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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早不说,再想说就不是一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陈羽千只能摸摸学弟的脑袋,语重心长道:“我和于舟……也没那么不对付。”
陈卓不为所动,继续把体育生的尊严和荣誉挂在嘴边,说得陈羽千一愣一愣的,卢卓很快就惨遭徐振华拆台。
“你也别太有心理负担,”换徐振华把陈羽千勾肩搭背到自己这边,“他呀,就是被喜欢的omega发好人卡了,你猜那个omega喜欢的是——”
卢卓连连“哎”了好几声,生怕徐振华说漏嘴,快步绕过陈羽千要跟徐振华理论,徐振华把陈羽千往边上一推,极为得瑟地冲卢卓摇头晃脑:“你看我就没有这种烦恼,我有女朋友!你有吗?哦……你和陈羽千都没有!”
卢卓和徐振华在前头追赶打闹。
陈羽千笑着追上去。
本科生涯都过半了,比起学院里的同班同学,他还是更喜欢和泳队的朋友们在一块儿。队友们也很关心他的实习生活,问过他通勤需要多久,房子租在哪儿,什么时候请他们去参观一下,陈羽千每回都含糊其辞,次数多了,干脆跟他们直说自己实习工资太低,只能负担得起群租房,面积小得可怜再塞不下其他人,陈羽千其实住在离市中心CBD最近、最寸土寸金的一个高端小区,实际使用面积有三百平,户型却是三室一厅,非常奢侈。
陈羽千的这份实习找得并不轻松。尽管也算是名校出身,他当初也投了二十多份简历才拿到这个公司的offer。小公司里的分工更灵活,他又是个实习生,每天的工作量不大,但每个月过去后都会被派去另一个部门,被新的同事问身上的西服哪儿买的。
陈羽千如今已经能面不改色地说衣服全是网上买的盗版,logo一比一复刻那种,但他是富二代来体验生活的传闻还是在公司里散播开了。某一次在卫生间,他还听见两个高级经理在捕风捉影说难怪董事长当初亲自挑了他的简历,其他top2的学生看都没看一眼……
陈羽千哪里认识那么神通的人物,还以为是于舟帮自己打了招呼。两人生活圈子上的差距借着这件小事显露得淋漓尽致,陈羽千再怎么无所谓,那几天被这事压着,心里总归是不好受的。
再加上他现在住的其实是于舟的。
他确定在哪个公司实习后,于舟特地约了中介看附近的房子。陈羽千原本也想租一套节省通勤时间,没想到于舟直接把看中的一套全款买下,就当是投资了。
陈羽千久违地跟于舟商量,想搬出去,真正体验上班族早晚挤公交的日常生活,早看出他有心事的于舟怎么可能遂他如意,折腾到凌晨四点钟都还有劲儿把他抱到沙发上。
独属于alpha的浓郁信息素随着汗水和体液在偌大的客厅里弥散。于舟在之前几次趁着陈羽千失神已经套出了话,他没什么可问了,却更恶劣了,迫使陈羽千长时间地跨坐在自己身上,本就湿湿漉漉的胸腹肌在持续地玩弄下愈发泥泞。
陈羽千嘴唇都咬破了,牙关紧闭,生怕自己发出一些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声音。于舟才不放过他,故意用天真无辜地语气询问别人知不知道他跟自己是同居上床的关系,然后用一个又一个泳队成员或者班里同学的名字代替这个“别人”,一遍又一遍地问同一个问题。
陈羽千到底还是发出一声低低的、压抑的溃败。
于舟知道自己过分了。陈羽千这时候就是给自己来上一拳头,那也是他应得的。他没想到陈羽千俯下身后亲吻,主动得像是要将人拆吃入腹,实则是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嘴堵上。
“……我要是想插手,帮你找实习和工作,我会舍得把你塞进那种小公司?”
于舟终于在破晓时分抽起了事后烟,没在室内,而是特意去了阳台。这个习惯是从国外带回来的,比起提神和熬夜,他更像是用这种方式确认自己真的已经成年了。
但他的掌控欲并不包括替陈羽千做选择。就像他说的,他如果真的想干涉,陈羽千不会只进一家规模只有10亿的私募基金。
陈羽千被这个误会闹得苦不堪言,腰酸背痛,脑子和身体一样被捣得像浆糊,都没心思再纠结到底是谁给自己开后门了,他那打架的眼皮子还是挣扎着睁开,也去到阳台,就为了跟于舟再说一句:“抽烟对身体不好。”
“你要管我呀?”于舟俏皮地把脑袋一歪,烟还夹在两指间,姿态散漫。陈羽千干脆把那半根烟接过来,没扔,而是自己吸了一口气。
“你发什么疯!”于舟面色骤变,又重新夺过烟,迅速掐灭。自从知道陈羽千学游泳是为了治哮喘,他就再没在陈羽千面前抽过烟。他二手烟都不想让陈羽千闻,何况真的抽上一口,陈羽千把他那一晚上就空了小半包的烟没收了,也不苦口婆心地跟他废话,“睡觉。”
第二天依旧是工作日,但陈羽千的生物钟还是被昨夜的放纵打败,一睁眼就已经快迟到了。
“你要不请假一天吧。”于舟还是委婉了,他其实想说的是,要不就别去上班了。
“不行。”陈羽千坚持,但没拒绝坐于舟的车。于舟的驾照是之前在国外考的,熟悉国内路况后买了辆新车,和以前那辆配有司机的奔驰越野连内设都是一模一样,再加上那套房子,很难不让人有种他要在U区定居的错觉。
陈羽千胡乱从衣柜里拿了件衬衫和西服外套,全是于舟添购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套。于舟把他送到地下停车场,而不是大楼入口。陈羽千下车走了两步后被于舟喊住了,于舟问他:“我烟是不是还在你兜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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