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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爸也重生了 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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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荣光这边点点头,笑道:“行,我跟王叶同志会向厂里转达你们的意愿,也谢谢你跟常庆同志的宽宏大量。你们也放心,我们一定会对赵建业同志做出严厉的批评,厂里也会引以为戒,加强我们厂职工以及职工家属的思想教育问题……”
    王叶就是那位女干事,她也说了两句客气话,起身跟文霞告辞,和郝荣光一起骑车离开。
    因为是来办公事,大家也就公事公办,文霞就没说让郝荣光给郝大娘带问好之类的话。
    但是道歉也有个期限,这个期限她不希望超过两天。
    她还得回趟老家,安抚一下心灵受到创伤的婆婆。
    不过文霞已经给文兰拍了电报,让二姐先替她去家里看了看。
    廖春华没啥事,她就是生了顿气,气得都没心情挣钱了,加上两个孙子回来哭,老大也回来对着她痛哭流涕。
    闹腾的不行,她就在家里歇了两天。
    文兰提着东西去家里廖春华确实没想到,还纳闷:“小九她二姨,你咋来了呢?”
    知道是文霞发电报让她来看自己,廖春华心里感动的不轻,忙客气地招呼:“让你跑这一趟,还让你花这钱。”
    “我没事,我就是叫老大家气着了。”
    文兰就忙问:“大娘,到底是咋回事啊?出了啥事?”
    文霞没在电报里详说。
    但是瞧着廖春华气色还行,没病没灾的。
    “我们老大家那个没良心的,也不怕伤天理。”廖春华气急败坏地骂两句才道,“你说说有她这样的人吗?”
    “她以前去津店找老二家,结果碰上桩人命官司的事你知道不?”
    文兰听说过,不过是从邢爱燕口中听说的。
    虽然表示自己知道点,但廖春华还是抑扬顿挫的给她重新讲了一遍,说到最后才道:“……刚出院的时候她自己也害怕,在家里藏了好长时间没出去,八月十五都没回来过。后来觉得没啥事,就又在家里待不住了,回娘家,去这去那的。”
    “也是倒霉,她这那的去,让那杀人犯看见她了,一直盯到宿舍,盯了她好几天。”
    说到这里还补充一句:“这是人家派出所的人问出来的。”
    又接着说:“那杀人犯盯上她不是为了灭口,他是为了要钱,他得吃喝啊,还想跑路,又没有介绍信,身上还没钱,就想跟她要两个钱,那天就让人家堵一条胡同里了。”
    说到这里道:“她二姨你都想不到我那大儿媳妇给杀人犯出的啥主意。”
    不用文兰回答,廖春华就接着道:“她当时身上就带了一块钱,给了那杀人犯之后戳哄他来我们公社,让他找在公社卖茶叶蛋的老太太,让那杀人犯抢我的钱,你说说这叫人干的事?”
    生怕文兰听不明白,又重复一遍:“她跟人家说我有钱,让那杀人犯来抢我。”
    “啊?”文兰都震惊了。
    难怪她妹妹会特意发电报说让她先来家里看看,这是怕她婆婆气出个好歹来啊。
    而这边的结果也挺意外。
    意外在哪儿呢?就是公社多了个卖茶叶蛋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起初还跟我抢生意呢,也是出了这桩事到了派出所才知道,那老太太是刘美青她娘家弟媳妇的娘。”廖春华最后说的一字一顿,生怕文兰理解不了其中的关系。
    “刘美青惦记我这卖茶叶蛋的方子,我不是没给她吗?我这个大儿媳妇别的先不说,做饭倒是一把好手,她没拿到详细的配方,她偷看我用的料了,就觉得自己掌握了做茶叶蛋的秘密,颠颠的回娘家说给她弟媳妇。”
    “她是想着让她弟媳妇干这个,挣上两个还她的钱。”
    “她自己为啥不弄呢?她嫌丢人。”
    “结果呢,她那个弟媳妇也不是个勤快的,一琢磨现在天越来越冷了,还得推着个车子往公社跑,嫌累不干。后来又琢磨我一老太太能干,她娘家娘在家里没事,就让她娘做上这个小买卖了。”
    “来跟我抢生意。”
    “刘美青呢,还不知道她教会她弟媳妇做茶叶蛋,她弟媳妇不来,让她娘来了。”
    文兰集中精神听着,她得时刻保持脑子清醒才能理透这绕来绕去的关系。
    又接着听廖春华道:“再说那个杀人犯,他也是活该被抓,他听了刘美青的话,可他没想到公社上多了个卖茶叶蛋的老太太啊,也没想到我那天把小车子寄存在火烧铺里,我给人家送裤子去了。”
    文兰恍然:“哦,他抢错人了是吧?”
