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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褚墨有些懊恼,迟无尚摸摸他的头,“待你根骨重塑好,这失语之症也一并痊愈了。”
这话一出,褚墨犹惊犹喜,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说话。他刚想与迟无尚确认,不待他抬头,便对上了迟无尚的眼睛,却是他不知何时蹲在了褚墨面前,轻声道:“为师从不骗人。”
迟无尚的眼睛远看是纯墨色,但若是细看,便能看到他瞳孔中间其实是带着些极其冷淡的暗金色泽的,可他在专注看一个人的时候,这金色愈发明显,就好像原本暗淡的星子骤然亮了,变得温柔而明亮。
褚墨怔了怔,朝迟无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迟无尚也笑,看了一眼大浴桶,示意道:“徒儿可是身体无力,要师尊替你更衣沐浴?”
褚墨连忙站起来,几下解开衣服,熟练地钻进浴桶,药水温度正好,并不烫人,他坐下后,才转头看向迟无尚。
此时迟无尚已经占了方才褚墨坐的椅子,椅子有些小,他人高腿长,半曲着腿,看起来有些委屈,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一径问道:“头可还痛?”
褚墨这才发觉这些日子来每日折磨他的头疼竟消隐无踪了,便知是药浴的功劳,他摇摇头,朝迟无尚笑了笑。
“那就好。还要泡两个时辰,你先睡会,师尊在这里。”
这些日子褚墨的确没睡过一次好觉,闻言便开始昏昏欲睡起来,他脑子模模糊糊的看向迟无尚,觉得今天的师尊似乎有些奇怪。
因着睡意侵扰,褚墨思绪有些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今天迟无尚竟然没有穿袒胸的袍子,而是难得的穿了件正经常服,除开喉结露在外面,其他地方都裹得严严实实。
不过褚墨实在太困了,这点疑惑很快被强烈的睡意压了过去。
注意到褚墨最后落在自己身上探究视线,迟无尚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聪明的小家伙。”
无静紧赶慢赶,总算在迟无尚规定的时辰内将药送了来,他站在药室门外,将一堆药递给迟无尚,“小师弟,你这是存心想刮空我库存,我药库里的珍藏全在这了。”
迟无尚点头接过,“多谢。”
“你这药单子不像是给小师侄用的,这药性烈,他可用不得。”无静嘀咕着,踮起脚视线越过迟无尚肩膀往里头张望,“小师侄在里面?那噬灵蛊师弟可有把握?我能进去看看……”
正说着,只听“砰”的一声,刚还开了一半的门应声关上,无静正支棱着脑袋往里看,一时不查险些撞到鼻子,不由摸了摸受惊的鼻子,“不让看就不让,这是对待尽心竭力帮你照顾徒弟的老师兄的态度吗?”
口中虽这么抱怨,无静却并未责怪迟无尚,毕竟褚墨受此无妄之灾,他自认也有责任。
至于迟无尚找他要的药是用在谁身上,无静也不深究,医术方面,迟无尚要比他强得多,自是用不着他来操心。
褚墨将醒未醒间,隐约闻到一股陌生的药味,不过他睁开眼寻找时,却正撞上迟无尚肌理分明的胸膛,他这才发现自己竟正被迟无尚整个搂在怀里,身上就裹了一层毯子,脸颊还贴在他胸口,他赶忙往后移了一点,却发现方才自己贴过的地方有点水迹,也不知是自己的口水还是什么。
“乖徒儿醒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水迹擦干,迟无尚的声音从褚墨头顶传来,还带着些笑意,“帮为师把水擦擦。”
第23章
褚墨伸手小心擦去迟无尚胸口的水,临了又在拇指和食指之间搓了搓,庆幸的发现那只是普通的清水质地,并非是自己的口水。
这个发现让他终于放松下来,旋即又提起心来,按照他对迟无尚的了解,接下来对方极有可能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言。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迟无尚一路是都未再开口,径直将褚墨送入卧房。
褚墨裹在被子里,眼巴巴看着迟无尚。
迟无尚给褚墨捏了捏被子,道:“蛊毒虽已去除,但你眼下身体虚弱,不宜重塑灵根,先调养两月。”
心中虽有些急切,但褚墨并未拒绝迟无尚的提议,闻言乖乖点头。
见褚墨点头,迟无尚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再睡会,晚些华琴会送晚餐来。”
迟无尚离开后,看着重新合上的门,褚墨抿了抿唇,眼里满是担忧。
先前褚墨只是有些怀疑,就在刚才迟无尚揉他头时,他确定了之前闻到的那股陌生药味就是从迟无尚身上传来的。
迟无尚受伤了。
褚墨分析过,他如今痼疾基本已经痊愈,只是有些体虚,却并不影响行动,而蛊毒虽造成了一定影响,但按照他之前养伤的经验,这些小问题,至多调养一月便不成问题。
可迟无尚将时间推至两月之后,定是他那里出了事情。
想到这里,褚墨有些躺不住了。虽然他与迟无尚接触时间不长,但他素来对人性敏感,却是真心体会到迟无尚对自己的好绝不含半点虚假。
掀开被子起床,褚墨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往身上一披,便朝门外跑去,刚打开门,便迎头撞上正要推门进来的华琴。
华琴“哎哟”一声搂住褚墨,一边给他穿上衣服一边说道:“小祖宗,这身子刚好了一点,怎么下床乱跑呢?要是再着凉了可怎生是好?”
褚墨有些不好意思,往后退了退,华琴又是一阵惊呼,“你怎么没穿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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