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轩-格格党(22)
画完了一只鞋,洛萤照葫芦画瓢搞定了另一只鞋。
虽然......这个标记有点,有点不规则,但是很明显,很醒目,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有主的鞋,洛萤对此很是满意。
绣鞋的浑身都在颤抖,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绣鞋的心中无比愤怒,可它太无力了,被这女人抓在手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人鱼肉。
来,秀儿,乖,拿起笔来做个自我介绍。
绣鞋哆哆嗦嗦地操纵起了那一支钢笔,它不想用伤害了自己的毛笔。
每看一眼,它只觉得浑身痛楚。
...
片刻过后,看着宣纸上的簪花小楷,洛萤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天这个笔谈的谈心方式,还是很有效果的嘛!
洛萤重新提起笔来,打开《镇诡当簿》,缓缓落笔。
【编号丁未,绣鞋】
【已遗失。红锻珍珠绣鞋,作用不详。】(划掉)
【已于新宁九年五月初二收归,收归地点,北宁城天桥头道胡同林家,双脚穿入绣鞋即被束缚,一动不动,如点窍穴,但可使孤魂野鬼进驻躯体之内,暂时获得躯体的自主操控权。】
【附:绣鞋有洁癖,可操纵,另可作近战远战武器之用,近可手操绣鞋鞋底抽人抽脸,远可作投掷武器,妙用无穷。】
随着洛萤落在《镇诡当簿》之上的笔迹缓缓干涸,桌面的宣纸上再度出现水流过的墨迹,任务面板出现了!
时间:新宁九年,五月初二
方位:北宁,永定门天桥二道胡同,诚和当
任务:
1.获取《楚帛书》(0/1)
2.在北宁城开立当铺三年以上,
获取秘字别当物一件(已完成)
3.收归失落当物(1/5)
今天是五月初二,距离洛萤来到此间世界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收回了两家当物。
如果这个速度能够继续保持下去,自己完全可以在一年之内解决任务。
洛萤此刻的心情很好,用一句歌词来形容就是咱儿个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
将红绣鞋书写过的宣纸收纳好,她提着油灯离开了密室。
秀儿身上墨还没干,这新衣服还得晾晾,就不把它收起来了。
此刻,红绣鞋完全没注意到罪魁祸首已经离开了这密室之内。
它呆呆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丑陋字迹与一块看不出是什么的墨团。
硕大地一个當字,还有一大团浓郁的墨色晕染了流光溢彩的红锻鞋面。
它,脏了。
它秀儿,今日终究是脏了!
作者有话说:
◎最新评论:
【女主没有灵力那她是怎么治住这些诡物的呢?力量体系都不一样哇,女主不是会武功吗,那就是物理手段喽,那怎么会轻松治服魔法手段的东西呢】
收归,收归地点,】
【哈哈哈哈哈哈终归还是脏了】
带】
【好看,太好看啦,文案太唬人了,还好我没有被文案劝退】
【哈哈哈哈哈哈】
【秀儿:我不纯洁了!】
只】
萤】
【哈哈哈哈哈脏了】
【所以,绣鞋自认了秀儿这个名字了~】
【hhhhhhhhhhhhh】
【爪】
【哈哈哈哈】
【秀儿:我终究还是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
◇ 第29章迢迢长路29
◎对秀儿的忧心◎
尽管还不知道其他遗失的诡物现在究竟在何处, 但并不妨碍洛萤此刻的好心情。
诚和当的大门一关,俗事不管,外界的纷纷扰扰此刻都与当铺之类无关。
天气愈发的热, 两位掌柜经过早上这一遭, 此刻也无心再进行补觉, 大伙聚拢在院子中央,晒太阳的晒太阳,看报纸的看报纸,不管那俗是俗非, 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才是正理儿。
少年头被洛萤雇佣出去, 将那些撒过的腌臜物全都掩盖,顺便带回来了一波新消息。
因为林家少爷林远已死, 这新郎官不可能上门娶亲,而迟迟没有等到男方来人的新娘家人自然派了人前来打听情况,结果只见林家这满地的狼藉。
大喜之日, 还没有来得及出门迎亲的新郎居然死了!