    “可不是?”廖春华连说加比划,道,“抢错了人,把那老太太推倒抢了钱跑的时候,正好遇上个没穿制服的公安同志,上去就把他抓起来了。结果一审,是个杀人犯,还又把我们家那个熊老婆牵扯进来了……”
    文兰都无语了,道:“那他大娘也犯罪了啊,抓起来了吗?”
    “在派出所拘留着呢,不过咱村里他们讲咕着,说她应该坐不着牢,人家调查调查情况就会把她放回来。”廖春华也气闷,是叫她坐牢不合适,家里还有俩孩子。不让她坐牢又恨的牙痒痒,一想起来就气得天灵盖疼,道,“那熊老婆也有点心眼子,咱在这儿说是她戳哄杀人犯来抢我。她原话没这么说你知道吗,她说的是让人家来跟我借……”
    “杀人犯也是这么交代的,说刘美青不是让他抢,让她来找卖茶叶蛋的老太太借钱。”
    文兰直‘唉哟’,道:“这不就是让罪犯来抢吗?谁会把钱借给一个不认识的啊?”
    谁又有那闲钱往外借啊,况且那还是个罪犯。
    “说的是呢,这事你叫谁说吧,谁都说她就是戳哄人家来抢钱,她就是犯了罪了。她说那杀人犯威胁她,她慌了神才乱出的主意。还跟公安说:我也没想到他去抢啊,没想到他认错人啊。”
    “公安就呛她:你怂恿杀人犯找别人借就是对的啊?不认错人就对了啊?哪有你这样的,撺掇杀人犯去找你婆婆‘借’钱?那你当时安全了咋不报警呢?你本来是受害者,现在好,成了协助作案了。”
    廖春华气道:“反正我是不信她说的那套。她要是真慌了神还能使心眼子啊?还跟人家说我在哪个公社,在哪儿卖茶叶蛋?”
    “还有她那个弟媳妇的娘家人,还来找我闹,他找我闹的着吗?又不是我戳哄的那罪犯。他好好说,那老太太替我挡了灾,我该去看看就去看看。可他进门就跟我不论理,张嘴管我要赔偿,去他娘的吧,让他们去派出所找杀人犯要赔偿去,找刘美青要去。”
    “那老太太伤的很厉害吗?”文兰问。
    “说是摔断腚棒骨了。”
    文兰对这个事都不知道该咋安慰,只道:“大娘,出了这种事我也不知道咋说好。咱只能说还算挺幸运,没叫那罪犯划拉你一下子。当然,划拉谁也不行……”
    那个老太太也是倒霉。
    她小妹也是,摊上这么个妯娌,那刘美青是脑子烧坏了吧?
    跟廖春华说了会儿话,又叮嘱安抚了她一番,文兰就回去了。
    齐城这边,邢爱燕对这个事的评价也是:“你那个大嫂啊,咱都琢磨不透她到底是咋想的?”
    文霞后背上也直冒凉气。
    她估摸着,也就是自己离的远,刘美青不知道这边的地址,但凡离近一些,搞不好能让她把人撺掇到这里来。
    不是没那个可能。
    刘美青还不是让人家拿刀逼着、在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为了逃脱这么说的。
    那杀人犯就是口头上威胁了她两句,说知道她住哪里,刘美青就吓破了胆,直说保证不报警,也就真没报警。
    但杀人犯让她给自己弄钱,她就说自己没钱,各种哭穷,最后给对方出起主意来,说她婆婆在宝井公社卖茶叶蛋,一天最少也能挣个两三块,自己还不如婆婆有钱,让对方去问她婆婆借两个……
    杀人犯这段时间在外头东躲西藏,吃了上顿没下顿,许是饿的脑子都不转了,就真信了。
    到这边一瞧,还真有个卖茶叶蛋的老太太。
    他藏在一棵树后头盯着,看见那老太太趁没人的时候低着头数钱,手里还真有个三块两块的。
    至于刘美青说的借,也就听听,人家能借给他吗?
