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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斌拍了拍尹灏的肩:“你先接电话吧,眼睛都快斜视了。”
尹灏跟握着个烫手山芋似的,暗自做了心理建设,才接通电话。这是他知道那次“强吻”事件后,第一次与受害人季商说话。虽然他依旧记不清具体经过与细节,但这并不妨碍他难堪。
季商开门见山道:“快来山木,我在这等你。”
“山,山木!”尹灏想起了那一对对在昏暗灯光下相拥的情侣,声音瞬间拔高。“去那儿干什么?”
季商道:“让你来就来,不来你会后悔的。”
“好,好吧。反正快下班了。”今时不同往日,眼下的尹灏在季商跟前自然矮了几分,以往的严肃高冷统统端不起来。
含糊答应后,尹灏又突然发现不对劲:“你不是正在闲宵睡觉吗?怎么又在山木?”
“想看住我?你和小凳子谁都不够,怪我太配合你。还给你涨自信了!”
季商说完啪地挂断电话。他这话虽是戏谑口吻,却始终暴露出了些许轻视感,但尹灏完全没在意。
他只关注到那句“我太配合你。”
季商为什么单配合自己?而不配合小凳子呢?还有自己以前冒犯过他,理论上季商应该讨厌自己、避之不及才对。但遇见季商后,对方似乎从未有过刻意疏离他的举动,对他甚至称得上亲切。鉴于季商半公开的性取向,尹灏的思维开始策马奔腾起来。
这是个玄学问题,尹灏一时只想到一个答案,但又不敢确定。不过,玄之又玄,却是众妙之门。
时间倒退三小时。
下午两点,烟火酒吧虽未到营业时间,但内部工作人员却已经到点上班。
前一日尹灏出示证件时并未清楚阐明季商的身份,加之调酒师将季商和尹灏认作一对,随嘴又告诉了酒吧主管。
所以这日季商谎称拷贝的视频中病毒打不开时,主管并未质疑,直接带着他到监控室让工作人员重新复制了一份给他。
临走路过酒吧大堂时,往日负责vip席位的龚汉不在,另一个眼生的服务员正在整理桌面。
季商随口问了一句:“今天怎么龚汉不在?”
季商先前被主管带往管理室,酒吧里的人多少都看见了点,对他不熟悉的人还凑在一起讨论他的身份。
服务生热情道:“小汉上午来了一趟,说是要离职,私人物品都带走了。以后这个区域由我负责,我叫祖来。您叫我小来就可以了。”
季商原本也就随口一问,但听到龚汉离职消息后,又立刻追问道:“小来,你知道龚汉他为什么离职吗?”
祖来道:“说是要回老家,但谁离职会说真实理由啊。我看他手机都换上最新款了,可能找到其他好的去处了吧。”
季商不动声色道:“也是,VIP区域虽然提成高,但确实又忙又累。新乐队首秀那天听他抱怨忙得连抽根烟休息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
祖来明显不愿意帮一个离职的人兜谎,嗤笑道:“他还挺会博同情的,没时间才怪。一趟厕所上二十分钟,还是我帮他看着场子!一天天嘴里没句实话!”
“哦。”季商挑了挑眉,低声重复了一遍:“二十分钟。”
出了烟火大门,季商便给尹灏去了一个电话。
正前方的吊桥依旧还在建设中,季商绕道至最近的桥梁,选择了第一次和尹灏一起到山木时的步行路线。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不是用走,而是用跑的方式。到达山木门前单程耗时十分钟。
季商又扫了一辆单车,由山木骑车到达烟火,取车加骑行用时大约六分钟。
最后季商想试试打车返回,才发现方才的桥面机动车不能通行,只能绕道,预计时间也在十分钟左右。
这来回反复折腾了一通,季商已经累得够呛。再次步行慢悠悠到达山木门前时,尹灏已经等在了酒吧门外的停车场。
尹灏:“你怎么不接电话?”
“你打我电话了?”季商从兜里掏出手机,三个未接,他道:“刚刚正忙着没注意,诶,你怎么在这守着?已经进去找了一圈了?”
季商不怀好意地笑道:“你上次怂成那样,这次怎么敢一个人进去?”
尹灏道:“我不喜欢那个环境,不代表我怂!”
季商轻微挑了挑眉,点头的同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尹灏慌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这话不是针对你。”
季商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解释:“进去吧。”
“我没进去找你,是因为刚刚听路过的行人讨论,桥上经过一个吊着膀子的人。长得还挺好看,但一会骑自行车,一会疯跑,来回折腾,可能精神受什么刺激了。差点有人报警,我猜测有可能是你,就给拦下了。”
季商走在前方,原本泰然自若的步子越来越慢,上阶梯时还一不小心差点摔个狗吃屎,尹灏攥着他的左臂给他拉了回来。
尹灏问道:“你没事吧?”
季商嗤道:“我有事!我身体精神受到双重刺激。你不是警察嘛,逮捕我吧。”
季商阴沉着脸火急火燎地走进山木,尹灏跟在后面忍着笑。
太阳靠山,尚且只隐了一半,泛黑的河面还倒映着些许残红,夜将至未至。这还不是滨河沿岸最热闹的时辰。
山木酒吧里只稀疏坐着两三桌客人,季商找了个角落的隐蔽位置,坐下后将事情给尹灏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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