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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雁和苏如澈刚迈进铺子,店里的伙计赶忙迎上来。他瞧着苏如澈和青雁衣着不菲, 身后还都带着丫鬟,知道是大户人家,立即机灵地说:“两位主儿,咱们店里的二楼还有些新品珍奇货。若瞧完了一楼的糕点,还可到楼上去瞧瞧。”
他说话前,青雁已经挑中了几种,让穗儿拿着。
苏如澈说;“姐姐,你先上楼去吧。不用等我,我再瞧一瞧。”
“好。”青雁应了一声,带着闻溪往楼上去。
苏如澈目光闪烁了一下,说:“姐姐,我瞧着你那个侍女都要拿不了了,让这个也帮忙吧。反正楼上与楼下不同,楼上有的是伙计帮忙装提。”
青雁本来还没想让闻溪跟着,听苏如澈这么一说,她眸子骨碌碌转了一圈,翘着唇角摆出一个单纯又灿烂的笑容。然后她挽着闻溪的胳膊,说:“不要,我可得让闻溪给我挑哩。她的舌头最灵,可是我的试吃!”
苏如澈张了张嘴,刚要说话,青雁又说:“等下挑到好的味道,会给妹妹带的。”
说完,她转身往楼上走。在转身的刹那,青雁翻了个白眼。
若说以前她以为苏如澈和苏如清两个人之间有恩怨,可如今苏如澈还抓着她不放,青雁怎么还会不明白这个苏如澈是在针对她。至于理由,她有了个猜测,却不敢确定。
二楼布置得比楼下漂亮得多,展示柜上的糕点也比楼下瞧上去更精致些。除了几个衣着干净的店里伙计,还有一位年少的郎君顾客。
青雁看了一眼那少郎的背影,跟着引路店伙计去看糕点。
少年回过头来,是程霁的脸。
他朝青雁走过去,经过青雁身边的时候,手一抖,手里拿的一块奶蓉糕,蹭到青雁的袖子上。
“抱歉,抱歉!”
程霁赶忙拿帕子想要帮青雁擦。青雁向后退了一步,闻溪冷着脸沉声训斥:“当心些!”
程霁不由怔了一下,他含着金汤勺出生,作威作福惯了,还是第一次被人训斥,而且对方还是个奴才。
“怎么说话的?”程霁身后的小厮出声。
程霁抬手,慢悠悠地说:“是我不小心,给这位姑娘赔礼了。”
青雁低着头,用帕子去擦袖子上的奶蓉糕,没理他。
“放肆,这位是湛王妃。”闻溪声音冷冰冰的。
程霁舔了舔牙齿,忽古怪一笑,望着青雁说:“在下程霁,有眼不识王妃。改日登门赔罪。”
说完,他转身往楼下去。
青雁将脏帕子递给闻溪,略琢磨了一下,继续挑选糕点。等她挑完下楼,苏如澈已经买完了,两个人简单客套了两句,坐上各自的马车回家。
回了府,青雁先吃过饭,然后屏退了所以下人,只留下闻溪。
“闻溪姐姐,那个长柏认识我。”
“你说什么?”闻溪大惊失色。
青雁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我来。”
闻溪追问:“是哪种认识?有多熟识?”
青雁并不隐瞒:“我和你说过,我之前成亲的那天跑了。长柏就是那个新郎官。”
短暂的沉默之后,闻溪斩钉截铁地说:“好,我去除掉他。”
“什么?”这下换青雁大惊失色,“怎么可以这样?”
“他那么熟悉你,这么大的隐患不可留。”闻溪说完,转身往外走。
青雁赶紧小跑着过去,张开双臂挡在闻溪身前,拦住她。她难得冷了脸,严肃地说:“我不准你这么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么大的隐患不除去,一旦你的身份被揭穿,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那也不是滥杀无辜的理由!”青雁大声说。
闻溪问:“你忍心因为他陷公主的安危于不顾?”
青雁使劲儿抓着闻溪的袖子,说道:“公主救过我的命,我欠她一条性命。若有一天真的要暴露,我便是自尽也要带着花朝公主的身份去死,给她瞒下来!但是旁人是无辜的!我不准你滥杀无辜!”
闻溪望着青雁和花朝公主相同的淡紫色眸子,耳边响起李将军那日说的话。她迟疑了。
青雁放缓了语气:“闻溪姐姐,长柏不一定认出了我。他以为我已经死了。咱们想法子彻底让他相信我是花朝公主,碰巧长得像而已。然后再将他支走好不好?好不好?”
青雁的语气慢慢放软,到最后变成了撒娇式的央求。
半晌,闻溪才说:“我会再观察两日,倘若他真的没有认出你,就按照你的说法办。可若他认出了你,我只能除去他的性命。”
“好好好,闻溪姐姐最好啦。”青雁弯着眼睛笑了,露出一对甜甜的小酒窝。
闻溪瞧着青雁的神色,问:“为什么逃婚?他为什么以为你死了?”
青雁打了个哈气,转身朝床榻走去,一边走一边嚷嚷:“困啦,睡觉!”
“青雁。”
青雁扑上软软的床铺,闷声说:“闻溪姐姐,你有问我的时间还不如去查查那个程什么记的?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青雁吸了吸鼻子,在柔软的被子上闻到淡淡的檀香。分明已经换过了床铺,不知怎么还有段无错身上的味道。
闻溪想了想,转身出去调查今日遇见的程霁。而且,她还要去观察一下长柏。在她眼里,没有什么事情比花朝公主的事情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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