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娇气包和龙傲天互换身体之后——楚济(71)
封敖看他的眼神不由崇敬之意,感叹道:你早就知道鲛人一族与我关系深厚吧?才会派我去解开神官的心结,他急着回东海见我姐姐,抢借你们的东西带不上,便交于我转交给魔尊,没成想十九重城的百姓欢天喜地
这一步,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封敖顶礼膜拜他的智慧,从此以后温故是仅次于紫衣真君的偶像。
温故轻轻拍拍发麻的脸颊,眼神定定望着殿外的天空,光亮的眼泪在眼眶里闪烁,心里难过翻江倒海。
原来以为的千里马,竟然是头白眼狼。
封敖啊,封敖,你明明是个智慧超群的人,为什么要去学大祭司自作主张?
这下可坏了大事,魔尊只用一个人,便兵不血刃的解决了魔族的心头大患,还让鲛人一族把吃进去的财宝全如数奉还,一时之间大街小巷皆在传说魔尊的传奇故事。
有说魔尊用人如神,有说他神通广大,传的神乎其神,现在魔尊在众人的心中神圣不可侵犯,除了魔尊之外,众百姓们谁都不认。
见他神色郁郁,封敖不明所以地问:魔尊,你为什么不开心?
开心,非常开心。
温故抽着鼻子小声地说,很想抱住委屈巴巴的自己。
这是喜极而泣啊!
封敖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但凡魔尊用其他人,都会被神官扒的底裤都不剩,可恰恰是用了自己,一切迎刃而解。
魔尊,不愧是你。
温故整个人丧失了挣扎的力气,毫无形象地斜躺在王座上,目光呆滞无神望着穹顶,像一条丧失梦想的咸鱼。
距离与大祭司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半月,他决定什么都不做了,这个烂摊子留给元九渊自己解决吧!
倒不是温故不想解决,他是不敢,若是再来一次好心办坏事,他可能永远都不能踏出十九重城一步了。
元九渊,这个重担交到你的手上了。
余宁市。
拍戏的时间过得飞快,元九渊留在现代三个月后,完成了风休烈的最后一场戏,剧组为他开了一个风风光光的杀青宴。
时隔多日,元九渊再一次回到市区的家中。
坏掉的锁扣依旧没有修理,家政阿姨每周上门打扫一次卫生,家里的布置和温故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元九渊从酒架上取下半瓶红酒,在修真世界,修士常饮的仙酿其中混合了灵才药物,饮下一杯便忘却一切烦忧,飘飘欲仙。
他却从未饮过酒,头脑清醒对于他而言,比片刻的解脱更为重要。
可是这些日子,元九渊习惯性小酌一杯,温故的身体已是筑基之境,红酒根本醉不了人,喝起来与白水并不不同,不能让他从现实中抽身片刻。
夜色渐深,城市灯火明亮,烟火气的晚风顺着窗户吹进,元九渊斜倚在窗边,意兴阑珊地望着余宁市熟悉的夜景。
玻璃窗户模模糊糊倒映出他的侧脸,脸颊轮廓线条秀挺漂亮,似是精雕细琢出的完美艺术品,唯独一双沉郁的眼睛大煞风景。
若真是温故的眼睛,那该会是什么样?
那双清澄安静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眼梢的弧度弯弯的,越显得眼睛圆润透亮,若是认真注视的时候,却有种神明般虔诚的光彩。
薄薄的一道玻璃,却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他是一个天生的恶人,道德、怜悯、良知,他生下来就没这些累赘的东西,即便是当元家少主时,也只是在繁复的教条下呈现出完美的形象。
那诡异的梦境里,他屠了元家一门人,只为了炼制相思,这却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不过是杀人而已,杀谁有什么区别?
他的世界本就是黑暗无光的,本就一个蔑视一切规则,踩着万人的骷髅,一步一步走上血铸王座的魔鬼,可天道却让他看到了温故。
温故是他的反面,他的真挚温良,他的纯真直率,他干净的纤尘不染,元九渊深切的被他吸引,心知肚明享受温故的暧昧不清的喜欢。
元九渊唇间溢出一丝嗤笑,冷冷盯着倒影中的脸,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温故和徐复的感情升温,到时候他不再会用专注虔诚的眼神盯着你,而是望着最亲最爱的徐复师兄。
温烫的火焰在胸口燃烧,有种喘不上气的压抑感,伴随着啪地脆响,手中的玻璃杯碎成玻璃碎片,暗红色的红酒淌在满手掌。
元九渊低头瞧了一眼,指腹捻着玻璃碎块,碾碎成细腻的粉末,雪白的玻璃粉从他指缝落在地板上。
他看也不看,越过玻璃残渣走进洗手间,仔仔细细地洗干净手指,再照着灯光下认真翻看,确认手上没用留下任何伤痕。
然后,他解开碍事的扣子,露出一身白得泛光的皮肤,盯着清晰明亮的镜子,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表情,手上的动作却很放肆,熟门熟路的再一次探索。
唯有身体上短暂的愉悦,能令他有须臾的轻松,让他感觉到,温故与他没有断开连接。
元九渊深深地闭上眼,扬起修长的脖颈,喉结在薄薄皮肤下激烈的滚动,汗水顺着额头一滴一滴滑落。
突然之间,窗外城市里的车流声消失了,洗手间里清幽的花朵熏香同时从鼻子里撤出去,变成了厚重的沉香气息。
更漏滴答滴答节奏平缓。
晕黄的烛火在眼皮上跳跃,他从情浓之时睁开眼,猝不及防撞上大祭司喜气洋洋的面孔,顿时那种蓄势待发的感觉烟消云散,仿佛子弹在枪膛里炸开。
现在就一个感觉,憋屈难受。
大祭司手中捧着托盘,盘中漆黑的礼服针线华美,点缀的玉石流光溢彩,魔尊,明天就是您的登基大典,这是您的礼服,要不要先试试看?
