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轩-格格党(27)
这是实话,她自己除了会点武艺,连很多玄术相关的资料都是近期看着洛永诚搜集来的那些古籍恶补的,不通灵力,不懂玄术。
凌铃沉默了一会儿,她没有去问洛萤先前那话的原因,有些事不需要刨根问底。
季思雨是保定府人,家中双亲在世,有一姐一弟。
她生来貌美,是读英文系的,有人说她是摩登女郎,但她行事素来低调,很少装扮,总是一身文明新装,亦或是蓝褂子衫裙。
凌铃从她随身的小包取出了一张黑白照片,这是她们宿舍三人在照相馆拍下的合影,是刚入学的时候为了纪念拍下来的。
照片里的季思雨位于左侧,一身学生装扎着简单的两个麻花辫,可即便如此素淡,她骨相优越,在这照片上更凸显出大气明媚的长相,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我们大学读了四年,思雨退了三次学,不是她想退,也不是她愿退,而是在新年和其他放假之时,季家以各种忠孝之理由逼得她不得不回家,直接将思雨软禁在季家,不准她回来念书。
季家原本在保定府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生意做得不小,直入京城,按理说,这样的家庭,本应当是不缺银钱的。
思雨的弟弟小小年纪就是个烟鬼,吃喝嫖赌样样都沾,还吸洋鸦,赌桌上把大半个季家输了出去,债主找上门,不给钱就剁掉他的手。
思雨说,被他吸鸦卖出去的,赌出去的银子,怕是能够几十个大学生去西洋走一遭了。
思雨的大姐是只上了两年新学就被安排嫁了人,那男人是个病秧子,思雨大姐过门没几日就成了寡妇,直接在宗祠给立了贞节牌坊,连改嫁也不能。
季家并不愿供思雨念书,她的学费和杂费有公费还有来自于思雨大姐偷偷的接济。
凌铃的话语突然顿了顿,
上个月保定来信,思雨的大姐死了,信上说,是思夫过度,殉节而死。
思雨的父母不知何时得知她即将毕业,三番五次派人来到学校,要求她一旦毕业就回家嫁人,我们和思雨出门都有人在后边跟着,防止她跑掉。
有保定府的同学听说......思雨的小弟又将季家的祖产输了出去,而将于季家接亲的程家给出了天价的彩礼,迎娶这位大学生媳妇。
思雨是英文系成绩最好的学生,她没有和我们一起去找中学实习,正是因为有教授为她推荐了西洋的大学,准备公费出国。
思雨说的与紫姑的交易,用半张脸换去一个前程,也许就是和这个有关。
凌铃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换做是她面对季思雨这般的困境,她没有勇气去相信虚无缥缈的紫姑换取一个前程。
她默了默:如果紫姑是真的,能够让思雨得偿所愿......那代价也太沉重了些。
一场交易,失去半张脸,去换取另一个未来。
这剩下的半张脸的未来,会更好吗?
