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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尖锐物体?”莫致之想到袁宸说玉公子是咯血而亡,若是他喉咙受伤,吐血太多,也确实像咯血而亡。
林小六挠了挠头:“不知是何种凶器,看伤口倒似是箭一类的武器所伤,可我临晨过来勘案,却不曾见有武器。”
伤在喉咙,失血过多,寻不到凶器,身处密室,莫致之用炭笔一一记下要点,再看向院内众人,“袁大人,接下来,我们会挨个询问后院之人,便从袁大人开始吧。”
“小六,老刘头,同我一道去问话。”莫致之看向一脸期待的萧世幸:“请太子休憩一阵。”又看了看焦急的宜蘅:“太子侍卫也需好好休息,切莫来打扰我等破案。”
闻听此言,萧世幸安然回前厅饮茶,宜蘅只得跟着,只是等候之时,如坐针毡。
而莫致之三人跟着袁挽江,来到后院主屋,屋内光线甚为阴暗,空气中充斥着刺鼻汤药味。
“自拙荆病倒后,这屋内一直汤药不停,病人也见不得风,味道便大了些。”院判解释着,请几人在外屋坐下。
“倒是我们打扰了。”莫致之环顾四周,这外屋居然摆满了书,仔细一看,还都是各种医书,书案上放着一本《金匮要略》,小桌上便是《针灸甲乙经》、《神农本草》等,种类齐全,范围广泛。
莫致之赞叹道:“院判大人真是勤勉。”
袁挽江叹了口气,“我一心钻研歧黄之术,于诗书上鲜有造诣,对后人却过于严苛,从小栽培儿子饱读圣贤书,却不想两个都不成器,一个读不了书,好逸恶劳,一个只看医书,不明事理,袁家后人如此不济,全怪我教导无方。”
莫致之想起坊间有传闻,袁家两个公子,大公子不长进,不爱读书,只爱捣鼓各种玩意,二公子同样不爱诗书,却在医术上颇有天赋,可性子是个风流的,整日流连花丛中,不怪老院判恨后继无人,莫致之咳嗽了几声,将此话掩盖过去,询问道:“不知大人昨夜子时到丑时,身在何处,做了何事?”
袁挽江脸色复杂,“几日前同玉儿在祠堂内大吵了一场,前夜又......”他咽下话语,表情怪异,继续说道:“昨夜心中不静,难以入眠,便进到后院祠堂内,给列祖列宗告罪。”
“子时到丑时都在祠堂么?”老刘头再次确认。
袁挽江肯定道:“是。”
“之后呢?”
“之后,我心中记挂玉儿,便去地窖探望,却发现他已然死去。”袁挽江面色痛苦起来。
等他情绪好些了,莫致之继续问:“袁大人,您刚说到前夜便忍住了话头,前夜发生了何事?”
袁挽江脸色犯了难,吞吐了半天,深深哀出一口气,“不瞒莫大人,前日午后,我收到玉儿的一封信,要我半夜子时,去到后院。”
“见到何事?”见到他如此难以诉出,莫致之便觉有异。
“去了便见到......”袁挽江挣扎一番,无力说道:“家丑不可外扬,哎,望各位大人莫要声张。”
得到莫致之几人肯定答复以后,袁挽江干脆一口气说出:“便是见到玉儿在地窖口抱着大嫂。”说罢狠狠剁了剁脚。
“大嫂?是袁宸的夫人林音泽么?”林小六目露惊讶。
“败坏门风,丢人现眼,家门不幸......”袁挽江气急败坏,口不择言。
“或许是误会,之后可有解释?”老刘头聪明的将话题支开。
“当时宸儿也在跟前,将玉儿推开,便要打作一团,我将宸儿拉开,回头见到玉儿不要脸面,好似置身事外一般,大嫂倒是一直哭个不停,事后我也曾过问,大嫂只哭不说,即便她不说,我们也猜到,必是玉儿欺负她。”袁挽江深恶痛绝。
老刘头却在一旁低低对莫致之说道:“这般猜度未免有些先入为主。”
“那信我可否看一眼?”莫致之对那信有些在意,给老子留信见不雅之事,玉公子竟这般荒唐的么?
袁挽江翻开桌上《神农本草》,将里面夹着的一封信递了过来。
莫致之仔细打量,简单的信封,内里放着一页信纸,信上只有短短一句:“今夜子时来后院地窖。”落款是袁玉,便是玉公子的名讳。
信中文字龙飞凤舞,能写出这字的人,必是性格洒脱,莫致之抬眸问道:“是否是玉公子的亲手笔迹?”
“是玉儿亲笔所写。”
莫致之将信收了起来:“多谢袁大人,我此刻便去大公子屋内问话。”
大公子袁宸屋内新奇的小玩意不少,墙上挂着弓箭、弩、刀、皮鞭等,案上放着话本、野史、空竹,甚至墙角还放有投壶,坐实了大公子爱玩的传言。
袁宸并未在屋内,夫人林音泽倒是在屋中,莫致之先询问了她。
林音泽实足的大家闺秀,外貌端庄,说话也得体:“请各位大人随意问话。”
老刘头先问道:“出事之时,你在何处,在做何事?”
林音泽回答的不慌不忙:“昨夜我记挂婆婆未曾进食,便送了一碗米粥去主屋。”
“何时送去?”老刘头继续追问。
林音泽想了想,“应是子时。”
打量着周围的莫致之转过身来问道:“最后一次见玉公子是何时?”
“是......前夜子时。”说到这里,林音泽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你是否也是收到了玉公子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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