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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相信一个孱弱阵修的话。
如今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
冷文疏便柔声道:“那便说一个,真正的,山鬼与公子的故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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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渊:打扰一下。为什么其他师徒文都是徒弟投奔山门不成被师尊中途捡走,或者磕个响头后被捡走,再不济死缠烂打被捡走,我是姿势不对还是磕头不响?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迢:那个,你好好看看咱们的文名。不过你安心,这不都是为了(滴——),而且以后入山拜师流程也一个不差的……你,收起大刀成么?
第19章 半面
平清三十三年临月。
邻近年关,廊凤家主给家仆发了双倍月钱,放他们回去和家人团聚。
府中因此去了不少人,却也并不显出清冷。多亏家里的丫头在九曲回廊檐下挂上了圆红的灯笼,五步一串坠流苏玉珠,热闹中不失雅致。
每盏灯笼上印着廊凤世家的鸾凤棣棠花,随风轻轻摇曳。
还留府的仆役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家主贴补了灵石,让他们采买新衣,留在廊凤世家过年。
丫头们穿着新袄新鞋,聚在廊下挑选小少爷送来的头花发簪。
这些头饰皆是由灵木制成,佩戴可养颜护肤、清爽精神,不知多招她们喜欢。
挑选间,总是要闲说几句。
话题必然逃不开“今儿小少爷又被家主关了禁闭啦”“小少爷又又又没有写完功课”“小少爷反抗不成咿咿呀呀唱曲子还怪好听的”之类。
廊凤世家原本有两位嫡少爷,但目前在家里的只有一个。
被寄与厚望的大少爷在十几年前和外面的散修私奔,多年都没回来一趟。
现在家主一提起来这事,还是会气得哆嗦。
“原来养儿子也有被拐走的风险!”
这个认知让家主对另一个儿子严防死守,恨不得把他别在腰带上日日看着。
可偏偏二少爷是个不着调的,书也不好好读、修炼也不上心,浑身上下也就那张脸能看。
面如冠玉,温文儒雅,眉眼弯弯逢人几分笑意。
这小公子最喜美人,爱去风月坊听歌听琴,千金掷下只为琴娘子一支压箱底的曲子,旁人见了,未免感慨一句败家子。
不过最近这小公子日子可不大好过。
从前有大哥在上面顶着,他过得那叫个快活洒脱。
反正以后阆凤世家都是要给大哥来管,左右轮不到他操心。
爹爹当初都答应他了,只要不做违背家训家规的坏事,他想去游览名山大川,听遍天下奇曲,那都随他去。
可自从他那听话老实的大哥和那山鬼浪迹天涯,他爹便开始对他百般苛责。
关他在院子里修习阵法道术,日日闻鸡起舞,势必要他快马加鞭,赶上当年大哥的修炼进度。
“可他从前又没管过我。”
小少爷愤愤不平。
他没那么多志向,什么太清宗含山那是一个都不想拜,金丹元婴莫要提,他就是想当个无为散修,做那些他喜欢的漂亮小玩意儿。
人人说他败家,实际上他的钱也不是家里出,他有的是门路。
光是靠做女修男修头饰的手艺,就够他换得足够的灵石去吃酒听曲。
家训已抄了不知多少遍,抄的他头疼手酸。
小少爷被关在院子里,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山茶苍兰出神。
过几天潜风世家等几个老名门就要来拜访了,这是他最讨厌的修真大家族的宴会。
每次会上总是要被比来比去,比修为比道心比法器,好没意思。
尤其是那个潜风世家的嫡长,总是端着个姿态,除了一本正经,就没见他脸上有其他表情。
他闷闷道:“看着真是臭屁,和个小老头似得,一点都不好玩。”
但今年总算有些许不同。
这位小少爷心里升起一些愉快,自说自话:“什么君子持重严谨端方,我要是告诉别人,这潜风世家的大少爷也会背着家里逛秦楼楚馆!”
于是想起来十几天前,他在春祁的凉风台碰见的潜风家那“别人家的孩子”。
想到这一事,小少爷又要乐了。
大家都是听曲子,为什么他就听得一脸严肃好像是准备和乐修打擂台?
潜风世家的家主大约是发现自家儿子实在是太过高冷,不利于管事后和各大世家往来,便让他去和其他家族的同辈多多往来,切磋交流。
偏偏那位脑子一根筋的只听见“切磋”,没听见“交流”。
一手变幻莫测的阵法,将同辈打得落花流水。
人家都扬言要告他老子了,这人还一脸懵圈地抱着自己的阵圈发愣。
为了给被莫名其妙揍了一顿的世家少爷们赔礼道歉,潜风小主子决定自掏腰包,请客让他们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灵石管够,奉陪到底。
有这平白捡来的好机会,那些世家公子哥还不得放开了玩上一次。
只是他们也不敢真的带着潜风的继承人去花楼喝酒,于是折中选了春祁名下的凉风台,听听那些平日里听不起的曲子。
春祁是名满修真界的牌子,旗下包罗万千无所不有,各行各业皆有分店老板。
这个接管风月行当的当家显然是个经商奇才,将风月事做的那叫一个雅俗兼具,绝不落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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