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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阵法必须由境主设置,否则效果大打折扣。沈折雪画完最后一笔,划开手腕淋下蕴含灵息的血,赤红阵法豁然大亮。
画完这些沈折雪便要脱力往下扑,被时渊扶着肩膀揽住,用胸膛作为他的倚靠。
时渊眉头紧皱,道:“快进!”
谢逐春刹那明白过来,放出宗门烟火。
严远寒将那些被操控的修士冻成冰块全数扔了进去,谢逐春见宗门人赶来,二话不说把他们也赶到秘境中。
时渊抱起沈折雪,忽听到耳畔飘来一句絮絮鬼语。
他朝依然死死盯着鬼团的周凌高声道:“你要活着出去!他说你还能用招魂找他!”
鬼团上下一晃,仿佛在应和时渊的传话,终于鬼气耗尽,涣散在了半空。
魂体对肉身有天生的牵制作用,这里能拖住君如镜的确实只有它。
如今眼睁睁看着鬼团消散,周凌握剑的手指发白,剑柄染血,几乎滑不可握。
但时渊说得对,当初就是他招来了鬼团,他不能死在这里。
周明归一咬牙,退到秘境边缘,把裴荆扔了下去。
严远寒且战且退,对时渊道:“你们先走!”
“——休走!”
君如镜横剑荡开最后一缕鬼气,正要祭出束缚阵法,却听沈折雪忽然道:“桑岐!”
“君如镜”脚步一顿,骤然转头望向沈折雪,竟是在刹那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抖着嗓音道:“你、你认出我了……相师兄,你真的认出我了!”
沈折雪呼吸间满是血气,“含山的这套剑法,我亲手写,亲手教,怎么会认不出来。”
自觉负责断后的谢逐春一惊,猛地对沈折雪道:“他叫你……相师兄?”
沈折雪靠在时渊肩窝,甚至能听到自己手臂上咔嚓咔嚓木头崩裂的声音。
他咬了下舌尖保持清醒,末了道:“桑岐,多年不见,你竟连用本相来见我都不敢了吗?”
时渊退到阵圈边缘,方才他在识海内便已告知沈折雪他的发现。
在临时改良的净虚天眼术和心魔阵的持续影响下,他终于感知到君如镜灵波变化的规律。
激战中看不真切,但他敏锐察觉到君如镜不开口时,便形如毫无感情的傀儡,用的是帝子降兮的术法。
而当他被桑岐控制身体开始说话,那些术法就不被使用,转而变成含山的剑法。
“不,我在含山的,我在含山有云等你。”顶着君如镜壳子的桑岐急切非常,迫切道:“你和我回去,师兄,和我回去。”
他向前一步,剑光化为长链盘旋,伸出手,极力笑道:“相师兄,我不知道太清的沈长老是你,我若是早知晓这是你的魂魄,我不会让他们来看管……”
沈折雪看他连锁链都化出来了,险些破口骂句脏话,好歹忍住了,依然说:“那这是什么意思,你把君如镜怎么了?”
桑岐借由君如镜的躯壳跨过千里传音,狂热不减。
他拉扯着君如镜的袖子和长发,摇头道:“君如镜?他早就要死了,说来还是我留下了他的肉身,不然他现在就是一堆腐骨。”
语调愈高,长链越多,他愤然道:“当年这镜君司命在评判我,要你提防我时,有想过自己这个下场吗?哈——他不是高高在上的镜君吗,现在还不是我的一个傀人玩物!”
冰灵漫上秘境入口,沈折雪借严远寒的灵力默默改动了血阵旁侧的几笔,袖子遮住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时渊。
那方桑岐指着周凌,“还有他!师兄,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为什么你从来不愿意看我?而他们呢,他们什么都有了,周明归生来上修界的根基,薄紫衣是天道垂目的眼睛,他们为什么还想要那么多?”
“可是你看现在。”桑岐摊开手,对周凌笑道:“君如镜是我的道侣,他不是出身相见欢吗,果真名不虚传呐。”
“你!”周凌双目赤红,被谢逐春拉住,他低声骂道:“我早就就觉他有病,现在疯的更厉害了,你别听他的!”
“是啊,辜春剑。”桑岐如同逮到一个咬一个,可见这次齐聚一堂刺激得他不轻。
他冷笑道:“你若不是师兄化形出来的剑灵,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可惜我学的不好,剑灵化形化不出你这样的灵性,但清风我常与我提起你,可怜他不知人各有命,剑也如此,不争不抢,便永远受人欺辱。”
锁链如蛇,就要缠上沈折雪。
“师兄,和我回去,微生已经死了,你想要徒弟,等到上修界被抬起来,我来当他,你想要谁都可以。”
他一番倾吐,听的沈折雪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而时渊忽而笑了一声,对桑岐道:“我还没死,就不劳桑掌门费心!”
这话一出,仿佛往油锅里倒了一大壶热水,桑岐整个人当场就要炸开。
“不可能!”桑岐厉声否决,“微生命灯已灭,绝不可能活着!”
沈折雪眼看激的他差不多了,此时添上了最后一把火,他傲然道:“他乃我亲传弟子,我心许之人,怎么可能认错。”
话罢严远寒看到时渊的手势后飞快退入阵圈,时渊也抱着沈折雪向后仰倒。
桑岐扑身而来。
就在接触到阵圈刹那,万千银枝暴发般生长!
银花涤荡邪术,桑岐嘶声一吼,在瞬息被驱逐出君如镜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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