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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商险些被吓死,赶忙身残志坚地喊道:“我又没瘫痪,用得着吗我!操哪门子心。”
小泥巴走后,季商随即跟尹灏讲:“你别听她的啊,我自己可以的。”
可这话讲完后一转身功夫,季商嘴里叼着一个三明治,左手拿着个橘子走到尹灏跟前。
尹灏看了他一眼:“我不吃,谢谢。”
季商把橘子放到他跟前,从嘴里取下三明治:“麻烦帮我掰成两半,谢谢。”
尹灏抬头看向季商,嘴上带着些许嘲弄的笑意:“你又没瘫痪,掰开一个橘子这种事也做不到。”
季商想甩头离开。但尹灏虽然嘴上争锋相对,依旧帮忙把橘子掰开。
“另一半,答谢你。”季商拿了其中一半橘子,憋着笑意径直走进书房。
小泥巴买的橘子季商一贯用来提神醒脑。他在书房竖耳听了半响没听到任何动静,又晃悠出去接水。桌上空荡荡,垃圾桶里有橘子皮,尹灏已经吃了。
莫不是小泥巴买到甜橘子了?季商尝了一口,照旧酸得人灵魂出窍。
季商腹诽道:“外面那人,还挺能吃酸的!”
……
王景平案件案发当日,警方到达现场时,除了报案人之外,还有少量行人围观。凶案现场照片在网络传播过,后续警方干预,网络猎奇不实报道被尽数删除,这才避免了进一步扩大发酵。
虽然死者容貌及信息并未曝光,但警方的走访及排查动作,还是让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
因此王景平的学生几乎都得知了他遇害的消息。
在学生花名册里发现甘落落这个名字时,柴露恨不得立即把人叫过来问话。大约四分之一的学生完成问话后,轮到甘落落走了进来。
这日学校未强制着校服,她身穿黄色棉布连衣裙,凉鞋有些旧,斜跨小包的金属配件已经开始掉色。但朴素的穿着并不影响她原有的清丽。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连小学生都带着手机,更不用说这群中学生。所以即使学校让问完话的学生直接离开,但留在教室里的人大多依旧得到了小道消息。
学生对王景平的评价和学校老师的说法一致。谈到王老师时,他们大多表现得很悲伤,然而像甘落落这样震惊和伤心的确属罕见。她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甘落落哭个不停,柴露坐到她身旁,安慰了好久,她才渐渐平静了些许,开始回答问话。
对于王景平每月给甘落落转钱这件事,她并没有隐瞒。甘落落父亲病逝,母亲在一家酒店里做客房服务。她本人以高分考入辰星中学,学校免除了她的学费,所以母女两的日子虽然清苦,但经济上却还能维持得下去。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一年多前,甘落落的母亲被电瓶车撞伤腿。肇事者逃逸,不属于工伤,单位只提供了最低生活保障补助金。这样一来不仅母亲的医药费难以维系,连两人的生活费也没了着落。
后来甘落落偶然得知做酒水推销提成可观,便办了一张□□晚上下课后到酒吧做起了推销工作。
因为照顾母亲与兼职,甘落落开始频繁请假,成绩也有所下降。王景平找她谈过多次,但甘落落觉得家里的情况和兼职性质难以向人启齿,便一直隐瞒没说。
“后来,王老师还是知道了。去年暑假,我们班里有几个男生到酒吧里玩,恰好撞见了我。一开始他们也怕父母和老师知道他们去酒吧,我们就说好相互保密。后来他们常来酒吧照顾我生意,再后来就要让我陪他们玩,陪他们喝酒,我不兼职的时候也要求我出去见面。我不喜欢这样,我让他们别再这样了,但是没人会听。有一次我一时冲动说要把他们去酒吧事告诉老师,没想到他们转头便把我的事添盐加醋讲了出去,还弄得学校里人尽皆知。”
柴露开始相信甘落落是真的不知道王景平被害这件事。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被人知道在酒吧做兼职,再加上那几个男孩的夸大抹黑,那么很大可能性,在学校里她已经渐渐被边缘化了,没人会和她做朋友,自然也没什么人会和她分享小道消息。
不过甘落落对于被孤立一事已不太介怀,她所有精力都放在赚钱生存这件事情上。
“后来王老师私下资助我,我妈的腿也开始好转,为了不影响学习,我就没再去兼职了。”甘落落说到这里又开始哽咽,“可是现在王老师出事了,以后,再没人能帮我了。”
尹灏道:“在酒吧骚扰过你那几个男同学,能把名字提供给我们吗?”
甘落落绞着手指,目光闪躲游移不定。
柴露道:“你放心,他们不会知道消息来源于你。而且在你之前我们就已经知道前几天你们班有几个男同学在酒吧跟人打架,打架的人和曾经欺负你的人,是不是同一伙人?”
甘落落点了点头:“三个人,安伟是老大、还有曹锟和张卫东,张卫东今天没来。”
安伟架着腿坐在沙发上,双臂抱在胸前,微微扬着那张布满青春痘,却刻意憋出成熟老道劲儿的脸。
谈到王景平时他没有多大情绪起伏:“啧,可惜了。王老师虽嘴碎管得宽,但比起其他来老师来,他还是好说话得多。哎,不知道以后换哪个老师来当班主任,好日子到头了。”
柴露道:“怎么个管得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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