继续朝宫外去,阶梯一级又一级,他往前走出一步又一步,皇上似乎想上前拦他,可他伸出手,到底没有说一句话。成予很快远去,巍巍宫城,堂堂楼阁,他的身形被这高耸的院墙显得极为单薄,有霞光洒在他身上,映着他身上血色,竟然有几分艳丽。
皇上在高处望着他背影,就更觉得他可怜。
这时宁峰出现在皇上面前,跪地呈上一个托盘。
方才宁峰并不在场,因为成予怕他忠心护主,所以在进宫前打发他去军营找几位老将交代几件小事,等他交代完,回到宫里,其间种种已成了定局,成予到底执剑闯进宗庙,孟挽之终于中箭如愿死去,皇上按照计划适时出现在这里,一切好像都按照想象中在发展,可一切又都好像从哪里开始变了。
宁峰说:“皇上,臣奉侯爷之命,将这几物交予皇上!”
皇上将托盘上的布掀开,看到上头放着三个物件:一是大印,二是官袍,三是一只指头长的骨哨。
皇上拿起那骨哨,隐隐有些怒意:“他这是什么意思?”
宁峰说:“侯爷说,此物出,军令至,这一物,是鹰爪兵唯一认可的信物!”
“你说什么?”皇上极为惊讶。
宁峰道:“昨日夜间,侯爷与臣说,今日进宫,会与皇上说起此物,皇上听闻,约莫可以放下他了……可惜,他终究没来得及!”
“呵!”皇上看着那只骨哨,“忽”地笑了:“可笑,真是可笑!朕可真是个笑话!”
说着,一扬手,将宁峰端着的托盘掀翻,大印和官袍就都掉在了地上。
众人吓得不敢出声,唯仟月缩了缩脖子,弱弱地喊了声:“皇上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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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7章
◎孟挽之坦白了◎
“看够了么?”朔光对着个香囊一样的容器说。
“够了!”里头传来孟挽之的声音。
“那我走了!”朔光把香囊收起,别在自己腰间,赶忙去与可离汇合。
方才孟挽之死后,她的魂魄就开始消散,无常似乎发现不了她,并没有来勾魂,朔光担心节外生枝,先将她收了,当时成予哭得痛,哭得惨,孟挽之于心不忍,祈求朔光再让她多看些时候,朔光想着也不急这一时半刻,便应了她的请求。
当然,朔光也有私心,她想看看皇上和成予会如何收场,成予是不是如预料中的,从此与皇上为敌,所幸,朔光给的这段命数挺硬,饶是他二人间横了孟挽之一命,成予竟然也放不下他们的兄弟情。朔光没有失信,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成予过于可怜,竟然宁可自己失了信。
朔光带着孟挽之寻着可离的气息去,她找到她时,她正好跟丢了戌菱,正张着眼跺着脚对着虚空破口大骂,朔光出现在她身边,用胳膊碰了碰她,她正憋着一口气,怒道:“离我远点儿!”
朔光火上浇油:“怎么?连个凡人都跟不上了?”
“谁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可离把怒火浇到她头上,“平时看着人模人样的,做起事来跟你一样,鬼里鬼气的,不知道藏着什么把戏!”
“鬼里鬼气的?”朔光道,“这意思是,她甩掉你的方式有点特别?”
“啊啊啊啊——”说到这个,可离气又不打一处来,“她那是挑衅,□□裸的挑衅,等我抓到她,我一定把她丢到云山的锅里煮上几回,看她还敢瞧不起我!”
朔光有些不耐烦了:“所以她到底怎么你了?”
可离又剁了一脚:“她!就在这儿!跟我说!我不可能抓住她!然后,‘砰’地一下,她消失了,连我之前种在她身上的追踪术都失效了,你说这还能是个人么?”
可离虽然性格暴躁,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她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她说戌菱是这么不见的,她就一定是这么不见的。可若事实真是如此,那之前,她们对她的判断就全错了。戌菱会术法,怎么着也至少得是修炼之人,既是修炼之人,要杀孟挽之,岂不是易如反掌?更何谈,孟挽之本是听她命行事,她又何须周旋于皇上和成予之间,下这么复杂一盘棋?
朔光一时没有想通,好在她们还有孟挽之,虽然看起来,孟挽之对戌菱也并非十分了解,但总归有两个魂魄的是她,从她身上,她们多少可以得到些讯息。两人将孟挽之带回灯影居中,朔光将她放出来,她几乎用着和先前那个孟挽之一样的神色,说:“这是何处?”
朔光说:“这是冥府!”
孟挽之一笑,说:“原来是冥君大人,难怪你们对我之事,没有半分惊奇!”
三两句间,孟挽之又变得透明几分,她的魂魄还在消散,即便朔光早给她施了凝魂术,且将她带回了阴气最重的冥府,依然保不住她太久。朔光遂让她快些说说双魂一事。她倒也配合,直言,她并非孟挽之,真正的孟挽之早在四年前就死了,她只是借用了孟挽之的身体,以孟挽之的身份回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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