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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中大权,来换谋反之罪,看起来合算。
可若把成予逼急,保不准他会当时立反,到时别说信物,就连皇宫都会陷入危机。
此计怎么看怎么儿戏。不过,皇上的心思并不在定成予的罪责上,因此,当他发现计谋里的错漏,他也并没有提出。他将此事全权交于戌菱,并调拨给她一队禁军,令她速速将此事办了。
戌菱领命离去。一旁伺候的公公似乎有话要说,皇上没等他开口,已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
公公问:“皇上是如何打算的?”
皇上端起一杯茶,说:“杯酒释兵权的故事,朕想效仿!”
公公不解:“那戌菱姑娘献的宗庙一计……”
皇上说:“那是朕酒杯里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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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3章
◎侯爷太难了◎
到底是兄弟,皇上对成予十分了解,他说华岩山上他不该出手,因为牵连到了孟挽之,成予知道后会难过。成予也确然十分难过,那天他带伤回府,将孟挽之带去孟府,亲口承认他灭了孟家满门,连她的母亲和乳娘都没有放过。他心伤到极致,便也用这极端的手段来逼孟挽之,他想逼她收下他这一命,可当他把剑递到她面前,她却又不肯杀他。
——她不要他的命,可她又要联手皇上来对付他。
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对他打击极大,大到他都不肯治他身上的伤,不敢换那被血染的衣,可他到底是郑成侯,人后多狼狈,多崩溃,人前都得多华贵。他换了一身衣裳,又去了他与孟挽之重逢的茶楼,说书先生知道他的身份,不敢怠慢,他令他将“宁王与孟挽之”的故事讲了一遍,又讲一遍,讲到日沉了西,天落了幕,万家灯火热闹燃起,他一个人被黑暗侵袭。
说书先生遣人来问他,同样的故事,讲了这许多遍,可听够了。
他如梦初醒,惶惶然说:“够了!”然后放下锭银子,起身离去。
说书先生与茶馆小二只道今日的侯爷好生奇怪,却无一人看到,他一身华服之下,早已是鲜血染身,伤痕累累。
四年以前,孟挽之突然失踪,那时皇权斗争分外激烈,成予为助皇上,错过了寻她的最佳时机。孟挽之从此杳无音讯,他不相信她会负他,于是编造了一个他负了她的故事,而她因为爱他至深,于大婚夜与他同归于尽。诚然这只是个故事,可至少在故事里,她的心里有他。
而今,孟挽之回来了,她一心要杀他,又跟他说,她是忘了他,后来终于,她认得他了,也不杀他了,可一转头,又联合皇上来算计他,他想不通,孟挽之为何要这么对他,他的兄长又为何要这么对他,他不曾有负他们半分,可他们的联手,却让他像一场笑话。
那几日间,成予夜夜夜不能寐,日日日难安神,他睁开眼,看到的是心爱之人的背叛,闭上眼看到的是肱骨手足的围捕,他似一夕之间一无所有,又好像,他为郑成侯的这些年,本来就一无所有。
六月初九,成予去了京郊的一座府邸。
府中住了两人,一是久病缠身的夫人,一是年近古稀的婆子,两人年岁都已大了,脸上皱褶横生,发都白了满头。他去时,丫鬟们正在喂夫人喝药,他将药碗接过,蹲下身,舀起一勺递到夫人嘴边。
夫人将药喝了,说:“我听闻,侯爷要成婚了?”
成予点头,说:“婚期原本定在十五!”
夫人很欣慰:“侯爷早该成婚了,我知侯爷待挽之情深,可挽之她……她对不住你!”
成予端药的手颤了一颤:“夫人不知,与我成婚的人,正是挽之!”
夫人一听,十分激动:“你找到挽之了?”
成予点头:“我本来是想,在大婚时,给夫人和她一个惊喜!”
夫人问:“她如今可还好?”
成予说:“她很好!”
“好就好!好就好!”夫人放下心来,她身边的婆子也十分高兴。
成予却高兴不起来,他搅弄着碗中的药,心中愁绪千重。
夫人注意到他的异样,她问:“侯爷今日未带挽之前来,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成予低眉不语,夫人道:“侯爷如此,想来,事情小不了!”
成予把药递回丫鬟,另有丫鬟送来张凳子,他坐在夫人旁边。
“我确实……不知如何是好!”
“侯爷若信得过老妇,可以与老妇一说!”夫人说。
成予默了一阵:“夫人以为,情和权,哪个重要?”
夫人道:“那得看侯爷看重哪个?侯爷若重情,便是情重要,侯爷若要权,便是权重要!”
成予想了一想,摇头:“我不知道!”
夫人又说:“侯爷可以换个方式想,若明日便是侯爷大限之日,侯爷最想要的,是什么?”
这回,成予沉默了许久,正巧丫鬟呈上来一杯热茶,他望着茶碗上飘扬的白烟,忽地悟了。他起身,说:“我知道了,谢夫人开解!”
成予说完,急匆匆要走,夫人请他将那碗热茶喝了,他言有要事,必须早些回去处理,夫人不再挽留。这时的成予,心中满怀着希望,他觉得只要能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好好处理与皇上之间的矛盾,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余地,可偏偏他就是缺了这么一点时间,当他快马加鞭回到侯府,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站稳,现实就又接连给了他几记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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