作者有话说:
◎最新评论:
【我觉得挺无语的,确实我同情这个姑娘的遭遇,可是毁容还不简单?你都能让怪力乱神来给自己毁容了,就不肯自己给自己毁容?你拿把小刀在半边脸乱划也好,自己去撞墙也好(意思就是把脸撞烂),总比与那些怪力乱神做不明不白的交易好吧?你知道那些怪力乱神会乖乖遵守契约?你说女主父亲也好,还是那个杜大家也好,人家做交易获得的是超乎寻常的能力(一个是为了救人,一个是获得了超绝的唱功),我就不懂自己动动手就能做到的事还非要跟怪力乱神去交易才能做到。
好吧你确实是不得已才能这么做,自己都是新式教育下的人才了,你不动动脑子想一下这些封建迷信下的怪力乱神是否会真的遵守契约就算了,连毁容这么一个简单的事都要让怪力乱神帮你做,你自己下不去手但哪怕去请乞丐什么三教九流的人帮你毁容也好啊,真的挺无语的。莽也要聪明的莽,而不是连脑子都不动下就去莽】
【哪怕相信鬼神是真的,也不要轻易相信鬼神的承诺】
文家两姐妹?】
【看到第43章,再回来看34章,想夸爆大大】
【毁容不是目的,她想要换前程】
【有些人还是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吧,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这个季姑娘太偏执了】
【半张脸毁了,这个社会对貌丑的人有歧视,那么吓人的脸,又没有非她不可的才艺,哪来那么多肯给她平常心对待她的同事什么的,那她还有什么前程。】
【希望这个契约是真的吧】
【底下的评论真是无语了,这么恐怖的家人除了这个法子对这个姑娘来说还有什么办法摆脱,她也许是慌不择路但本身什么过错都没有】
【这底下的评论都什么人?有病的不是他重男轻女的父母和巨婴弟弟吗?反而是备受迫害的大姐和季姑娘,一个善良温柔爱妹妹,一个不在乎外表虽然有些极端但是行为举止敢于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绝。怎么都在说被害者极端?已经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能怎么办,说这个方法不好的人,你们倒是想一个好法子呢?】
【我看文案还以为是普通的快穿文呢,这不挺有意思的题材,害,文案都没体现出来。修改的话估计会有喜欢这类人点进来呢】
【打卡】
【想要毁容,用刀在脸上划几刀就可以,我不过觉得她最想要的还是个好前程,另外有点钻进牛角尖一时想不开,想用伤自己来报复他人。】
【肩膀脖子酸疼得直不起来,难受死,浑身又冷又热发汗,今晚估计写不完,明天补更。】
完
◇ 第35章迢迢长路35
◎遗失当物的记录◎
在校园里走着走着, 就到了女师大的校门口。
谁也不知道下午会遇到这样的一场风波。
洛萤就此离开,凌铃也回身走向宿舍。
季思雨的选择,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对是错。
对于她而言, 这一场交易, 为的是自己的前程, 但难免没有通过毁掉容貌来报复家人的意思。
值得吗?
没有人知道。
对于做下选择的人而言,当事人觉得值得,旁人的话不过是浮云。
凌铃虽然是季思雨的室友,在女师大同吃同住一起相处了四年的同学, 可有些事情, 终究无法感同身受。
她觉得,事情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再等等,再想想别的法子,也许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解决了呢?
毁了一半的容貌, 即便是相处了几年的同学都觉得骇人, 这要是走在大街上,日后即便是去了西洋念书,又要受到多少人的嘲讽与白眼?
洛萤招手叫了一辆胶皮车,准备直接回到天桥二道儿胡同。
她跟着凌铃与文家两姐妹来女师大的这段时间,估计小田叔去那打鼓人的家里已经走过了一遭,也不知道消息如何。
洛萤才回了诚和当,就见小田叔已经安坐在柜台内,脸色不太好看。
问了才知,原来这打鼓人送出来的消息不只诚和当一家, 唐刀苗刀这类的冷兵器, 虽然时下的军队已经依靠各路火器枪炮, 但还有冷兵器爱好者趁着机会收藏。
