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陵王妃的位子,可不是那么好坐的,京中世家贵女不知有多少人巴着那个位子,届时侧妃、妾氏、通房还不知要应付多少呢?
她可不愿去招惹那麻烦。
莫非真如她爹所言,是有人从中作梗,想借机挑事,败坏自己和侯府的名声?
离庆功宴还有两日,若是从前,遇上此等规模的盛宴,沈疏嫣定是早早吩咐人替她量身裁衣,再置办些新的钗环首饰,外加每日早睡早起珠粉敷面以养好皮肤,只为在当天容色照人,惊艳登场。
但近来时运不佳,倒霉事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来,沈疏嫣早没了梳妆打扮的兴致,眼下也不是展露风头的时候,她便只日日待在府中,神色恹恹,只求能顺利渡过此次难关。
*
今日天气阴沉,午后下起了蒙蒙细雨,北风阵阵,大有入冬的感觉。
御书房中,鎏金鼎上淡烟袅袅,浓重的草药气味充斥四周。顺庆帝身着褐色云锦纹常服,倚坐在金丝楠木圈椅上,身形消瘦。
御书房原是议事、批阅奏折之所,然近来皇帝身子不好,御书房中原本摆放奏折书册的架子已然被些摆放丹药的瓶瓶罐罐所替代,书桌上也堆砌着不少未批阅的奏折。
谢云祁今日得皇帝召见,才刚行至御书房外,便先闻见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步入殿中后,那股味道更为浓烈,说是刺鼻也不为过。
谢云祁不喜药味,微皱下眉头,拱手行礼道:“臣弟参见陛下。”
“免礼。”顺庆帝放下手中的白色瓷瓶,看向谢云祁,神色如常,“知道朕今日宣你入宫,所谓何事吗?”
“臣不知。”
“如今竟连你也要同朕兜圈子吗,”顺庆帝轻笑一声,语气略有些感慨,“朕近来因着立储一事,被那帮大臣烦的头疼,不是阿谀奉承,便是曲意讨好。你的性子,朕最是清楚,寻你来,不过是想听几句真话罢了。”
“朕近来总觉得身体不适,朝中如今立储呼声也越来越高,大皇子宽厚勤勉,二皇子机智果决,两人年岁相当,”顺庆帝抬头,上下打量着谢云祁,“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谢云祁未应声,只将视线落于长桌上的白色瓷瓶上。
“今日无君臣,只是你我兄弟二人的闲谈对话,但说无妨。”
“臣弟素来只知行军打仗,方才回京,对京中境况也不甚了解,”谢云祁顿了顿,又道,“不论未来储君之位落于何人,臣弟都会忠心拥护,保北疆太平。”
“你倒是聪明,撇得一干二净。”
“这本就是臣的肺腑之言。”
顺庆帝身子往后椅背上一靠,显然也拿这位弟弟没有办法。
“陛下若执意追问,臣不日便返回北疆,不留在上京了。”
“你倒威胁起朕来了,”顺庆帝朗笑了几声,袖子往桌上一扫,“不提也罢,那朕与你议一议王妃可行?”
“朕年纪大了,近来总感觉身子疲乏,先帝六子,如今仅剩你我兄弟二人,眼看大皇子都快年过十四了,这么些年,你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不急,朕都急了。”
成婚一事,已是老生常谈,谢云祁不以为意,储君人选他不可妄议,若是连王妃也不能议的话,便真有几分说不过去了。
故而谢云祁并未应声,知当作是默认。
“后日是你凯旋的庆功宴,皇后有心,特邀了些官员家眷,上京贵女前来,届时你好仔细相看一番。”
“萧家、姜家、还有其他勋贵世家,明日均由女子入宫,你且自己拿主意吧。”顺庆帝语调平缓,但说到“萧家、姜家”时,明显略加重了语气。
皇后背靠萧家,祖上曾出过两任帝师,萧家得朝中不少老臣拥护,颇有威望。淑妃姜氏则是户部尚书姜臣的胞妹,姜臣年轻有为,淑妃如今又得圣宠。皇后和淑妃皆育有皇子,且皇子年龄相仿,两人母族实力也算势均力敌。
若是哪位能得陵王相助,那么便可算十拿九稳了。
皇帝尚在观望,明面上说着“不谈立储”,暗地里却仍是那个意思,到底多了几分试探的意味,只是多给些时间考虑罢了。
“朕也不是催你,眼看朕的皇子们都一个个日益长大,你却连个王妃都无,怎能叫朕安心?”
“选妃一事,不仅是家事,也是国事。”皇帝此言意味深长。
“臣遵旨。”谢云祁假装没听懂其中深意,只勉强应下。
只是应声同时,脑中莫名闪过那日宛江畔的一抹翩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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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更新~】
【撒花】
-完-
第7章
◎宫宴◎
两日时光一晃而过。
今日秋风徐徐,天朗气清,正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只是沈疏嫣觉得莫名头痛。
眼下已是十月,天气微寒,沈疏嫣今日穿了身中规中矩的碧色云锦纹长裙,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单螺髻,佩一朵素净的青玉簪花,脸上略施粉黛,将近几日未休息好的憔悴遮掩起来。既不过分明艳、夺人眼球,也不过分随意,有失庄重,一切都装扮得恰到好处。
只求低调得像个路人甲,别叫人想起她来。
沈府的马车行至延平门时,宫门外的马车已然停了整整两列,在红墙青瓦的映衬下,显出几分深宫的威严肃穆,沈疏嫣自小进宫的次数不算少,各种雅集宴会也参加过不少,但今日这阵仗确还是头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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