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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渊的声音传来。
安稚松一口气,刚打算从大石头上爬下去,忽然又顿住了。
符渊立刻问:“怎么了?”
安稚:“……脚坐麻了。”
符渊叹了口气,“说不让你动,你还真一动不动。”
他走过来,安稚听见他来到了大石头前面,好像打算抱她下来。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安稚问他。
符渊没有回答,一只手来搭安稚的腰。
安稚闪身躲开。
“怎么了?不想我抱?”符渊问。
安稚能感觉到他靠得更近了,立刻把手里的小木哨送进嘴边,对着他狠命地一吹。
哨声尖锐地响起来,在寂静无比的山洞里异乎寻常地刺耳,声音大到惊人。
随着哨声,那个“符渊”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向远处狂奔着逃走了。
安稚自己也被哨声震得有点聋,耳膜一阵刺痛。
不过好歹算是把那只音魔吓跑了。
刚刚它过来时,模仿符渊的声音和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连那种清冷中带着的慵懒尾音都很到位。
但安稚还是听出了破绽。
不是它的嗓音,是它的动作。
它过来的动静太大了,连安稚都能轻易察觉。
真大猫轻如鬼魅,无声无息,安稚根本不会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
想来这只音魔刚才就藏在周围,偷听到了他俩的对话,想过来冒充符渊,找机会拿到她腰上挂着的牌子。
看来音魔不止耳朵灵,还非常会模仿熟人的声音,在这个完全看不见的山洞里,要更加小心。
安稚刚刚的木哨声吹响了反击音魔的号角,无形中提醒了所有的人,木哨就是能对付抢牌子的音魔的方法。
山洞里,遥遥地,一声声哨声陆续响了起来,此起彼伏。
有的尖锐刺耳,有的就弱得多钝得多了,安稚估计,这又是金色袋子里的甲甲等道具和其他袋子里的道具的区别。
哨声中,安稚依旧在大石头上一动不动地坐着,静等符渊回来。
枯坐无聊,安稚心里琢磨:会不会又玩错了?
这次试炼应该也是会涨功力的吧?
吹哨子吓唬音魔绝对不涨功力,这里连破空隆都不能发,总不会是让大家练拳头的。
这次一定要揣度好试炼的用意,绝对不能再让南沉师父花的大价钱白打水漂。
安稚忽然想起那本《大梵天功》里的功夫。
这门功夫叫沉息,类似于龟息禅定,是从耳根入手的一门功夫,一旦修到了极致,是没有呼吸的。
在这个山洞里,音魔耳根最灵,别人不动它们都能找到人,想来是靠像呼吸声之类细微的声响来判断人的位置。
安稚当然做不到彻底停掉呼吸,但是想也知道,呼吸越慢越轻,就越安静,也就越安全。
她盘膝坐好,回忆着书里的功法,开始认真用功。
闭不闭上眼睛都是一样,漆黑一片中,安稚试着倾听自己的一呼一吸,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呼吸声上。
这个山洞特殊,能把细微的声音放大,这件事做起来得心应手。
安稚渐渐按照功法的步骤,一点一点,徐徐把呼吸的节奏放缓。
灵脉安宁下来,灵气在其中缓缓地流淌运转,十分舒服。
渐渐地,周围的声响都更加明晰起来,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远处弟子的脚步声,说话声,打斗声,全都清晰可辨。
她自己的呼吸却越来越悠长,越来越慢,似乎和周围融为一体,变成了石壁岩穴的一部分。
安稚用着功,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果然再也没有音魔过来找她的麻烦,它们发现不了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安稚在坐中又听到有人过来了。
她的耳朵变得异常灵敏,现在能分辨得出,来的是前后三个人。
安稚听见前面的人脚步声慌慌张张的,一不留神扑到在地,后面的人紧跟着上来。
“跑啊?你继续跑啊?”
安稚听出来了,说话的是一个天塔门的男弟子,就是早晨嘲笑他们吃草的那个,一副粗哑的公鸭嗓很有特色,辨识度极高。
“他的牌子好像没挂在腰上。”有人说,这次是个女声。
安稚觉得这语调有点像嘴上涂了火凤萱花汁的妤文。
被公鸭嗓抓住的弟子出声,“我没有牌子,我的牌子进洞没多长时间,就被怪物给抢走了。”
安稚放心多了,还好,并不是七凉山的人,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倒霉蛋。
公鸭嗓不信,“你说没有就没有?我要搜了才知道。”
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服声,还有人挣扎的声音。
他们原来是在抢过关的小黑牌子。
安稚一想就明白了,刚刚在洞外发牌子时,安稚看过,牌子上没有任何记号,全都长得一样,并不是记名的。
大概有人的牌子被音魔抢了,就打起了去抢别人牌子的歪主意。
生生地把一个打怪过关的游戏,玩成了自相残杀的大逃杀。
符渊料事如神,刚刚就对她说,不止要小心音魔,还要躲着其他弟子,不要被他们发现。
那边还在搜身,忽然一阵挣扎和搏斗的响动,有人爬起来跌跌撞撞地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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