因为上午送来的消息,去的晚了,早已有别家人先行找上门收走了这兵器。
小田叔心中愤愤这打鼓的不讲规矩,说好是自家让帮忙找,哪有半道上截胡给了别人家的道理。
这人以前真是没看出来,老东家照顾他生意不少,这明摆着是咱家让找的货,倒是让别人截胡了,也不知这是赚了几个大洋。
提起来,王小田就有些来气。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小田叔,这就说明那东西跟咱家有缘无分,这收物件宝贝也看缘分,也许下一个更好呢。
洛萤知道也只是稍有遗憾,毕竟那打鼓人只说是找到了合适的兵器,但这兵器具体啥样如何也没见着,既没有看见也没摸着,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想找一个趁手的兵器,终究是得看缘分,天时地利人和嘛。
说了一阵,洛萤瞅了一眼柜上,少年头在柜上摆了一只梨子,在柜子里还支起来了一个自制的小画板,像模像样地画着素描。
别的洛萤不太懂,但这梨画的真一样一样的,真实度很高。
现在少年头已经开始用当铺里的各样东西连慢慢学着画了,乐此不疲。只是仍然爱用自己在地毯上一铜元买三四个的小铅笔头。
洛萤说他学的好了,以后当铺内收进了当物可以画下来做凭证,用铺子里提供的笔纸来画,好说歹说,这小伙子才答应,不过也学的更加卖力了。
当然少年头还是死活不同意进美术学校念书,而是跟天桥市场那位画像的先生学习。
原本只是这小伙子去看对方画像,请教一些地方是怎么画出来的,又被那画像先生指点几句。
对方似乎觉得少年头有几分天赋,并不吝指导,但少年头哪好意思白听人家的教诲,每次去了带个时兴的瓜果,天桥摊子上买上一份的小吃,多少是个心意。
那画像的先生没说要拜师,少年头每次去也只是称对方为先生。
话说小义,你那位先生可知是哪里人士,我看他也不像是缺钱来靠画像赚钱的人。
崔子铭说着。
处于对铺子里这唯一的孩子的关怀,当铺之内老老少少也是明里暗里去天桥市场偷偷打探了一下那位画像的先生,别是个骗子。
洛萤去看过,两位看人无数的掌柜也去偷偷看过,看此放下心来。
那画像的先生虽然打扮的一副普通样子,只穿了一身长衫,用的也是大众的纸笔,但有这么一手技艺,还有通身的气质却是掩饰不住的。
先生没说过,只说姓梁,让我叫梁先生,他说自己尚在求学,所以我不用喊他老师或是师父。
少年头摇了摇头说着。
这位画像的梁先生每日都是天明来出摊,等到了傍晚也收拾收拾画板走人。
这梁先生在天桥上既不招揽,也不敲锣多求赏钱,斯斯文文的样子,可不是劳苦人。崔子铭说着。
这吃了上顿没下顿,天桥卖艺的苦命人,哪个不是用力吆喝招揽行人指望多赚两个铜子,使出了看家的力气。
梁先生既然有一手西洋画技,想来原本家庭应当是不差的。只是想不通怎么到了天桥来摆画摊子。王小田摇了摇头,这人来了天桥市场摆摊也有一阵子了,刚开始那真是格格不入,一身的书生气,白面长相文弱样子在一种卖膏药舞杂耍唱大鼓的人里十分显眼。
最初的时候,听说这梁先生因为不懂规矩,还被其他人欺负过。
梁先生近日收摊倒是早了些,他说天桥这儿挺有意思的,还跟我学着怎么在地摊上挑东西呢,前两天还跟我打听鬼市要怎么走。
少年头说着。
众人谈论了一会儿这位梁先生,洛萤没有怎么搭话,但她大抵是知道这位看着一点都不像是穷苦人的梁先生是干什么的,按照后世现代的话来说,他应该是来体验生活,进行社会实践,获取灵感的吧?
梁先生的到来算是给天桥儿周围的众人增添了个新谈资,等到时间长了,也没人提了,许是等他走之后才会有人再念叨起,天桥曾经来过一位西洋美术画像的先生。
上午去祭拜了原身父亲,下午出门去女师大又遇上季思雨的那一遭事情,洛萤揉了揉太阳穴,这偌大的北宁城,按老话说还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就这么多事儿。
她倒现在还没有去过宁朝其他的地方,也不知道其他的地界,这些诡物妖魔鬼怪出现的是否也是这么频繁?
回到房间之内,洛萤坐在书桌前,手指轻敲桌面。
《楚帛书》,《楚帛书》究竟在哪?
