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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无尚的声音透过风雪声传入褚墨耳中,他回过神,问道:“什么原因?”
“晚些你便知晓了。”迟无尚的声音带着笑意。
既然如此说了,褚墨也不再追问,点点头,又想到迟无尚在自己前面看不见,应道:“是。”
一路无话,回至竹舍,褚墨先去盥洗,出来后便去静室。
迟无尚歪坐在蒲团上,斜靠着一张小几,见褚墨进来,指了指面前早已放好的蒲团,示意他坐下。
褚墨正对着迟无尚乖乖端坐下。
“不必如此严肃,按照舒服的姿势坐好便可。”迟无尚说道,随即翻手拿出一枚玉简,“此剑诀名为《破道》,你先将一二篇看了,背熟后为师教你引气。”
褚墨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好,接过玉简,却不知道怎么看,偏头看向迟无尚,“师尊?”
迟无尚一拍脑门,干笑道:“为师的过,竟不曾教你如何查看玉简。”他起身拿过玉简,往褚墨脑门上一按,“闭眼,凝神感应。”
褚墨依言闭眼,玉简清凉的温度携着许多字眼浮现在眼前。
首页仅有简练的八个带着剑气的大字迎面扑来。
“一剑修道,一剑破道。”
若非迟无尚扶着,褚墨差点一个倒仰摔下去。
一二篇皆是练气篇,并不长,虽言语艰深,读起来不算顺畅,但褚墨素来记性不错,很快便背了下来。
见褚墨睁眼,迟无尚收回手,问:“可有感悟?”
褚墨想到那八个字,心中仍有些激荡,点点头,正要说话,便被迟无尚打断,“不必说与我听,你且沉心,将练气法诀再回顾一遍。”
闻言褚墨闭上眼,心中默念法诀,渐渐地,他似是感应到周遭有许多光点,它们雀跃着往他身边簇拥,争先恐后融入他体内,竟一时挤得他有些难受。
“此乃天地灵气。”迟无尚沉静的声音在褚墨耳边响起,“灵气入体,你只需按照法诀所教线路运转,最终将其引入丹田即可,今日初次引气,运行一周天便好。”
虽说仅仅一周天,但因褚墨是初次,还是整整花了一夜,结束时已是精疲力尽。
尽管如此,他仍是兴致勃勃,若非迟无尚阻止,他可能会即刻开始下一周天练习。
“今后每日白天仍去练剑,晚上便以打坐代替入睡,直至习惯时刻运转灵力。”迟无尚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该去练剑了。”
第27章
进入练气期之后, 褚墨按照迟无尚的吩咐,仍照旧每日白天练剑,只是晚上从睡觉改成了运功。
清塘清川因入了内门, 每日功课繁重, 加之褚墨有迟无尚照看着, 便很少再来临霄峰, 倒是清岳黄莺偶尔来看他,说些宗门大小事。
从练气一层到十层,褚墨只耗费了半年时间, 期间没有遇到过任何瓶颈,这修行速度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称得上一句千年难遇的天纵奇才, 哪怕是迟无尚本人,练气到筑基也花了整整一年。
不过褚墨从修行伊始, 不管是重塑灵根还是进阶的消息,都被迟无尚压了下去,是以外界除了知道迟无尚收了一个弟子外,其余一概不知, 倒是并未引起过多关注。
这日褚墨照常运功,忽觉灵气入体速度陡然加快, 丹田内的灵气团亦愈发凝实, 知是境界松动, 正要合力冲击, 突然原本涌动的灵力平息下来,他停下运功, 睁眼便看到迟无尚在自己面前。
此时临近子时, 褚墨是坐在床上运功的, 是以迟无尚此刻便坐在他身侧的床沿上, 他长发披散,身着中衣,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懒散气,显然是刚从床上下来,为的就是阻止褚墨进阶筑基。
褚墨叫道:“师尊?”
迟无尚打了个呵欠,说道:“当下并非进阶的好时机,你且先等上一等。切记将境界守牢了,为师说筑基方可筑基。明日为师去给你领任务,做完再提进阶的事。”
虽有些不解迟无尚的意思,但褚墨心知迟无尚不会害自己,点头应道:“是。”
见褚墨如此听话,迟无尚高兴地揉了揉他的头,一把将他拉躺到床上,“徒儿乖,今晚不练功,为师陪你睡。自八岁以后,你就不让师尊陪睡了,小没良心的,之前还闹着冷要师尊陪呢。”
褚墨下意识想反驳明明是迟无尚死乞白赖着,以怕他会冷为由非要陪他睡,但话没说出口,便被迟无尚一胳膊揽住脖子,将他脑袋按在胸口,轻轻拍着他的背,“睡觉,为师困了。”
褚墨:“……”
尽管许久不曾一起睡过,但迟无尚身上的味道还是熟悉而安心,本以为自己习惯了每晚练功会睡不着的褚墨很快便陷入了梦乡。
听见褚墨呼吸声渐次平息,迟无尚渐渐减缓了拍背的频率,低头看向褚墨平顺的侧脸,轻声叹了口气,眼中哪还有半点睡意。
次日寅时,褚墨准时醒来,身侧被褥早已冰凉,迟无尚也不见踪影,他也习惯了迟无尚的神出鬼没,兀自洗漱完毕,拿起剑准备出门练习,忽想起昨日迟无尚说去给他领任务,心下疑惑不会这么早吧?思及此又收起剑折返回来,坐到书房里等待。
果不出所料,不出半刻钟,迟无尚便推门进来,他脸上带着笑意,“徒儿都起来了,倒是为师回来晚了。”
褚墨看了看天色,当下寅时一刻,天尚未亮,外头黑灯瞎火的,怎么也称不上晚,反倒是早得很,“师尊这么早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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