    直接抢!
    抢了就跑,跑出去十来米,就被按倒带派出所了。
    文霞也是后怕不已:“幸亏抓着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啥事。”
    骆听雨就在心里总结出两个字的评价:奇葩!
    她大娘绝对是一朵奇葩。
    倒是她老妈真吓着了,这两天没事就叮嘱她以后千万离她大娘远着点,尤其是不能单独待着。
    骆听雨直点小脑袋。
    二棉厂那边,郝荣光两人去骆常庆家的同时,领导们也把赵建业叫了过来。
    赵建业不知情的进来,一看好几位领导都在这里,心里就直打鼓,忙打招呼:“领导们好,不知领导们有啥安排?”
    “看看这封信,看完再跟我们说说你的想法。”
    赵建业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又被人举报了呢,结果拿起来一看,越看脑袋上的汗越多,这情节不比举报轻多少啊。
    上两回被举报他只是被顶头上司喊过去问话,也去工会报道了一趟。
    这次好几个部门的领导都在这儿坐着,就足以看出事情的严重性了。
    连他都能明白,这篇文章若是上了报纸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赵建业急急地解释:“各位领导,我爱人举报这事我并不知情,她是回家后才跟我说的,我已经批评过她了,这件事我会重视,我这就去找骆常庆同志道歉,我……”
    “厂里已经派人去骆同志家里了,具体要怎么处理还得看人家的意思。”一位领导打断他的话,严厉地道,“你既然知道这件事就好,你先回家休息,具体处理结果等通知。”
    赵建业头重脚轻的走了,脚步打飘。
    结果会怎样?举报骆常庆家投机倒把,骆常庆两口子肯定恨死他们了,必然会往死里踩他们啊。
    领导都不是让他回车间,而是让他回家,这是什么信号?
    赵建业不敢想。
    他都不知道咋回的家,杨芳见他进来,还纳闷:“咦?你咋这个点回来了?厂里又停电了啊?”
    赵建业猛地回神,他额头上青筋直跳,脸色铁青的冲上去,抬手啪的一巴掌就呼了过去,咬牙切齿地道:“我要让你害死了!!!”
    杨芳捂着脸还没来得及发飙,就听到这一句,顾不上疼了,愣愣地问:“咋了?咋了啊?”
    “咋?你说咋了?”赵建业还不敢大声咆哮,宿舍区的房子隔音还不好,他压低了声音吼,憋得脸红脖子粗的,道:“你干了啥好事自己忘了吗?”
    杨芳噎了噎,她干的‘好事’多了去了,她知道哪一件?
    想了想,问道:“齐峰打你了?那也不是我说的啊,我是听旁人说他媳妇跟前头那个对象不检点,才留不住孩子的。”
    “骆常庆,是骆常庆,他给我们领导写信了你知道吗?”赵建业气道,“你呀,你举报人家投机倒把的乌龙事件,人家写了文章要往报上发,把你的恶意举报当反面教材了,还把我们厂也牵扯进去,点名道姓说哪个厂谁谁谁的家属,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杨芳不知道啊,她脑子转不过来这么多弯,还理直气壮地道:“你们这么大一个厂干不过一个骆常庆啊?你才是厂里职工,你们领导肯定向着你,还能向着他啊?”
    “你……”赵建业的火再也压不住了,不管不顾地吼了起来,“那我为啥在上班时间回来?我是让领导撵回来的,这下你知道严重性了吧?”
    杨芳就傻了。
    “让我在家等通知,等处罚通知,明白了吗?这回明白了吗?”赵建业怒火冲天地质问,“现在我们厂里派了代表去骆常庆家调查情况。我,回来等通知,在通知下来之前我都不用去上班了,你知道这意味着啥吗?我他娘的岗位有可能保不住了,这下明白了吧?”
    杨芳瘫了,喃喃着说:“咋会这样?骆常庆的信就那么好使?那文章他发发发发了吗?发发发哪了?”
    “我他娘的哪知道?现在只能希望他没发。”赵建业哐当躺到了床上,两手枕在脑后,呆呆的看着屋顶,“要是被厂里辞退了,咱去哪儿住你说说?”
    院子丢了,要是岗位再丢了,日子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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