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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停下了。
他发现自己没有?也许都认不出了吧。
走了吗?
仪式结束, 大家要去用餐。
乔阿借起身用余光扫一眼, 瞄到贺薄文就坐在后侧方,假装没认出, 拉上小迪就要走。
“阿礼。”
心口又一紧。
小迪先回的头,看到坐在身后贺薄文, 瞠目结舌地拉了乔阿一下:“贺叔叔。”
再装就没意思了,乔阿转过身来, 一脸淡定,跟着叫:“贺叔叔。”
浑身的生疏和怨念都聚集在这声轻飘飘的称呼上。
贺薄文站了起来,身高的绝对压制叫小迪不自觉退后一步。只见他穿着黑色西裤, 白衬衫上还打了个领带,今天最高气温三十五度, 也不知道他热不热。
没有“好久不见”、“长大了”、“更漂亮了”等俗气的重逢语, 贺薄文微提下嘴角,若有若无地笑了笑:“先去吃饭吧。”
乔阿也不跟他寒暄,一个字都没再说,绕出长椅, 冷漠地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同小迪去用餐。
长辈和小辈被安排在不同地点,长辈们在大厅的各个包厢内,而年轻人是露天的花园长桌, 中西餐混合,还有各种口味的果汁与鸡尾酒。
东东对吃向来有研究,选得食物都很合年轻人胃口, 卖相也赞。小迪不停夸他品味好,可乔阿在旁边心不在焉地慢悠悠吞咽,明明都是喜欢的食物,却味如嚼蜡,食不甘味。
她满脑子都是贺薄文那张说亲切又有点凉薄的脸,像修了仙似的,样貌、身材一点变化都没有,唯一就是梳了个大背头,看上去更帅了。
可恶!
乔阿一叉子用力插进虾仁里,把旁边的小迪吓一惊:“你干嘛?”
她气呼呼地戳起虾塞入口中,不想再谈论关于那个老男人的只言片语。可小迪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怎么感觉贺叔叔越来越年轻了。”
乔阿冷笑一声:“三十七的人,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年轻什么。”
“……”小迪瞧她这一脸不爽的样,却笑了,“你这叫恨之切,爱之深,叔叔虐我千百遍,我待”
乔阿蹙眉看她,小迪没说完,拍了自己嘴巴两下:“呸呸呸,我嘴欠。”
乔阿继续扎虾,把它大卸八块。
小迪本想跟她来一番感情辅导,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把自己的冰淇淋给她:“吃点凉的,消消火。”
是有点火,破天气,头顶都快热冒烟了。乔阿一勺下去,半碗没了。
还没完全咽下,新人过来敬酒,招呼一遍后,东东绕到乔阿身后,对她说:“李叔叔叫你去一趟。”
“哪个李叔叔?”
“就之前老跟你爸还有我爸打保龄球那个,李宽。”
乔阿毫无印象,和乔桢关系近的叔叔太多了,打保龄球的、高尔夫的、排球篮球羽毛球的……似乎都长得差不多,时隔多年,她更加分辨不出姓名。都是一个圈子,大多互相认识,今天见了好几个熟脸,硬是记不起来,躲了过去,可既然人家点名叫了,又不好不去。
房间在108,长廊末端的一个高级包厢。
乔阿站门口杵了会,等送菜服务员过来才跟着进去,怕区分不出各位叔叔而尴尬,大声喊了句:“叔叔们好!”
这一声够嘹亮,所有人的目光聚了过来。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胖男人站了起来:“阿礼来了,快来坐。”
因为桌子很大,十几人宽宽松松,乔阿朝最外侧的空位走过去,服务员刚要上座椅,右边的瘦高个叔叔说:“阿礼坐老贺旁边去,给他倒倒酒,难得聚聚,喝个酒推三阻四的,还喝起茶来。”
“……”乔阿扫过去,见贺薄文坐在里面,闲散地微弓背,右手搭在桌面上,袖扣被解开,卷了两道,露出紧实的小臂。他手里握一只小小的茶杯,此刻正淡淡看着自己。
乔阿移开目光,默默到他旁边坐下。
白头发叔叔说:“好久没见阿礼了,得有四五年了吧,长成大姑娘了,头发怎么还沾了块蓝色?”
这人姓牛,乔阿有些印象,他三十多岁的时候就有半头白发,小时候不懂事,还老趴在身后拔他头发玩,她回:“牛叔叔,不是沾的颜色,染了一撮。”
白头叔叔:“染的颜色啊,还是黑头发好看,尽量少染发,对身体不好,不要觉得年纪小没事。”
黑框眼镜叔叔说:“老刘,这你就不懂了吧,小年轻,新潮,我们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大眼叔叔:“现在跟孩子提健康啊,没用。我家那个成天烫头染头,弄得跟个狮子一样。”
这帮老爷们唠叨起来,小辈是甭想插话了。
乔阿默默听着,一直微笑点头,什么话都尽数收下。
不一会儿,话题又回到她身上,
白头叔叔:“阿礼比以前文静不少,小时候老乔带出来,那是又能跳又能唱,闹腾得不行,小嘴甜的,比我们还会说。”
吴叔叔:“听我家小蕊提过,是在北大上学吧?”
乔阿答:“对。”
“阿礼小时候学习就好,随言蕙,聪明。”厚嘴叔叔喝多了,感慨起来,“要是老乔和言蕙还在多好。”
金框眼镜叔叔推了下眼镜,脸沉下来:“提这个干什么。”
他们不知道乔阿离开贺家很久了,又有人说:“也是小贺后期培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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