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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更加强烈,沈折雪心道莫不是时渊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要加入典当家底的行列?
红玉入手温润,沈折雪翻过来一瞧,灵力铭刻入玉心,正是“春祁”二字。
沈折雪迷惑了:“这是……”
“春祁的掌柜玉印。”时渊解释道:“当年弟子攒下大量灵石后,便一直在为春祁投灵石建设,入阵前自认有去无回,索性将身边的灵石全投到这家铺子里,买了这铺子的商号下来,再寻了个可靠的商贾后续维持经营着。本打算给含山当做山门暗库,谁知含山变乱,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等等。”戒律长老一时没能转过来,“那这枚玉印……”
“玉印以神魂为证。”时渊淡定道:“可号令四方界所有春祁分号。”
忽而有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乔檀激动万分,攥着一只灵鸽站在屋外,也顾不得太多礼数,飞快问过一礼后道:“师尊师尊!南界回消息了!!”
门内弟子向来惧于戒律长老威严,见他都是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即便是亲传弟子,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乔丫头,在他面前也会收敛许多。
但显然今日她太过兴奋了,那灵鸽在她手里一副老子要背过气去的样子。
冯长老心里一个咯噔,急忙道:“怎么,难道南界封道了?”
南界因气候土地缘故,占四方界草药种植地的七成以上。
太清宗骤然失去半面南界药田已是艰难,若是南界全部封闭,不论是日后开战还是日常百姓的药物供给都会成为一大难题。
“不、不是。”乔檀捏着鸽子道:“南界驻守长老传来消息,魔族忽然蜂拥入界,将含山封锁强行打碎,如今已快要接手药宗,正派了魔来与太清交涉!”
戒律长老浓眉压紧,沉吟道:“听闻不久前魔主易位,那新任魔族却迟迟不肯露面,如今出动,难道是想要趁仙门大乱,趁火打劫?”
他转而看向沈折雪,“此时事关重大,需立即与严长老商议。”
沈折雪的神情却十分微妙。
“怎么?”冯长老不解,“可是有不妥之处?”
“这……”沈折雪一时也不知如何表达,想了想道:“妄自猜测还是没有什么依据,关于魔族我觉得还是直接问问我们的魔君陛下比较好。”
戒律长老一脸我去哪问魔主的表情。
四方界对魔族君主还是老派称呼,惯来是“魔主魔主”地叫,只有在魔族内部才会被尊为“魔君”。
时渊乍一听师尊这样喊他,还有些怪不好意思,他一羞便容易面红耳赤,此时发丝后的耳廓已泛了淡淡的绯色。
他道:“没有想趁火打劫,是我让他们去的。”
沈折雪点头:“嗯,好,解释完了。”
冯长老:“……”
“乔檀。”冯长老唤道:“快,为师好像中幻术了。”
冯长老恍恍惚惚等来了严远寒,但商量了什么基本没听进去,全靠后来乔檀复述。
大笔灵石拨到太清宗账上,清修百年的戒律长老一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但在最初的惊诧过后,他立即投入了规划后续事宜的紧张中。
有了灵石供给,太清宗与含山的这一仗也有了底气。
“为什么当年你就挑着买下春祁?”商议尾声,严远寒提出了众人心里共同的疑问。
时渊坦陈道:“一来这商号在被肃清后已经算是干净的牌子,兼收集情报,掌握四方界动向,确实很有投灵石的价值。”
“二来灵石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骤然捐出去那么一大笔,我也看不到最后有没有用在百姓那里,需挑个有保障的托付。我和春祁合作数次,虽是买卖交易,却十分有诚信和规矩,权衡之下便选了他们家。”
戒律长老长叹一声,差点就想问时渊有没有意向来太清宗管财务了。
众人听罢皆是感叹,时渊垂下眼,其实还有一个缘故没有说出来。
那实在是一个太过私心又孩子气的理由了。
因为春祁这个名字。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
而等到正事商量完,沈折雪回到屋内,时渊又一言不发,抬手在红镯上一抹。
有前两次经历,他这一动作害的沈折雪条件反射得想要肃然起敬。
但这一次时渊拿出的只是一块巴掌大小的薄片。
他轻握住沈折雪的手腕,将他的衣袖褪到臂弯处,露出盘织着细红裂纹的手臂。
沈折雪早已不觉得疼痛难耐,但骤然将南指月如今的状态曝于徒弟眼前,他还是下意识地想往回缩,却被时渊坚定地捉住。
灵力烫过的薄片贴着皮肉滑过长缝,填补住细碎的皲裂,将那最后几分痛痒尽数化消在温热流水般的灵波中。
南指月是可堪逆天的傀儡,绝不会轻易就被修复,即使沈折雪能看出这薄片也非凡品,但也不过最多处理一些表层的裂缝。
这幅躯壳镇压过月魄镜,即使镜子已经被完全封住,可南指月由内而外的崩毁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这次沈折雪并不怎么担忧,毕竟太古封邪烙印于神魂之上,而他也会在傀儡彻底断裂前选择离魂而出。
如今他有把握自己的神魂稳定,并不会那么容易消散,到时把这残躯改造,单纯变成一副封印神器送到封魔塔里,与月魄镜长留地底,也算绝了邪流再动以镜冲阵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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