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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玥乃皇后母家的亲侄女,祖父曾为帝师,父亲在御史台任职,书香世家,世代清流,颇得朝中文臣拥护。这位萧家嫡女,平日倒是甚少露面,沈疏嫣与之接触不多,只大约听说她性子温和柔顺,不喜交际,但自小通读诗文古籍,是位才女。
今日这场庆功宴,从座次便能看出其中关窍,越坐在前排的,家世地位越是显赫,今日胜算也越大。依次往后,或是些后宫嫔妃母家的貌美亲眷,也不乏被家族逼迫前来的贵女。
王妃之位可望而不可及,但陵王这位靠山,谁人不想攀附,故而各大勋贵世家今日皆有女子赴宴,正妃之位够不着,若是能得个侧妃之位也未尝不可。
沈疏嫣今日则规矩老实地端坐在后排,生怕有人想起自己。
殿中众人,各怀心思。
不多时,殿外內侍传来一声“皇上驾到”,打破殿内宁静,殿中众人立即应声行礼,高呼“万岁”。
场面壮观,气势恢弘。
待坐定后,沈疏嫣微微抬头,往上座看去,皇上一声龙袍威严,其左边坐着一身明黄礼服的应是皇后,右手边坐着那位衣着华丽,眉眼间尽是风韵的,应当就是正得圣宠的淑妃娘娘了。
今日殿中人多,宫规森严,加上自己莫名心虚,沈疏嫣不敢随意抬头张望,心中对那位陵王殿下又不免有几分好奇,只略低着头,用眼角余光四下扫动。
眼见身旁贵女的目光皆落在宁安殿的左上角处,沈疏嫣大致便猜到那位陵王殿下的所坐之处了。
她微微抬头,粗略地瞄了一眼,不知为何,竟有种做贼心虚般的不安和惶恐。远远只看见一人头戴金冠,身着玄色长袍,眼中只有一个模糊的玄色侧影,身形挺拔,面容长相皆看不清楚。
那位应当就是今日的主角,陵王殿下了。
沈疏嫣下意识地便又想多看几眼,不由将头又抬高了些,与此同时,那位陵王殿下倒也极为凑巧地,略微侧了侧头和身子。
从沈疏嫣所坐的角度看去,恰好能将他的样貌看得清楚,她屏息凝神,仔细端详。那位陵王殿下倒算生得清俊,不似行军打仗之人那般粗犷,剑眉修目,五官英挺,束金冠,挂宫绦,周身上下透着一股冷肃之气。
单从样貌来看,似乎生得不错,就是心思太难捉摸了些。
好端端地非叫人给自己送什么请柬,生生把自己架上了高地,成了众矢之的。
沈疏嫣正捉摸着,然此刻,不远处那位陵王殿下却也倏然抬头转身,而后不偏不斜地,正看向此处。
沈疏嫣正看得出神,根本没料到陵王会忽然有此举动,猝不及防地愣了一瞬,未能及时收回目光。
两人隔着一众贵女,官员将士,在座无虚席的正殿之上,正好来了个四目相对。
那眼神带着五分犀利,五分冷冽,陵王面色冷肃,目光如锋,如寒器飞射般而来,似要将她活剐了一般。
沈疏嫣吓得打了个机灵,赶紧将目光收回,而后把头埋低,一颗心突突跳得极快。她惊慌失措地随手拿了块案几上的果点放入口中,只想掩饰此刻心中的不安和莫名的慌乱惧怕。
全然没注意到,入口的是她自小吃了便会过敏的橙红柿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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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8章
◎她落入了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中◎
庆功宴开席,顺庆帝先是赞扬了不久前大获全胜的北疆将领,接着又是一番论功行赏,在场官员皆应声附和,场面有几分庄严肃穆。
论功行赏之后,皇后娘娘又说了几句,气氛才稍稍有所缓和下来。
之后乐师、舞姬入殿。乐声起,乐师抚琴弹奏,指尖琴弦波动,舞姬身姿曼妙,翩跹起舞,在场之人饮酒交谈,殿内气氛渐渐松弛下来。
沈疏嫣这时才留意到,案几上那碟吃了大半的柿饼。她记着,原先摆放在桌上可是芙蓉糕,怎得一转眼,却成了一碟橙红透亮的柿饼?
她扫了眼旁人案几上摆放着的点心食物,眼见皆是满满一碟如意糕和一碟柿饼,而自己面前的案几上,却只有一碟点心,且还所剩无几,看着眼前半空的果碟,沈疏嫣才恍然发觉自己刚才究竟吃了多少。
她自幼便对柿子一类的食物过敏,八岁时因为误食了几口,只半个时辰的功夫便面色红肿,浑身发痒难耐,足足三日才消退下去,自那以后,她便再也不敢碰一口了,且对其他放有柿子的食物甜品也不碰一下,毕竟这事关系容貌,她怎敢贪嘴。
今日太过惊慌失措,自乱了阵脚,才会误食了柿饼,待此刻回过神来,怕是为时已晚了。
沈疏嫣此时除了懊恼后悔,还是懊恼后悔,若是今日在这宁安殿中她面色红肿如猪头,再目眩晕倒,岂非再次让人笑掉大牙。
不行!绝对不行!
趁着此刻神志尚算清醒,旁人也都顾着与适才封赏的有功将领闲聊奉承,亦有人踱步出殿外赏景赏花,沈疏嫣便也顺势悄悄起身,欲离开殿中,出去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呆着。
程宁见她神色慌张,面色发白,便贴心问道:“阿嫣,你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刚才好像吃了柿饼。”
程宁看了眼她桌上的空盘,也惊了一瞬,阿嫣对柿子过敏,她是知道的,往常阿嫣总是特别留意饮食,这等宫宴场合尤是,今日竟自乱阵脚,误食了柿饼。她这般注重颜面之人,在这等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有个闪失,无异于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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