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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催面无表情,他觉得累,不想再摆出表情来。他也不再需要摩可单于的信任。
“我能帮你夺江山,也能让长庭像大昌一样瞬间被泯灭。”
“狂妄!”摩可单于不屑的嗤笑一声,傲然道:“我长庭几十万大军,你有什么本事说这样的大话?!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但我长庭皇族人才辈出,这天下一定是长庭的天下!”
“听见外头的响声了吗?”宋催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整座京都里都埋着炸药,只要你点燃了那根香,它们就会被接连引爆,爆炸会点燃我派人洒在城中的烈酒,不消半日,整座京都会变成一座火城,而城门已经被破坏,无法打开,你的几十万大军会全部被烧死,就像当初我用计毒死大昌军队那样。”
“宋催!!!”摩可单于怒喝:“难怪你极力劝说我把重兵调进京都!你早就计划好了!你好狠毒!好好好!你别忘了,这是京都,满城的大昌百姓,你也舍得?”
“我有什么不舍得?”宋催说着无奈的笑了一下:“不过你放心,城里的百姓都被悄悄从密道引出去了,这座城只有长庭的人,摩可,要不是他爱这片土地,爱他的子民,你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你该庆幸,因为他是个好皇帝,你才多活了五个月。”
摩可单于满脸不可置信:“你是为了周煊?!”
他以为宋催面对他将周煊尸体置于城墙上的行为不为所动便觉得周煊于他而言不算什么,原来是自己算错了吗?
宋催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我写信给你,我说,事成之后,我只要他好好活着,可是,你杀了他。”
宋催的目光让摩可单于没来由的害怕起来,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何等的偏执。
是啊,他早该想到,宋催从来未曾向自己提过要求,除了周煊。
“我杀他,是为他保留最后一丝尊严,”摩可单于想了想,故意开口刺激宋催:“一个帝王就算守不住他的国家,但为了它战死,是他最好的归宿,而不是被敌军俘虏,被他的敌人当成禁脔养在身边,我若是他,我宁愿死,周煊要是知道,他一定会谢我。”
“那你死好了,”宋催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捏成拳头,阴冷的目光恨不得将摩可单于千刀万剐:“你现在也和他那日一样了,信了我,害了几十万大军,你逃不出去的,你死好了。”
摩可单于并不相信宋催的话,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攻向宋催。
“你不死,我会拔掉你的舌头,废掉你的武功,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把你卖去最便宜的窑子。”宋催平静的说着让人害怕恶心的话:“你动动手,看还能抬得起来吗?”
摩可单于动了动手,发现竟然真的抬不起来了,他这才露出惊骇的神情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里面都是毒气,慢慢的,人会变得酸软无力,我事先服用了解药,但你没有,你只有半炷香的时间,半炷香后你不会有力气反抗我,”宋催耐心的给他解释:“你不是要尊严吗?想办法弄死自己,或者,成为禁脔……不,你会比禁脔还惨。”
摩可单于站在那里,额头上的血液逐渐凝固,耳边的爆炸声还未停息,他闭了闭眼睛,知道大势已去,深深的看了宋催一眼,回身一头撞在了墙上,闷响之后滑到在地。
宋催看了一眼,伸手按住身旁一块石砖,旁边的石门开启。
石门后,摆放着一座水晶棺椁。
那是一座双人棺椁。
里面已经躺着一个人,那人已经死去了太久,面目难辨,浑身浮肿腐烂,身上穿……用裹或许更合适,裹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上面的龙纹栩栩如生。
宋催推开水晶棺椁的盖子,自己跳进去,躺在了那腐烂发臭的尸体身旁,接着,他将水晶棺椁的盖子合上。
这具棺椁的盖子从里面根本没有办法打开。盖子合上声音响起,宋催缓缓松了一口气,他侧身,将周煊的尸身抱在怀里,温柔,小声的说着话。
“这一次,我说的都是真话,你要信我,好不好?”
“煊哥,你真是个笨蛋,我次次以退为进,次次设套引诱上钩,你次次都傻乎乎的往里跳,你这么重情义,不该当皇帝的。”
“我知道你想当好皇帝,可是你的心怎么那么软?嗯?笨蛋,你当初就该杀了我,就该阉了我,你怎么就这么心软?”
“我以为,你只不过是个宠儿,勾上手了就会腻了,我不想让你死,我想把你留在身边,或许哪一天就玩腻了。”
“你一直都那么心疼我,这次,会不会也会心疼?我帮你夺回了江山,不仅蜀海,这次连长庭我也送给你,你别用那样的目光看我好不好?”
“我不喜欢你最后看我的眼神。”
“煊哥,我求求你,别那样看我,”封闭的,狭窄的水晶棺内响起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不管梦里还是清醒的时候,你都别那么看我好不好?”
“我想让你亲亲我。”
“亲亲我脖子上的黑痣……你以前……最喜欢了……”
声音逐渐虚弱,到最后陷入沉寂。
很久之后,祭坛周围的炸药被引爆,整座祭坛倒塌,谁也不知道祭坛最里面的暗道被彻底埋入深深的地底。
第58章
今天是阴雨天,宣城的阴雨天很磨人,陆陆续续要下半个月,潮湿似乎能将人捂得发霉,在浓重的湿寒下面抽湿机也只能在字面上占到一点便宜。当然,还有那种不知从哪里来的水渍沾湿手心或者衣角,让人心生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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