元九渊仰起头,深深呼吸一口气,吐出两个冰冷的字:出去。
第七十六章 欲求不满的魔尊
洗手间穹顶上银白色的灯光柔和,镶嵌在墙上的浴镜清晰明亮,镜子中是温故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
有那么几秒,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为了不再惹事,温故在魔宫闭关修炼了两个半月,修真界的岁月百年千年,三个月短得像须臾之间。
可是在现代,三个月的时间很长很长,元九渊这段时候过得怎么样?
温故刚刚冒出这个问题,然后,他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此刻他斜倚着洗手台,落拓的白衬衫扣子只系着两颗,胸膛一大片令人想入非非的胸膛,随着心脏一起一伏,灯光下像镀了一层薄银,白净细腻的让人想狠狠咬一口。
不同于身上的皮肤,他的脸泛着激烈的潮红,柔软的嘴唇饱满濡润,半张开一个很小的弧度,越显得下嘴唇有几分红润的肉感,似是处在欲念的最巅峰一刻。
温故缓缓地垂下眼,呆滞地盯着看几秒,默默拎起耷在侧腰上的睡裤。
有种很难以启齿的羞耻感,就像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虽然这是他的身体,但却像是撞破了元九渊的秘密。
嘶
温故鼻子小小吸一口气,那地方还有点蛰疼,元九渊得用了多大得劲捋?
算起来他在魔宫里帮助过一次元九渊,现在元九渊也帮他一次,两个人扯平了,算不上吃亏。
可是温故脸皮子薄,一想到元九渊帮他的画面,羞得面红耳热,整个人由里到外沁透了温润的绯红,连莹洁的脚趾头都变成绯色。
不敢看镜子里诱人的脸庞,他突然蹲下身,抱住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像鸵鸟一样把脸埋在膝盖中间,嘴里轻声地碎碎念
都是男人,没什么的。
都是男人,没什么的吧?
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唠唠叨叨念了几分钟,温故的心情逐渐平复,起身打开冷水,躬身泼在潮热发烫的的面颊上,为自己降降温。
没什么好羞耻的,元九渊现在肯定比他更羞耻吧?
与此同时的元九渊,敞开一双修长有力的腿,姿态松弛地斜坐在宝座上。
大殿上灯火恍如白昼,照的他身上袍子钩织的细密银线泛着一丝一缕的异彩,再配上这张冰寒雪冷的面庞,有种从容自如的风度。
鬼罗汉垂手而立,纳闷地问:魔尊可是要听我说这三个月发生的事?
元九渊单手支着侧脸,缓缓点点下颚,不急,我与徐复可是常常亲近?
这
鬼罗汉不明所以,一五一十地说:魔尊和徐复我不甚清楚,似是与他不和,平日里躲着徐复走,徐复倒是常常问起魔尊。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听到这句话后,元九渊紧绷的神色松懈,似笑非笑地问:他问我做什么?
问魔尊的饮食起居可是舒适如意。鬼罗汉答道。
元九渊唇间溢出一丝冷笑,心中道一句:多管闲事。
说说这三个月发生的事情。
鬼罗汉很想说,你不都知道么?难不成魔尊今日心情不好,就想听他吹捧一番?
这可是鬼罗汉的强项。
于是乎把这三个月温故所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告诉元九渊,再添上一番发自肺腑的敬佩言辞。
听到温故提出赌石的主意,元九渊的唇角勾起了然的笑意,可是越往下听,上扬的细锐唇角越是下移,直到听到误打误撞收揽了一大波人心。
元九渊抿住嘴唇,眉骨高高挑起,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当听到紫衣真君用半身神力才能顶住七次雷劫,在重真人危死存亡,千钧一发之际,温故携带避雷针从天而降,用一根丑陋的铁棒竟然能让九重天上降下的雷劫烟消云散,引得众人无限好奇向往。
元九渊清透的眼底隐隐光芒闪动,能想到当时的惊涛骇浪。
宛如神迹一般的场景,一定很令一干人惊叹不已吧?
