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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者们并不需要像普通凡人那般日日梳洗,手帕棉巾也都是搁置一旁当摆设。
余庭与秦姑真关系已僵,心下烦躁,便对沈折雪,“这位沈道友,看起来你亦懂阵法,可否请你来讲。”
沈折雪猜到他的用意,心说你丢我徒弟我还没和你算账,这倒是自己先既往不咎了?
但大局当前,先离了这个幻阵,以后有的是时间来计较。
他摊开图纸,道:“如图所示。”
“这个幻阵结构复杂,此阵修通过某种方式,重新复刻了太清三十三年小天劫的那天。”
“我们作为入阵人,只能享有幻阵的白天,到了夜里,就将廊风城的建筑物投射,搭出一个虚幻的台子。我们经历小天劫,真正夜里的廊风城就能安然无恙。”
乐修问:“有人想保全廊风城?”
“不对。”裴荆摇头,“我们掉进夜里之前,百姓都闭门闭户,这本就反常。”
符修对灵体比剑修了解要深,余庭摸着下巴道:“有人在控灵。”
控灵控鬼类似,鬼打墙便是一种。
沈折雪暗叹,无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他接着说:“以力破阵,也要了解阵法的运行原理,才能找到虚像可能停留的位置,在这个阵里,除了最初的太初灵力,还有两处生灵力源头不明。”
第一股灵力,是让黑夜白日颠倒的力量。
第二股灵力,则是让幻阵不断复制,源源不竭的灵气。
“所以文疏哥哥是发现了这一点,这才留下了他的图阵。”冷文烟道。
“还有百姓。”沈折雪看向桌上寒气深深的碎片,“他们砸掉了城中所有的镜子,还吞下了碎片。”
“不论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他们都在指向这个阵的运转基座——镜阵。”
“镜阵?”裴荆对镜阵这个称呼并不陌生。
太清宗宗门大比里,心魔考核一关就是需要借助镜阵来实施。
为保证不出现死伤,长老只将心魔投射于设下阵法的镜中,如若出现意外,打碎镜子即可破除阵法。
“镜阵较其他法阵更为脆弱,也非常容易打碎,可冷道友没有直接写镜阵提示。”
沈折雪看了眼秦姑真,道:“镜阵需有灵器为载体,这般大的范围,我们的灵气冲不碎载体,也等不了幻阵轮回。”
此刻秦姑真才道:“这面作为载体的镜子,是神器。”
镜类神器举世罕见。
但在帝子降兮内,有不少长老手握法镜,其中以镜君、湘君、衡君为最。
镜君与含山掌门有道侣关系,湘君又是秦姑真的前师尊。
不管有没有关联,秦姑真若是说错些什么,皆会对她不利,也会对如今她栖身的含山不利。
这也是余庭让沈折雪来讲解的原因。
“那如今,我们如何是好?”裴荆问。
沈折雪食指在纸上“虚像”二字上一点,“唯有诱敌出现,直捣虚像,强行破阵。”
“引出虚像谈何容易。”孙凉插话道:“我们要怎么做?”
裴荆心念急转,“既然我们身处白日,自然要从白日下手。”
余庭也是聪明人,他取出符篆,道:“所有人,务必要在黄昏前让廊风城的百姓全部丧失神志。”
入夜前百姓闭门闭户,依符修对灵物的了解,他们就很可能是颠倒黑白的关键。
也就是那个沈五说的第一股灵力来源。
此话一出,太清含山的弟子便意识到任务的繁重。
放倒百姓并不难,但这一招无异于打草惊蛇,那始作俑者怎会放任他们胡来?
免不了又是恶战了。
众人飞身而去,向四面八方分散。
时渊临时向沈折雪学了几招运气腾身的轻功身法,用的居然还有模有样。
他紧追在沈折雪身侧,“师尊,追踪鬼魔妖之物我有三样,其中冥盘司南足以覆盖整座廊风。”
方才沈折雪没有点破,时渊却心知肚明。
既然对方要在夜里让他们的法器失灵,如此强悍的招数,便是为了隐瞒身份。
沈折雪颔首,扬袖将自冷文烟处要来的迷粉迎风洒下。
时渊望着街巷中纷纷倒下的行人,问道:“太清含山的修士里,是有人存有异心?”
与他们同行的周二吹了声口哨,“不错。”
从他们进到这个幻阵,便遇到了遇见太多的巧合。
而最巧合的就属第一个死的人。
那是他们这些人里唯一的名副其实的阵修。
彼时所有人都在因为法器失灵而诧异,与法器断开联系后,体内灵气难免凝滞,何安掉下屋顶,虽说令人意外,但未必完全没有可能。
可阵修自身并不需要依仗媒介。
后来幻阵重复,足以证明何安本人反应力不差。
他掉下去时还知道朝地面拍下灵气利用反力,说明他尚可运转灵气。
一个能反应敏捷,能提气腾跃的阵修,会一脚踩空把自己摔死,这本就很不正常。
除非故意有人推他下去。
偏偏先他们来的冷文疏尚且有力量一搏,可见这个阵原本并不排斥阵修。
他们这个阵修之所以早亡,也许是幻阵的主人意识到了冷文疏做了什么手脚。
故而为以防万一,对他们的阵修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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