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2:粉身碎骨
好狠毒的女子!
楚墨殇的眸子似要滴出血来,离洛的心还是肉做的吗?将芷楼逼下深渊,竟然还要用剧毒毒害,手段何其残忍,不留一点活路给她。
凤芷楼真的……死了?
一把尖刀刺上心头,横竖地拉扯,撕割。
楚墨殇闷哼一声,鲜血冲口喷射而出,他的身体晃了几晃,险些摔倒在地,飞下万丈深渊,看到呼啸的火舌,炙热的岩浆,他仍旧盼望她活着,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是他!将天真烂漫的小丫头陷入了这种世俗,卷入了无情的纷争。
又是他,让她的生活不再单纯,让她陷入重重危机。
“芷楼!”
他该如何挽回?
绝望的眸中,竟然没人肯给他一次机会,他无比尊贵,高高在上,是这个世界的龙帝,却失去了比龙帝地位还要宝贵的东西。
试问天下间,除了凤芷楼,还有谁,能陪伴他一生。
倾尽身家,挥洒热血,他也唤不回她了。
离洛迎视着殇充血的眼眸,看着他嘴角的血迹,竟然张狂地笑了起来,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这样执着的表情,是她此生也挥之不去的,无论谁占有了她的身体,带给她如何的缠绵激荡,她的心里都有一片净土为殇留着。
她爱他这份轻狂,爱他这份清高,爱他的自信和愤怒,甚至爱他现在的痛楚。
“殇,我得不到的,凤芷楼也休想得到,现在看来,真武圣女根本就不是什么神话,也一样会死!一样会粉身碎骨!”
“闭嘴!”
楚墨殇被激怒了,他好像暴躁的狮子,一把抓住了离洛枯瘦的手臂,狠狠将她提出精铁药桶,为什么芷楼死了,这个女人还活着,为什么善良的她,就该粉身碎骨?而离洛就这样泡在圣地的药水中。
她也该肢离破散!
殇的眉宇一冷,大手一松,将离洛大力地甩了出去。
“将她给我扔出樱草坪!”
一声怒吼震动了药司的房顶,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房檐上的琉璃瓦砾竟然纷纷坠落下来。
使者们头都不敢抬一下,静站闭气。
离洛被殇这样一抓,一甩,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痛是什么已经不知道了,她的痛觉神经死亡了。
残破的下身已经开始溃烂了,双腿消失不见,髋骨所剩无几,白花花的骨头露了出来,如果不是圣地的药液,她如何能活到今天?
离洛睁大了眸子,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立刻尖声大叫了起来,她还是人吗?她根本就是一具残尸。
“不,不!”
离洛声嘶力竭,她竟然连人都不算了,她的腿呢,她的头发呢,她的美呢?头戴粉红牡丹,发丝乌黑,云鬓高耸,一身款款罗衫、风姿优雅的离洛公主哪里去了?
“啊……”
她捂住了脸,竟然无泪可流。
飞渊不敢再说什么,对着使者使了一个眼色,现在一切都揭晓了,离洛使毒毒死了龙后,龙后坠落深渊死了,现在就算龙父,长老都来,也不能替离洛求情了,什么龙之次子的妻子,如此妖孽女子,死有余辜,龙帝的命令,必须执行。
“还愣着做什么,将这个女人裹起来,扔下樱草坪。”
“是!”
几个使者冲了进来,拿起了一块黑布,将残破的离洛裹了起来,离洛仍旧在抽搐着,眼睛翻白,没有了药水的滋润,她还能坚持多久,紫金散的作用也要消失了。
使者抬着离洛离开了。
药司里安静了下来,飞渊仍旧不敢说话,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知道这个时候,谁都不能烦扰了龙帝,龙帝正处于极度的悲伤之中。
现在龙后已死,成了确定的消息,不知道龙帝要如何处置了雪笙,抑或将她留下来,好像花瓶一样供养着,毕竟这天下间,再难找出第一个如此像凤七小姐的人。
白鹭走了过来,刚要说什么,飞渊做了个噤声的工作,夫妻两个慢慢地走出了药司,安静地守在了一边。
樱草坪前,离洛的叫声越发的虚弱。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我……”她的眼前一片漆黑,毫无光亮,也只有这一刻,她才能感受到月娘的世界有多黑暗。
使者们不要多大的力气,就能高高扬起手臂。
“娘,救我……”
离洛的身体飞出去的一刻,凄厉地喊了出来。
娘?
她的娘是谁?月娘吗?在离洛的心里,确实没有第二个娘,只有月娘一个,可惜……她对月娘做的,人神共愤,一切都在她自己的身上得到了报应。
虽然龙父带着长老们奔了过来,黑子的布卷,还是扔了出去,坠入迷雾之中。
“你们……”龙父十分吃惊,虽然离洛该死,可她和止是夫妻啊。
“这是龙帝的命令,让她粉身碎骨。”使者们低声回答着。
“龙帝的命令?”
龙父很是吃惊,离洛在药司浸泡了六年了,殇都没任何意见,怎么今日突然将她扔下樱草坪了?
“我去找他……”
在圣地,也只有龙父敢质问龙帝为什么会下一些奇怪的命令,长老们也只是摇头叹息,不该啊,不该,龙帝这次是怎么了?离洛可是他弟弟的妻子啊,何况她现在几乎就是无害的。
殇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当龙父风风火火感到药司的时候,门口只有白鹭一个人站在那里。
“龙帝呢?”龙父看着空空的药司,追问着。
“龙帝去了死亡沼泽。”白鹭回答着。
“去死亡沼泽?可那是可是圣地的禁区,他今天的举止为何这么不寻常?”龙父皱起了眉头,抛去龙帝冷落龙后不说,他怎么突然发怒将离洛处死?还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白鹭只知道,龙帝的轩辕赤霄剑掉在死亡沼泽中了,可能龙帝去找赤霄剑了吧?”白鹭猜测着。
“我等他回来。”龙父叹息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踏过褐黄的土地,穿过高耸的荆棘林,死亡沼泽边上,迎着夕阳,伫立着一个银白衣衫的男子,夕阳拉长了他的身影,倍显落寞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