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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
沈折雪:呵!可不是责任重大吗?!
时渊:……自学成才了。
第29章 发作
辨然峰是专供门内弟子听道上课的地方。
峰上终年积雪,从山麓一路白到山尖,大大小小绕峰建有数十座书院和露天广场。
沈折雪走到辨然峰时,这里刚下了一场雪。
厌听深雨甘霖不止,辨然峰整年飘雪,太清宗一峰一候,也算是奇观。
值得庆幸的是,沈折雪分到讲书的“问渠阁”是个室内小书堂,没让他坐在雪地里上课。
他要讲的科目叫“修真邪流论”,属于理论课程中基础的基础。
沈折雪查过以前这课的留影石,上座率一般,不听讲的也挺多。
从前他班上的瓜娃子不听讲,坐第一排还敢呼呼大睡,沈老师见怪不怪,走过去敲敲桌子就算了事。
这下到了修真界,人家不睡觉,人家打坐。
……打坐。
想象从讲台上放眼望去,班上全是盘腿入定打坐的学生,沈折雪就脑瓜子疼。
到问渠阁前的那一刻,他好似找回了职业生涯中上第一节 课时的紧张感。
深呼吸——
沈折雪,沈老师!就你这催眠课,能来一半的人来就很不错了,不要奢望太多!
现在就希望他们就算是打坐,也能往前坐一点。
沈折雪循环默念:不可以中途想要弃班而去,修真界的花朵需要呵护。
满场打坐的画面再度闪现在沈折雪脑海,他一咬牙,自欺欺人:我教完今年这个班,明年就辞职不干了呜……
抬手按在门扉上,就要推门而入。
可就在瞬间,沈折雪迟疑了。
“这……”
不对劲啊。
光是靠感应灵气波动就知道,眼前的屋子里乌压压都是人。
他愣了,抬头去看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教室。
可悬匾上分明就是“问渠阁”三个大字,也没搞错,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沈折雪一头雾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适逢有协助长老讲书的内门弟子走来,合袖恭敬道:“见过沈长老。”
沈折雪低声问:“里面可是还有讲师没有放课?”
弟子笑道:“回长老,是今日人来得齐,原是要换个大些的地方,但眼下没有空置书院,外面又将要下雪了,只能在这里挤一挤。”
“原来如此。”沈折雪呐呐点头。
不愧是修真界最有前途的一届,这些新生都太上进了!
他瞬间斗志昂扬,觉得自己变年轻了,甚至还能再教几百年的书。
*
坐在问渠阁里的时渊从红镯中取出了书册笔墨。
弟子不能晚于师者到场,时渊在半山腰时便先行沈师尊一步。
他们出发不算晚,但今天要来占位的人实在太多,时渊到时,前面已经没有什么好地方坐了。
他环顾四周,在一片好奇和惊诧的目光里,缓步走到前排墙边的空位坐下。
还不忘向同排的同门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对方面颊一红,心道:好俊俏的少年郎。
放眼修真界,以岁数论资历就是个笑话,但对于他们这些还未能驻颜塑骨的新修士来说,入门的年纪就代表了他们踏入修真这条路的起步水准,往往是年纪越小,天赋愈高。
在场像是时渊这般的少年,统共也就只有十二人而已。
“你就是那个被严长老验关的时渊?”前排的女孩儿转过身,笑吟吟道:“我叫乔檀,放课后我们切磋切磋可好?”
乔檀是在场年纪最小的一个,可这丫头一把剑耍起来比门内大师兄大师姐还凶,且还是个好斗的性子,这几天整天在宗门内找人对打。
时渊放下书,笑着婉拒道:“怕是不行,我伤还未好全,是打不过乔道友的。”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散装的牛乳糖,“还请乔道友见谅。”
乔檀身上有淡淡的甜糖味,时渊又因从前养着年年等小妖,随身会习惯带着些小吃食,此刻拿出来,倒像是在哄邻家的妹子。
乔檀拿了糖,笑出一颗虎牙,“好罢,不过别拿我当小孩子,待你伤好了便要与我过招。”
有乔檀开了头,其他同门也渐渐放开。
他们不知时渊性情,怕这位榜上第二会如袁洗砚一般孤高不近人。
眼下见他竟是如此温和好讲话,自然乐意和他结交。
时渊本就容貌不俗,端的是少年清朗,眉清目秀,却未有半分轻狂,言语举止间进退有度,礼貌温文,看着比大他几岁的都要稳重。
可在他解去大裘后,旁人又见一副单薄肩背,身形还未完全长开,在同辈里都算清瘦。
再加上眼底一枚坠泪痣,愈发显得脆弱可怜。
年纪大些的不经想起家中幼弟,却险些忘了,眼前的少年不久前才和严长老战过一场。
互通姓名后,他们看时渊好似有些害羞,也不是那种喜欢侃侃而谈的性子,便不再刻意找他起话题,而是不时带上几句,好让他不至于孤着在外。
今日先混个脸熟,以后大家都是同门,还有的是机会见面。
只有乔檀双臂撑在椅背上,大眼睛水灵明亮,“沈长老待你真好,那大裘是他的吧,我听我师尊说,沈长老伤还没好呢,不然前几天就直接去你们厌听深雨请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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