这是什么惊天大事!
得了消息的新娘一家自然是怒火冲冲, 况且那一看,林远就是上吊身亡,这是怎么回事?
这在大喜的日子宁愿上吊而死,也不愿意与他们家女儿成婚,这简直是实在是打了新娘一家的脸,林家与女方家这是彻底结婚不成已结仇。
况且,成婚当日,还没接亲新郎死于喜房,外头不知要传出多少闲话去。
即便是那新郎自己的过错, 可人们总是会牵强附会将这一切的过错归咎于女儿家身上, 定然是那新娘克夫!
此刻, 无论是林家还是没有结成亲的新娘家都是苦不堪言。
对于林家来说,自家儿子在成婚当日被曾经的儿媳化为厉鬼前来索命,林老爷和林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丧子之痛,难以承受。
而婉儿回来复仇,又偏偏把林远掉在了房梁之上,死相与上吊一模一样。
尽管喜房之内的林家人都亲历了过世的少奶奶婉儿出现索命,可在外人看来,什么有鬼不过是林家找出来的借口,一块遮羞布。
任谁看到林远那死相,看到那红绫勒出来的印痕,都必然当成是他自己上吊。
见鬼?
这大白天的,还没听说过白日里能见鬼的。
对于新娘家来说,女儿成婚当日新郎死亡,这么大的事,这么多的人,广发出去这么多的喜帖,哪里能是说掩盖住就能掩盖住的呢?
可自家也太倒霉,人都没到,林家出了事,连带自己家也吃了挂落,倒不知道几辈子的血霉!
还有那乐呵呵来参加林府喜宴的亲戚朋友们,带着礼物上门,大红包装的礼盒,结果一来,喜棚坍塌,林府众人如丧考妣,半点喜气都没有,这叫什么事儿啊!
少年头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林家的新传言,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无限接近于真相版本的传言出现了。
今天不是那林家少爷大喜的日子嘛!听说啊,这林家少爷林远一早起来,脚上就穿了一双珍珠红绣鞋,那绣鞋正是这林远死去的前妻,曾经的林家少奶奶婉儿当年成婚时的绣鞋。
这林家少爷穿着这双红绣鞋在喜房之内上吊,据说啊,是曾经的少奶奶婉儿回来索命了!
那林家少爷的嘴里一直喊着对不起婉儿,对不起。
还有人说,这是曾经的少奶奶不满意林家少爷娶妻,我死了也不能让你好过。
诚和当内的其他员工听了讲述也很是唏嘘,只不过把目光投向到早上去了林家的三人身上。
无论是洛萤,还是崔子铭王小田两位掌柜,三人都是不置可否。
一通讲完,少年头兴致勃勃地询问起三人:姑娘,叔,他们说的是真的假的?
洛萤沉吟了片刻: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觉得是假的就是假的。
少年头顿时撇了撇嘴,自家姑娘这话不就跟没说一样嘛。
不过他倒是觉得,应该是真的。
毕竟早上那林家老爷都上门来请人了,当然,也不排除是林家自己做贼心虚,也许放出真真假假的消息来掩盖别的呢。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别人家的事与他们无关。
早上帮自家萤姑娘的忙,赚了两个银元,虽然是脏活累活,但这钱赚的容易啊。
少年头默默决定,以后要是还有这种事,希望姑娘多多找自己来干。
除了少年头以外,当铺内的其他人也没有再问,听完了传言就听完了,继续忙着自己的事儿。
洛萤看着他们这群模样,嗯,她确信自家当铺的员工们绝对不是神经大条不在乎,而是习惯了,全都当做不知道。
你不说,我就当不知道。
你说了,我耳朵一过就忘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许是原身父亲洛永诚与员工们也是这样心照不宣,知道当铺有点诡异,知道东家很不一般,但他们只是当铺的员工,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其他一概不管,与我无关。
洛萤躺在院里的摇椅上,悠哉悠哉。
昨儿个是初一,虽然鬼市上照例没有收获,但绣鞋主动送上门。
只不过,洛萤想要的防身武器还是没有消息。
在鬼市上两位掌柜的帮忙找了打鼓人,寻摸寻摸这谁家有苗刀唐刀古剑,而鬼市上倒卖木仓支的,洛萤还需要再观察一阵子。
想到写在《镇诡当簿》之上秀儿的技能,洛萤回想了一下。
秀儿早上那飞在半空偷袭,明显是要打她脸吧?
