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唐能有很多国际粉丝，菲菲当然非常高兴，只是她目前已经收了一大把来自世界各国的货币，这也有点愁人。
    “今天是有咱们国家的选手比赛啊？都有谁？”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健壮的中国大叔走过来询问菲菲，顺便四处看了看。
    俄罗斯索契，距离中国本土并不算远，有不少中国冰迷组队赶来现场观看比赛。场馆附近四处可见祖国同胞的影子。
    “马上花样滑冰冰舞短舞比赛就要开始了，我们国家的选手季甜甜和唐逸准备出战。”菲菲认真回答健壮大叔。
    “大叔您不知道我们选手，那跑这儿来干嘛呀？”倪川皱了皱眉，口吻也有些不善。
    “我媳妇俄罗斯人，这几天我们休假住在她娘家，离这儿不远，我就顺道来看看。”健壮大叔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啊，也练过冰舞，就是国内那形势……哎，说多了伤心，我在省队练了几年就放弃了。之后开车拉货，昼伏夜出的，很久没再关注过花滑啦。”
    “哦，这样啊。”倪川听闻大叔以前是冰舞选手，语气立刻就缓和了下来。
    “这些玩偶是怎么回事？”健壮大叔随即指着甜糖鹅问。
    “啊，是用季甜甜和唐逸的卡通形象做的。卖玩偶的钱都会用来支持他们。”菲菲立刻说。
    “我们国家的选手，是该支持一下。”健壮大叔掏出一把卢布，然后看着菲菲递过来的甜糖鹅，陷入沉思，“季甜甜和唐逸……名字听着有点陌生。是今年才来冬奥的吧？”
    “嗯，这是季甜甜和唐逸第一次参加冬奥，目前他们的年龄分别是16岁和18岁。”菲菲说着，眼中不由自主透射出骄傲的光。
    “那很年轻啊！希望他们能拿到好成绩。”大叔点点头，“你们说他们能拿到短舞前20吗？我路上听别人说短舞前20才能进自由舞。就我们国家的水平……进前20有点困难吧？”
    “大叔，你消息太落后啦！”就在这时，后面一位听着他们说话的中国冰迷忍不住高声喊了起来，“季甜甜和唐逸，他们是来争世界前五的！”
    “什么？前五？这……这怎么可能啊？冰舞不是一直是欧美人的天下吗？”大叔一时睁大了眼睛，满脸地不可置信，“我们冰舞什么时候到了这个水平？”
    “您回去看看季甜甜和唐逸的比赛，就知道他们是怎么一路到达这个水平的了！”倪川不由咧开嘴笑了，“他们在这个赛季的日本分站赛上打败了上一赛季的世锦赛第五。冬奥前五，还是很有希望的。”
    健壮大叔静默片刻，立刻转身走向黄牛群。“票！我要票！”他一边挥手，一边用一口流利的俄语说话，“前排的位置还有吗！”
    正在打架的黄牛见生意上门了也不打了，纷纷举着票涌向健壮大叔。很快健壮大叔便买好了票进场。
    菲菲和倪川也在不久之后卖完了手里的玩偶入场。
    他们落座后不久，季唐的亲友团也在不远处落座。张丽莲，刘惠，王皓和陈雨笙紧张地挨着彼此。
    “雨笙，这几天甜甜跟你说了她的情况吗？”张丽莲问陈雨笙，“她的伤怎么样了？”
    “她说她很好。”陈雨笙回答。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就是不喜欢跟我说伤的事。”张丽莲望着此时空荡荡的的冰面，忽然感到一阵心酸，“这要是一直好不起来怎么办。”
    “我们唐逸也是这个性格。”刘惠缓缓开口。
    张丽莲顿了顿，望向刘惠：“是吗？”
    “我以前不理解。但我最近有点儿理解了。”刘惠拍拍张丽莲的手，“这或许是……运动员的习惯吧。他们选择了这个身份，就拥有这个习惯。他们只想把最好的一面展露出来，无论在谁面前都是这样。”
    张丽莲轻轻拧起眉毛，各种表情交汇在她脸上，终于成为一个苦笑。
    “甜甜，身体真的没问题吧？”冰面边，江琳再次询问季甜甜。
    “嗯，没问题。”季甜甜点头，然后仰头看向周围的观众席。
    比赛还没有开始，但是观众席已经坐满了大半，各个国家的语言组成格外嘈杂的声音洪流。
    来自各个国家的冰迷挥舞着国旗，和印着选手照片的手幅，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索契冰山滑冰宫，足以容纳12000位观众。
    季甜甜即将在12000人面前，开始她的舞蹈。
    唐逸刚盘下的冰场，就只有400人的座位，而一般的演出比赛，5000座位已经算很多了。她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没在那么多人前舞蹈过。
    她轻轻闭上眼睛，感受到身体里舞者的血液正安静地沸腾着。
    她终于，到达这个最大的赛场，也是，最大的表演场。
    回想到刚才阿芙罗拉和朱蒂的对话，她那独属于运动员的细胞也开始叫嚣。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奔赴战场。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盛满斗志。
    她没有对江琳说谎，此时她感觉她的状态好得不得了。在团体赛后，她认真配合国家队康复师进行为期六天的休养，慢性肌肉损伤所带来的伤痛已经减缓了很多。
    而此时此刻，舞者的血液在她体内来回激荡，想要放手一搏的渴望，覆盖住了其他所有不适。
    她深深吐息，感觉到动脉在耳膜深处跳跃着。她第一次，有那么强烈的舞蹈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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