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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商蹲下仔细看了看才辨别清楚,那是一束玫瑰,与一束雏菊。
季商把月季放在这两束枯萎的花旁,沉默片刻才站起来,又走回凉亭。
尹灏在凉亭围栏的掩隐下捏了捏季商的手,问方才那位老太太道:“奶奶,您还记得前几天来着给丁思新送花的人是谁吗?”
“记得。”老太太道:“丁家大儿子。他们家搬走后就没回来过,妈妈和女儿的骨灰都埋在镇上墓地里。算一算,我都好多年没见着那孩子了。但是呢,他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模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奶奶您记忆真好。”尹灏又问道:“来的其他人您认识吗?”
老太太摇头:“不认识,但应该是丁家姑娘的同学吧。刚出事那几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几个人到这边来祭奠,后来时间久了来的人越来越少。但是有一个小伙子年年都来的。”
离开在灵溪县公安局前,季商调了韩勋的档案查看,手机里保存了一张档案内韩勋的照片。
季商将手机递到老太太身前,问道:“是这个人吗?”
老太太眯着眼看了片刻,豁然道:“是他,抱着一束很红的玫瑰,是他没错了。”
季商收回手机,停了片刻才又问道:“那他和丁恒远,他们是一起来的,还是不同时间来的?”
“前后脚上的山,不过,是一起离开的。”
季商看向尹灏,离开云盘前他俩和丁恒远谈过一次,当时季商提起过韩勋,但丁恒远说他不记得了。从时间上看那次谈话发生在丁恒远与韩勋一起祭奠丁思新之后。
所以,丁恒远在撒谎。
“可他为什么要撒谎?”尹灏见季商顶着一头湿发上楼,便将他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撩了起来,边给他擦头发,边与他讨论案情,“王景平案件、易少清案件,还有这次张闯的案子,云盘那边刚刚也查实丁恒远案发时根本不在云盘市。每一次他都有不在场证据,你说他撒谎的目的是什么?”
季商被尹灏用毛巾包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按按揉揉,舒服得让他有些困顿,闭了片刻眼才稍稍回神,季商迟疑道:“你的意思是丁恒远有可能在为韩勋遮掩?”
尹灏将已经湿润的毛巾随手搭在一旁椅背上,见季商低头垂目沉思的模样,忍不住用手指帮他顺了顺前额的乱发。
尹灏突然想起他们现在所讨论的人,这个人曾经在季商生命中扮演过重要角色,他试探道:“也许不止遮掩,从前两个案件合并开始,我们便推测过,有多人合谋作案的可能性,不是吗?”
除了讲出自己的真实看法,尹灏也想看看季商的反应。
季商拧了拧眉,抬眼看尹灏时。坦然点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尹灏感觉前一刻悬着的心平稳着地,他坐到椅子上,拉着季商的下摆将人拉到自己身前,圈住季商的腰。
季商的心跳平稳有力,没有说谎。但转念一想,这样平稳有力的心跳又让尹灏多少有几分挫败感,于是腰上那双手便不太安分起来,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似的。
“剩下不到十二小时,再查不到证据,灵溪县公安局那边也没办法再帮忙扣着人。刑侦队那边……”季商按住尹灏的手,道:“有没有查到什么新线索?”
被扣着手,尹灏便用脑袋贴着季商的腰,嘴唇隔着衣料在季商突然绷紧的腰间轻轻咬了一口。
季商蹙着眉,反射性地松开尹灏的手,捧着他的脸,将他往后推了推,“说正事呢。”
手还停在季商腰间,尹灏暂时没有动作,稍作正色道:“刚刚你洗澡时,我打电话问过了,现在专案组暂停了对张闯背景信息的排查,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查韩勋,目前还没有线索。你提供的那条关于‘小梨涡’的IP地址也查出来了,是灵溪县内一个网吧。时间太早,视频早删除了。注册手机,因为几年前还没有强制实名制,也没有查出来有用信息。现在就看韩勋汽修店内的车辆,在维修期间有没有与三起谋杀案时间重合,有的话曹队可以先申请拘传,办好手续就能把韩勋先带回云盘。”
“所以啊。”尹灏说完话站了起来,季商稍有后退的迹象,他便紧逼过去,放在季商腰间的手也开始不太老实地游动起来,“你干着急也没用,韩勋的资料都看好几遍了,今天累一整天,明天还有硬仗要打。要不然……”
尹灏凑到季商耳边:“要不然我们先睡一觉,反正这边开车到县公安局最多二十分钟。”
季商不知不觉退到衣柜前,老衣柜中间镶着块镜子,镜子里季商的耳后大片酱红,尹灏的眼也泛着红。腰上那只手又掐又揉,阵阵战栗感向季商全身蔓延,他将尹灏推开半寸,气息平稳后,问他道:“尹灏,你真是直男吗?”
“是啊。”尹灏答完,又改口道:“不过,在你这,我肯定不是。”
“那,你就不需要先适应适应?就没有一点点不适?”季商迟疑道:“毕竟我不是女人,没胸没屁股,构件都跟你相同。对直男精神吸引有可能,但理论上来说性吸引力的标准不可能这么快发生转变。”
“我们不谈理论,实践才能出真知。”尹灏把季商的手从胸前拿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让我先来证实一下,你是不是没胸?没屁股?”
“尹灏,你怎么这么……”这已经不是那个在同志酒吧如坐针毡的小学弟了,后面的词语季商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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