这个秀儿真是的,没有听说过打人不打脸吗?
现在自己还没有合手的武器,看来可以多多带秀儿出来遛一遛。
她手里没有飞刀飞镖,真遇上了危险,还可以把秀儿甩出去。
至于脏不脏的,甩到哪,那就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
...
此刻的秘字号房之内,
洛萤离开的时候,只提走了手提油灯,并没有熄灭秘字号房之内的其他油灯与蜡烛。
这里的油灯与蜡烛似乎都是特制的,比寻常市面上卖的更加抗烧,亮度也更强,秘字号房内尚有不少的存货。
在她离开秘字号房内不久,无比悲伤,自怨自艾,顾影自怜的秀儿终于慢慢地缓和了自己的情绪。
木已成舟,它秀儿只能往前看。
秀儿再也没有主动去招惹那个女人的想法,实在是看不透她究竟是什么来路。
一般的寻常武人,根本无法对诡物造成任何伤害。
秀儿的鞋头转动,看着烛火荧荧的秘字号房,这里是它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再次回到这里,桎梏自己的牢笼,秀儿的内心只有无限的伤怀。
它鞋尖轻点桌面,位于博古架上的破毛笔与鲛人烛都已经飞了过来,桌面抽屉中抽出了一张宣纸,破毛笔上下纷飞,笔尖耸动。
哟,这是哪路新诡被抓进来了?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可不是?像极了独身越狱,再也不回来的秀儿姐?
毛笔与钢笔在宣纸上挥洒大字,毫不吝惜嘲讽。
如今这里可不是某人的一言堂了,这里咱说了算!
看着绣鞋耸动着身子,浑身被玷污的模样,破毛笔此刻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风水轮流转,她绣鞋也有今天!还不是又变成了阶下囚?
秀儿此刻看着得意洋洋的两个曾经小弟,二五仔居然试图上位。
它本来此刻的心情就很是不好,这俩货居然大起胆子来到自己面前叫嚣?这不是在找死?
我打不过那个女人我还治不了你们俩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秀儿一瞬间从桌子上翻越而起,一只鞋飞踢破毛笔直接将它碾压在地上,鞋底压的毛笔杆子嘎吱作响,秀儿缓缓向前移动,鞋底正正好好地压在了破毛笔的笔毫之上。
鞋底碾来碾去,破毛笔的毫毛零落满地。
另一只红绣鞋飞起一张宣纸,将那宣纸垫在鞋底,一鞋底子踩扁鲛人烛,烛身顿时变得宛如烂泥一般。
博古架之上的百宝箱一动不动,衣箱内的紫罗戏衣悄然无声。
...
一炷香过后,
秘字号房内的书桌之上,深紫华彩的紫罗戏衣铺在上面,仿佛一张桌布。
珍珠红绣鞋居于这桌布之上,一支半秃了的毛笔横亘在两只红绣鞋之间,毫尖轻柔地扫过红绣鞋的鞋面,似在按摩,笔杆的根部锤在另一只绣鞋的鞋面上,状若捶背。
而在一旁,鲛人烛散发着悠悠光辉与奇异芳香,沁人心脾,似在助眠。
恍惚之间,仿佛是一位富贵闺秀躺在床上,燃香助眠,侍女温柔小意地按摩捶背。
远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洛萤翻了个身,心里咕哝了一句,也不知道秀儿这重新回归班级的,不知道会不会被其他同学霸凌啊......
