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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要跑好几分钟,太慢了,他们两没有等到最后便离开。
前面的视野好,所以贺薄文一直跟在后头盯她的车屁股,也方便看她随时停下。
路过色林措时,一群羊挡住路,还有一位牧羊姑娘,乔阿降下车窗同人打声招呼。
左边是一望无际、湛蓝的水面,这一路上看到数不清多少大大小小的湖,可这一个最好看。
贺薄文手臂搭车窗,停在后面等着,看两眼风景,视线最终还是停在前面的红车上,只见乔阿上半身探出驾驶座,与陌生人热情聊天。他不禁又微笑起来,这个鬼灵精,总是与人自来熟。
不一会儿,羊群过去,乔阿朝后面的车打个响指,喊道:“走啦。”
贺薄文紧跟上。
……
沿317国道开,会路过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的纳木措,这里有非常著名的与念青唐古拉山脉隔湖相望的圣象天门,人烟稠密,很多来打卡的。
于是,他们来到偏僻的一面安静欣赏圣湖美景。
乔阿坐在地面的碎石头上,拾起一颗投了出去,扑通一声,落在不远处的水中。
纳木措的水很清澈,风声卷着水扑打过来,清脆悦耳。乔阿仰头看了眼站立的男人,拽住他的手起身:“好冷,捂捂。”
贺薄文反握住,将她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
乔阿开心地靠在他身上:“真暖和。”
苍茫辽阔的蓝天,云低低压着雪山,她的指尖也像那软绵绵的云团一样,轻轻摩挲他的手指。
都说五指连心,那一下下,触得不是他的手。
贺薄文望着远处的白峰,忽然说:“阿礼,马上到拉萨了,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她侧脸,下巴抵着他的手臂:“以哪种身份呢?”
贺薄文俯视过来:“你想的那种。”
乔阿木然地看着他,一时不敢相信。怔了片刻,转到他身前:“什么意思?”
贺薄文笑了:“还不够明白吗?”
乔阿拉住他两只手直晃,双眸清澈明亮,印着飞过的水鸟:“不明白,你直说。”
他被晃得眼晕:“要倒了。”
乔阿踮起脚去扒他闭上的眼睛:“不要转移话题,你看着我。”
贺薄文拉开她的手,掌心的东西差点掉下。
乔阿这才注意到他一直紧握的右拳:“手里是什么?”
贺薄文背过手去:“没什么。”
乔阿又去捉他的手,围着人直转圈,贺薄文快被她绕晕了,掌住她的腰,将人按进怀里。
乔阿只觉手心被塞入一只坚硬的东西,忙推开他查看,是一枚戒指。
贺薄文藏了枚戒指,绿松石的。
不知道握多久,原本冰冷的石头与戒身被捂得暖暖的。
没等乔阿问,他主动说:“昨天小摊上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乔阿撇了下嘴,戴到无名指上,竖起来给他看。
“不错。”
她眼眶却湿了。
“等回去,再送你好点的。”
乔阿一头扎进他怀里。
贺薄文轻抚她的头发:“阿礼,再过两个月我就三十八岁了,比你年长十八。如果以后有孩子,在他三十岁的时候我就已经七十了,等孙子辈组建家庭,我大概已经不在了,你又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人会很孤单。”
“我不怕。”
“我怕,所以我常想,你和一个同龄人在一起的话,未来会不会更好点。”
乔阿抬起脸,泪流满面,一掌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不会,不会不会不会。”
“别哭,”声音闷在柔软的掌中,贺薄文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渍,“我会努力活到很老,陪你走完这一生。”
乔阿嘴一撇,眼泪簌簌掉,她总是这样,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明明白白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给你:“你是喜欢我的吧?男女间的喜欢?”
“如果现在我仍把你当做女儿看,那就太禽兽了。”他似乎是叹了口气,“虽然也没好到哪里。”
“贺薄文,你面前的是圣湖,你不能撒谎。”
他不禁笑了:“好。”
“那我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沉默了片刻,坦然地回答:“记不清了。”
是这一秒吗?
是上一天吗?
还是那一两朝夕?
都不是。
雪山一直在融化。
只是最近的太阳更温暖了。
……
第36章 回家
乔阿不想纠结贺薄文为什么一直没有找过自己, 也不想再掰扯过去那些伤心事,只想利用好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和他好好在一起。
回拉萨的路上, 乔阿给旅社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直奔主题:“老杨,等会我和男朋友过来住, 不管他说什么,你都说只有一间双床房。”
老杨纳闷了:“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前几天从这走时候还没, 路上艳遇了?”
“回去再说。”
“为什么不要大床房?”
“你别管,记住, 双床房。”
乔阿挂掉电话,看向后视镜里贺薄文的车,始终与自己保持五米远。她降下车窗, 把手伸出去,给他比了个心。
见人没回应自己, 拨了个电话过去。
贺薄文声音带笑腔:“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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