难怪宗门里的人这样宠爱自己,师父师姐待让掏心掏肺,紫衣真君为给他出一口恶气,不惜倾力来到十九重城。
鬼罗汉和银汉虽是下属,但一直与他心有隔阂,元九渊一清二楚,现如今为他忠心赤胆,至死不渝。
那夜伽蓝身怀绝技,野心勃勃,非等闲之辈,却为他反叛效忠的魔君,唯他马首是瞻。
皆是因为温故的真挚淳良,知恩图报。
受益者元九渊很想让所有人知道,他们所爱的、所敬佩的、所宠溺的应该是温故。
可私心里,他不愿将温故分享给旁人,温故就像是一件稀世的翠羽明珠,元九渊只想把他锁在锦盒里,不想让任何人觊觎窥探。
鬼罗汉一口气说完渡劫当日之事,殿上元九渊有种很少见的轻柔神色,似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
顿一下,鬼罗汉说起封敖运送珍宝和后续事宜。
元九渊只觉曲折离奇,几乎能看到温故气鼓鼓的样子,比起这荒诞不经的经历,温故生气的样子他更有兴趣。
温故只做了三个月的魔君,就让十九重城所有人俯首称臣,声望之高,千百年来无出其右,即便极天在世,未必能比得上他在魔族心中地位。
至于如何从荣光里脱身,元九渊若想走,没有人能留得住他。
鬼罗汉察言观色,笑吟吟道:这三个月便是如此了,魔尊众望所归,明日一早便是您的登基大典,昭告天下之后,您便是十九重城的主人,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
不同于分崩离析的九州大陆,有无数的帝王将相,在十九重城中魔尊便是万乘之尊,左手生杀予夺,右手万马千军,翻手为云覆手雨,风光无限。
若是旁人,早已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一步登天的滋味可是绝妙非凡,可元九渊神色冷淡,支着侧脸的指腹轻轻敲击下颚,黝黑深沉的眼底波浪翻腾,透出隐隐赤红之色,仿佛有焰火在瞳孔燃烧。
眼神直白露骨,淡漠冰冷里透着闷骚,非常的欲求不满的样子。
男人什么样鬼罗汉可太清楚了,魔族人荒淫无度的名号不是乱叫的,小心翼翼地问:魔尊可有心仪的明妃?
元九渊并未回答,心如悬旌般游荡,却并不是因为登基大典,而是因为今晚便能在乾坤葫芦里见到温故。
到时候明明白白向温故剖开心,便可一诉衷肠。
至于温故所担心元九渊会羞耻这件事,实际上元九渊回味无穷,甚至觉得不满足,聊以自慰有什么意思?
他想要的比这个多得更多。
十九重城为魔尊登基大事欢天喜地的这一天。
东华洲的云崇洞,巍峨宽敞的石殿宽敞明亮,虽是石头砌成,却若玉楼金殿一般气派恢弘。
洞内光源来自漆黑墓碑上的明珠,光华流转之间宛如白昼,鬼气阴森的石碑上印刻一行魔族文字
脚踏枯骨九万里,剑渡神魔留青史。
心尖血、情人泪、一幡引魂指路来。
殿内的八扇石门代表魔族的八位菩萨,这八扇四通八达的门上早已被徐复用结界封印,浅金色的光芒在门上流淌,偶尔浮现出玄月宗的月牙印记。
即便是高人想要进入云崇洞,也要想破开玄月宗结界,如此一来不免惊扰玄月宗,得罪了天下第一大宗,可没有好日子过。
何况这封印结界坚如磐石,固若金汤,当世能破开的人寥寥无几。
可是今日突生异变,石碑上的明珠光芒若暮气沉沉,逐渐黯淡,随着光源消散,光润柔滑的石碑表面竟裂开一条条细小的缝隙,撕裂开石碑上所刻的文字。
不过须臾之间,不可动摇的石碑轰然倒塌。
露出石碑下一副破烂不堪的草席,市集上二十文钱就能买到的编席,买不起棺材的穷苦百姓常以此裹身,显然这恢弘石殿的主人非富即贵,以草席裹石身不过是旁人的侮辱践踏。
草席蓦然鼓动一下,一只苍白无血色的手从草席的缝隙伸出来,但见那手上骨肉分离,腐烂发黑的肉挂在骨头上,手腕上的肉已经完全脱出,露出森森的白骨。
紧接着便是另一只,手的主人撑住幽暗的洞穴边沿,从草席里慢慢探出身子。
一个身穿华丽的朱红袍子的男人,衣带之上金昭玉粹,即便沾满脏污的泥土,亦能瞧见布料上乘的丝质。
蓬乱头发上凌乱打结,似是杂草一般,沾满血腥的长发臭不可闻,让人瞧一眼便作呕。
全身上下唯皮肉完整的部位便是他的脸,生得一张雍容闲雅的面容,称得上修眉俊目,朗若星辰一般。
不过他的眼球浑浊不清,猩红的眼珠子来回的在石殿内摆动,花了半晌才瞧见自己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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