◇ 第30章迢迢长路30
◎西山观之旅◎
一大碟水果喽
李子来, 杏儿来,沙果子来,香瓜来
水萝卜塞甜梨来
卖冰核, 冰核来
诚和当院子里前些时日搭上了凉棚, 这一晃已经是进了六月, 北宁的夏天越来越热。
这个时候洛萤中午也不可能出来晒太阳了,笑话,这大中午的温度能有三十多度,也只有早上晚下, 在太阳初升和等到落日西垂的时候才凉快一些。
天气郁热, 暑气颇盛,倒是让人很是吃不下东西。
王妈也是操碎了心, 当铺里沏了凉茶,还有煮好的绿豆汤,也买了不少冰和水果, 放在自家里做冰碗吃。
听着胡同里的各路叫卖声, 卖冰核的孩子撒丫子溜过,也不知道找没找到买主。
如这般的小贩做的都是胡同里的生意,有的是扁担,有的是手提,有的是推车,大着嗓门嚷嚷着,尤其是在路过开了院门的人家时,嚷嚷得更加响亮了。
一声声高高地喊着,卖的东西不同, 喊得词句语调也是不同的, 洛萤最初听着的时候尚有些不适应, 如今倒是已经能够熟悉地分辨出各个喊得是卖什么的了。
她出门喊住买水萝卜吧,拎了一提子回来。
这大热天的,脆生生的水萝卜和青黄瓜都是又水灵又解暑的。
午时没有客人前来,洛萤往柜台里一瞅,就见少年头拿着个一寸长的铅笔头在纸上画来画去。
宁爷,看这铅笔,还是这写字方便吧?
虽然现在钢笔铅笔已是流行,时下的学生上课上学用的都是铅笔钢笔,但对于当铺来说,当票之上留有的还是墨迹。
你方便了,那字写完一擦就擦掉了,我这当票还要不要了?
洛萤看着柜台上几个一寸长的铅笔头,这岂不是和小时候自己削的铅笔差不多,越用越短?
哪来的这些个小铅笔头?她顺口问了一嘴,看着少年头在纸上画的画。
姑娘,我在天桥那边杂货摊买的,基本都有一寸长,一个铜元买三四个铅笔头,照样用。
天桥儿新来了个给人用西洋素描画像的,我去了看了几眼,那画的是真真的,我回来也自己琢磨瞎画一画,这几个铅笔头记账用。
少年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点怕萤姑娘说自己不务正业。
洛萤眼神闪烁,这个时代几岁十几岁出来赚钱养活自己的孩子太多,有时候她都忘了,少年头这小子其实也是个大孩子呢。
这么大的孩子在各个铺子里做工,谁也不会觉得什么不对,且不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况且早做工学了手艺就能赚钱养家。
少年头是铺子里的更夫蒋叔在街上捡回来的,大冬天在冰天雪地里冻得昏死过去,生了浑身的冻疮,几乎是养了一冬一春才渐渐好起来。
这孩子的身世也苦,战乱刚停的那几年,家里只剩下他和亲叔叔了,叔叔带着他来北宁城里找活,让他在原地等着转眼人就没了。
当时他已经十一岁,生的矮小,看着是个孩子的模样,身板瘦弱做不得苦力,只能到处找杂活干,求一碗饭吃。
这么大的孩子,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干到晚不过是一两个大饼饽饽,喝凉水灌个水饱,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秋天里得哪睡哪,浑身上下就两件破布衣裳,北宁的冬天呼呼大雪,直接倒在了大街上。
这孩子带回来养好也就留下了,洛萤知道的不多,还都是王小田说的,当初少年头还躺床上的时候,能下地了就抢着出来干活。
他虽然还小,但也知道这当铺不是一般地方,自己不能随便乱走,也只在后院活动,扫地,扫叶子,擦灰,去厨房帮忙,吃饭都不舍得吃,怕吃多了挨打。
等他彻底养好了,原身父亲洛永诚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当学徒,这孩子给当铺里所有人挨个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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