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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小时候就招人疼,现在长大了,还记着他祖母的好,可算我没白疼他。”
“老祖宗,孙儿怎么会不知道老祖宗疼我呢,孙儿可是要一辈子孝敬老祖宗呢。”印浩天说着就靠在老祖宗怀里了,他哄起祖母来,那可是一套一套的,谁让他最得老祖宗宠爱呢?
“好了,就算是这样也吃些,素宛,去把厨房给我做的鲜羊乳酪给少爷包上,让他带回去吃。”
“是,老太太。”素宛去取了点心包好,递给二少爷,他随手接了,她站在他面前小声地说:“二少爷,上次是奴婢不好,不知信宁有没有生奴婢的气,我想去给她赔礼道歉。”
见她真的有心悔改,印浩天也没那么强硬,他本来也不是那爱跟别人计较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下人,便说道:“没什么,以后说话注意些就行了。”
“多谢二少爷宽宏大量,奴婢下次一定不会了。”她一直是屈身赔礼的姿势,得到二少爷的谅解之后,她便感恩直起来身子,起得快了一点,身体便有些不稳。
印浩天何等眼力,一见她有要倒的迹象,立刻出手扶了一把,她的身子顺势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心里有些小窃喜。
瞧见二少爷皱了皱眉,她用手帕捂住额头,慢慢站直了,“谢谢二少爷,奴婢今日有些不舒服,要不是二少爷,奴婢怕是要摔倒了。”
他们两个的动静虽然小,但是老太太又不是头昏眼花,理所当然地注意到了,她的小乖孙扶了一下她的大丫鬟素宛。
“天儿,怎么了?”
“老祖宗,没事,只是这丫鬟好像身体不对劲,我正说要放她下去休息,免得生病不能伺候老祖宗,还过了病气。”他平时对自己园子里的丫鬟小厮就是这样,一顺口也就说出来了让丫鬟休息的话。
“奴婢没关系,不用休息的。”素宛虽然心里高兴二少爷对自己的体贴,但是面上仍是诚惶诚恐。
“算了,素宛,身体不舒服你就去休息吧,二少爷都发话了,也别硬撑着。”老太太笑眯眯地说,素宛也就顺从地下去了,没人看见老太太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精光。
印浩天也回去了,路上他是疾步而行,刘安得小跑着才能追上他。这到了园子门口了,他却站住了,两条腿跟定住了一样,怎么也不能向前挪一步。
“少爷,这到了园子口了,你怎么不进去?”刘安对主子这奇奇怪怪的举动搞糊涂了,这都在外面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十几次了,不说进去也不说不进去,还对着那桂花树画圈圈。少爷啊,你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闭嘴,谁说少爷我不进去了,我这不是,嗯,在老祖宗那里吃多了,撑得慌,所以多走走吗?”印浩天才不承认自己有些不敢进去,古人所说的近乡情更怯,他可算是有所体会了。
刚刚走那么快,巴不得长了一对翅膀飞到宁儿面前,想知道她是不是看了那画,那诗,是否懂得了他的意思,现在到了跟前了,他却踌躇不前,几番徘徊。
见了宁儿该怎么说呢?该怎么问她呢?是委婉还是直接?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忐忑呢?
这晚上黑咕隆咚的,蚊虫开始肆虐了,被叮咬的实在受不了,刘安苦着脸道:“少爷……”
“知道了,知道了,走,我们回房。”印浩天握了握拳进去了,刘安喜笑颜开吹熄了灯笼,跟在少爷的后面进来。
信宁早就在屋里等着了,见二少爷进来,便让迷月去打了水来。迷月心里发虚,水打过来,头都不敢抬,更不要提,敢看二少爷了。信宁让她递来手巾,她心里害怕,手都抖了起来,那手巾就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印浩天随意一瞟,她吓得立刻跪下了,“二少爷,奴婢错了,奴婢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不就是掉了手巾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印浩天心里有事,也没注意到迷月的不对劲,挥挥手就让她下去了。信宁在迷月下去之前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别慌。再让她呆在这房里一会儿,信宁怕她会忍不住什么都说了,那她们白天做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伺候了二少爷洗了脸,她正要为他宽衣,二少爷突然说话了:“宁儿,你,那个,就是,嗯……”
信宁抬头看他,他不自然地吞吞吐吐,“今天你收拾了我的书案吧?”
一听到书案两个字,信宁心里咯噔一下,但手下动作不停,为二少爷解了香囊和玉佩,边收拾边说:“是啊,依照少爷的交代,我已经把书案上的东西都整理好了。”
“真的?”他眼里光彩大盛,信宁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那,”他兴奋地问,“上面的画跟诗句你都看到了?有没有上面要对我说的?”
他满怀期待,信宁稳了稳心神,开口道:“少爷,今日你走后,老爷身边的王瑞过来了,他说老爷要看你最近的功课,少爷奴婢便把你最近几天的写的诗词整理了一下让王瑞带走了,包括——”她看了看印浩天接着说,“包括你今日刚刚完成的那幅画和那首诗。”
“什么?!”印浩天大吃一惊,“你说你把画跟诗让王瑞带走,送去给我爹了?”
“是的,二少爷,”信宁立在一旁答道。
印浩天可急坏了,这要是让爹看到,岂不会说他不思进取,不务正业,沉迷于男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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