现在因为知道了曹道人那一头的消息,倒是不敢找一些打鼓人,收货的去寻觅了,就怕让无关之人被这妖魔鬼怪盯上。
重新进入秘字号房,这里一如既往地安静。
洛萤翻开《镇诡当簿》,很快翻到了遗失诡物的书页。
【编号丁酉,靑蚨】
【已遗失,多现于贪婪之人手中,化作寻常钱币,难寻。】
【编号丙午,偶人】
【已遗失,作用不详,传闻可替命。】
【编号丁卯,碗】
【已遗失,碗,作用不详。】
【编号乙未,苗刀】
【已遗失,见血封喉,危!危!危!】
......
目前当铺之内遗失的诡物只寻回了一个秀儿,还有四件诡物没找回来。
洛萤挨个看下来,她微微皱起眉头,和当初的秀儿一样,这四件丢失的诡物除了一个已遗失,留下来的信息也极其有限。
四件东西都作用不详,连具体的样貌什么样都不清楚。
就说这个偶人,是啥样的偶人,什么材质的?
还有这个碗,就更加的离谱了,谁家没有碗?这个碗是圆是扁还是方,是粗瓷的还是青花的还是什么釉色的,半点提示也没有,这要是什么时候出口到了宁朝之外,或者不知道流落到哪里,洛萤可怎么找去?
就离谱!
好在起码给了个名字,这四样诡物大致能够知道是什么东西。
只不过,此刻洛萤的目光凝固在最后一行上。
这个编号乙未的苗刀,描述中的三个危字明显说明了这件诡物的危险性。
可苗刀从前是军队里的制式冷兵器,这个诡物苗刀的奇特之处,莫非是在于杀人?
危险到底在哪也没有写出来,见血封喉,别的兵器不也是见血封喉吗?
洛萤也不知道这是洛永诚留下来的烂摊子,还是要再往上,往上上,上上上数留下来的烂摊子。
但总之,现在这些烂摊子都得她来收拾。
脑子列出来接下来要干的事儿,四件诡物,一件《楚帛书》,这都是她的任务。
就算是半点线索没有,她也得主动出击。
只希望下个月随着曹道人进入真正的鬼市,能够给她一些收获。
重新合上了《镇诡当簿》,洛萤随手拿起插在桌面花瓶里的桃枝,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放在花瓶里这些天,这桃枝好像有点粗壮了?
不过洛萤也不曾往花瓶里倒水,纯粹是个摆设,给桃枝栖身用。
也许过了个十年八年的,这桃枝没准真能有点奇异的功能。
她在书桌上铺上一张纸,将墨汁与钢笔都准备好,一手持桃枝,轻轻往博古架上扫了扫。
《镇诡当簿》里面的消息不足,但眼前不是还有这些诡物吗?当初秀儿的心思就是从这些家伙这里掏出来的。
洛萤看向诡物们的眼神十分和善,语气淳淳:
宝兄,笔兄,烛兄,还有秀儿,咱们家走散了不少兄弟姐妹,可惜我又不太了解,来,给我介绍介绍他们,这眼看着快要中秋了,也好早日实现大团圆。
一听这话,破毛笔一马当先地直接从笔架上飞了出来,直接冲上了书桌上的宣纸开始挥毫。
死道友不死贫道,都被抓回来欺压才好呢!凭啥它们在外边潇洒?
破毛笔正在纸上大书特书,丝毫没有注意到,对于博古架最上方的绣鞋,悄悄将鞋尖对准了书桌的方向,看着正在泼墨的破毛笔,仿佛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最新评论:
【毛笔兄要掉马哈哈哈】
【笔兄危!】
【哈哈哈哈哈,翻车了毛笔兄】
【秀儿姐仿佛发现了什么哈哈哈】
相处】
【秀儿仿佛看出来了什么】
【毛笔卖秀儿的行为被她发现了】
【爪】
【
【苗刀,见血封喉,武器有了哇!】
【秀儿仿佛看出来什么哈哈哈哈哈】
【撒花】
【相处不是香,大大终于开快穿了,赶上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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