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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向四周扩散,伤口周围的皮肤会在短短几天全部坏死,化脓溃烂,疼痛难忍,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好不了。
男子说,他身上这些伤口就是痒的受不了时用手挠的,不小心挠破了口子,半天的功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用布包住伤口是不得已的举措,他知道这么捂着不利于伤口愈合,但如果不包着,伤口处就会一直流水流脓,奇痒无比,让人忍不住要用手去抓挠。
书童看见他的伤口,惊呼一声,瞪大眼睛,惊讶地捂住了嘴,害怕地一只手拉着羽浮的袖子。
“公子……”
他跟着羽浮行医这么多年,还未见过这么恐怖的病症,伤口严重溃烂,看上去很恶心,让他有些反胃。
他连忙跑开,端着茶壶,灌了两大口水才平静下来,但也不敢多看一眼那伤口。
第27章
羽浮听着男子的描述,看见他身上的伤口,神情一点点变得凝重,陷入沉思。
这些症状看上去像是中毒所致,他以前从未见过,所以不是很确定,要查阅一下医书,找找看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还好师父走之前,把那本记载了世间罕见毒物的医书留给了他,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在那上面会找得到一点线索。
羽浮看完了男子身上的伤,让书童拿了纸笔出来,提笔就写下了一堆药材,边写边对他们说道,“我先给你们煎一些药,可以暂时缓解伤口的痛楚,至于具体的病因,我还没有头绪,但请不要着急,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找到治你们的办法的。”
“谢谢神医。”村民们连声说道,眼巴巴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混浊的眼中有了光。
在场的这些人,身上都带着同那男子一样的伤,伤口被捂得久了,有些恶臭,尤其是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气味难闻,令人反胃。
小书童被羽浮养得娇气,哪怕条件不是很好,从小也没让他吃过苦。
他受不了这个味道,用一块白布把半张脸挡住了。
这样也好,免得被传染,羽浮没阻止他,还帮他多裁了几块遮挡的面布。
其实,这些村民的症状还算是轻的,被此病折磨到丢了命的人不计其数,病入膏肓之人,浑身臃肿,行走艰难,动都动不了,连喘气都疼,遑论走过来找神医了。
所以,这会儿还能站在羽浮面前的,都算得上是轻症了。
他开了方子,让书童去抓药。
喝完药,药渣磨成粉,敷在伤口处,也有止疼的作用。
病人太多了,小院里的药材不够用,羽浮一个人掰成两个用,白天上山采药,夜里还要挑灯读医书。
后山的草药被摘得干净,来不及生长,元气大伤,估计要好几年才能回复。
他忙到停不下来,屋子里一团乱,根本没有时间整理,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饶是如此,对于这个病,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人手也不够,书童一个人给他打下手,什么脏活累活都干,累得叫苦连天。
他也愈来愈着急,压力很大。
小院里成日听见痛苦的□□,还不会说话的孩子疼得一直哭,愁眉苦脸的村民们只能一遍遍地求羽浮。
可他无能为力。
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束手无措的感觉,像溺水一样,令人窒息。
墨澈心里不好受,他多希望羽浮可以自私一点,不要管他们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这是不可能的,羽浮生性良善,永远不会放弃他的病人。
锅里煎着止疼的草药,虽然是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
水沸腾,咕嘟咕嘟冒泡,热气顶开盖子,水溢出锅外,书童远远地看见了,但是手头正在给病人换药,腾不出手,只得大喊了一声,“公子,药好了。”
羽浮低着头,一目十行地看着手里的医书,目不转睛,过于刺眼的白光让他的眼睛不舒服,微微发红,眼尾湿润,生理泪水不自觉溢出。
“嗯。”
他闻言,轻声应了一句,没把目光从书上移开,脑子也没思考,下意识伸手去拿盖子。
“啊!”
不出意外的,他惨叫一声,被狠狠烫了一下,猛地缩回手,手忙脚乱地站起身,盖子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水洒了出来,浇灭了底下的火苗。
他手里抱着的书掉在地上,书页被打湿,慌忙去捡,又被碎瓷片烫到一次,连连惊叫。
“小心!”
墨澈脸色一变,两步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半抱着把人带到水缸旁边,舀了一瓢冷水,把他的指尖泡了进去。
“冷……”
他缩了缩手,又被墨澈按住。
“别动,”墨澈低声说道,语气温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不好好处理,日后会留疤的。”
羽浮被困在他的怀里,仰头看了他一眼,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他想了想,确定自己之前没见过这人,但不知为什么,这个人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心里胀胀的,不舒服,这种感觉很奇怪,前几日那位墨公子身上,他也感受过。
“我认识你吗?”鬼使神差的,他问出口,自己先愣住了。
墨澈一怔,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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