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搅动着杯中的热可可，垂眼遮住眼中没什么温度的笑意。
    “两次大选题都多亏了小姜才能完成，看来小姜真是我们组的福星。”
    “不敢当。”
    姜抒以慵懒回了一句，没什么胃口地放下筷子。
    “还有好多知识技巧要跟杏姐学习。”
    她话中有话，听得何杏捏着勺子得手止不住用力。
    “哪里的话。”
    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她的嗓音冷了几分。
    “你这两个功立的，咱们组这季度可没人追得上啊。”
    “都是巧合对吧？”郑敏回过神来，急忙插进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为她解释，“小姜之前跟我说过，她在伦敦时刚巧帮了尹骁老婆一个大忙，还闹到警察局去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认识尹骁老婆。”
    何杏没说话，姜抒以也懒得再同她暗中较劲。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即使是拍到了衣服和与何杏极为相似的身影，也没人会站出来指责她；而何杏只要态度坚决地否认，就没人能够凭借几张监控录像图捶死她。
    就像是明星的小道八卦，没有正主出来锤，只是几张似是而非的截图，最终只能沦落为大家心知肚明的“诬蔑”。
    这时，Stella给她发了条消息。
    “Kelly，你今天看热搜了吗？”
    【姜抒以】：“看见了。”
    【Stella】：“晚饭吃得怎么样？”
    【姜抒以】：“没吃下去，怕反胃。”
    【Stella】：“那一起出去吃个饭吧？火锅怎么样？”
    姜抒以今晚会答应何杏，原本是为了那一口气，不想就这么让她得意，后来则纯粹是为了膈应她。
    至于这餐饭，她确实是没什么胃口，来这儿的一小时里，她就寥寥喝了几口水。
    因此她回了个“好”。
    【Stella】：“你给我发个定位，我过去接你。”
    姜抒以余光瞄了眼何杏——后者表情又恢复如前，笑吟吟地与同事聊天。
    以前只觉得何杏人好爱笑好相处，现在再看，讽刺至极。
    她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给Stella发了个定位。
    -
    Stella的速度非常快，前后不过十分钟，姜抒以就听见了店员整齐的问好声和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Kelly，吃完了吗？”
    她往长桌上一扫视，很快就定位到了那个坐在最中间的身影，尤其是这个当口还有人在劝酒。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姜抒以装作意外地回头，接着拿着包起身，“不好意思各位，我今晚约了朋友，就先离开了，你们玩得开心。”
    话头到这，她停了停，意有所指地望向何杏：“杏姐，谢谢你请的饭，再次恭喜你今天得偿所愿。”
    该说的话说完，姜抒以正欲离开，却忽地被Stella扯住。
    “Kelly，你说今晚跟同事吃饭，就是那天负责跟尹骁拍摄的同事吗？”
    “对。”姜抒以点头，“我们节目组的人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她朝姜抒以眨了眨眼，继而对长桌上的人们道，“那天谢谢大家对我老公的照顾，他这人超级难搞的，辛苦你们了，这顿饭我请。”
    她并没有刻意压住声音与姜抒以对话，因此两人的聊天内容都被大家听见了，基本上都直到了她口中的“老公”指的是谁。
    只是刚刚还出现在热搜上的人，这时候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大家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罢了。
    何杏同样没想到尹骁老婆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尤其还是来找姜抒以的，念着新鲜出炉的热搜，她的这个行为无疑就是在打她的脸。
    她捏着钢勺的力道没控制好，‘哐当’一下撞上杯壁。
    “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何杏几乎快要绷不住情绪，咬着牙笑道，“这餐说好了是我请，您还是别破费了。”
    怎么这就破防了？
    都还没在明面儿上撕呢。
    姜抒以无声地冷笑了下。
    她一开始是想直接找何杏对峙，但考虑到今天本来就是艰辛打工的社畜们出来放松的饭局，没必要弄得太僵，就也没将事情放到台面上说。
    况且于何杏这种人来说，一直苦心经营的人设在无形之中崩塌，却又不能明着给自己澄清，这才是令她最难受的。
    更别说今晚作为主角的她风头全被人夺走了。
    思及此，姜抒以的心情顿时好上了不少，同郑敏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杯勺碰撞的清脆响声蓦地将在座人们的思绪拉了回来。
    回过神来时，人影已经不见了。
    一阵无言之后，终于有人率先开了口。
    “那是尹骁老婆吗？就那个路向晴？”
    “好像是吧？我记得微博有发她地照片，赶紧找来看看。”
    “不用看了，她就是正主。你忘了？刚才她不是还替尹骁向大家道谢了吗？还说要请我们吃饭。”
    “原来她跟小姜关系那么好？居然还专门过来找她。”
    “废话，关系不好能发合照上微博吗？”
    ……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何杏耳里。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最后只剩下遮盖不住的难堪。
    有人注意到她的动静，奇怪地问了一句：“诶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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