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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玉杏眨了眨眼睛,不肯再说,换了话题,“妾身胡言乱语,什么六七十岁,都是臣妾瞎猜的,皇后娘娘又要骂臣妾嘴碎了。”
她很快找了几口,离开这个是非圈。
薄妃心里受到巨大震动,与皇后道了告辞,就坐着步辇走了,走着走着,走到了前往关雎宫、凤邀宫分路的岔路口。
叶玉杏在花园绕了一圈,回来时,却见薄妃步辇在那她宫外逗留。
薄妃下辇,由宫女扶着,亲自来给纯贵妃请安,脸上 * 的焦虑与担忧都是真的,“纯贵妃万安,不知纯贵妃方才所言,是真是假?那大可汗果真六七十岁了?”
叶玉杏忙扶起薄妃,叹道,“你决议把女儿送出去时,难道就不曾担心过这个问题么?能在草原称雄的,难不成还是十八九岁的少年郎?
那里不是中原,没有礼乐制度。
说句不好听的,左贤王被杀,他帐下那么多的王妃,还有从前来咱们京城议和的那位忠义王,他的妻女最后也不都被如今那位大可汗给收了?
这也罢了,就是不知大可汗能活多久,若是不幸,平安嫁过去,大可汗两脚一蹬没了,他那些王妃女人又都会被他儿子收用。想想就害怕。”
这一回,薄妃是真的站不稳了,嘴唇哆嗦着,怒道,“你胡说!怎么可能是这样!他戎部也是人,怎么可能这般辱母胡来!”
“戎部?戎部怎么了?”叶玉杏好似听见了什么难听的话,她附耳对薄妃道,“姐姐难道忘了常州二道街的布店了,那家不成器的庶子,当年不也肖想过当时是他继母的本宫么?”
薄妃满脸震惊,被纯贵妃的不要脸吓得说不出话来。
叶玉杏惊讶,“皇后替薄妃姐姐教养平安时,这些戎人习俗可都是要学的,姐姐难道都不知道?皇后娘娘不至于没有与平安学习戎人的说话、穿衣、饮食习俗吧?或者皇后是不愿叫爱女如命的薄妃姐姐知道呢。”
明知纯贵妃是在挑拨离间,可薄妃真的撑不住,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叶玉杏不紧不慢道,“兴许这就是咱们平安的命罢。”
薄妃眼看就要晕倒,叶玉杏叫人把她强行抬走,还吩咐人去太医院,把专门服侍薄妃的两个太医都喊来,万般小小心谨慎。
不过,薄妃再伤心,也不会真的要拿自己腹中孩儿开玩笑。
纯贵妃一行人进了关雎宫大门,金钗搀扶着娘娘担心道,“您何必亲自对薄妃说这些话,万一她 * 因此恨上了您,要存心害您,咱们怎么办。”
叶玉杏换衣裳,从屏风后出来,冷笑道,“她敢与谢氏谋算我的长平,我就要亲自叫她尝一尝这种伤心痛苦的滋味。假以人手,怎么能消我心头之恨。”
皇后无缘无故要让长平搬去公主所,这两人功不可没。
金钗不好再劝。
她只是说,“谢妃狡猾似泥鳅,娘娘要仔细不被她带入水中才好。”
叶玉杏留下谢妃是有大用,但她仍旧意难平。
想着心事,她默不作声地走去长平那边,重新换上温柔的笑脸,看她今日读书写字的情形。
才走到长平门外,有宫女匆匆过来,行礼道,“皇后娘娘有请。”
叶玉杏顿了顿,继续往女儿屋里走,仿佛没听见一般。
金钗把不相干的人拦在了外头,细细问凤仪宫派了谁来传话。
叶玉杏看了女儿的读书成绩,然后与她圈了许多好看的字,打发女儿去荡秋千喂鱼养兔子后,才去寝殿换了出门的衣裳,不紧不慢前往凤仪宫听训。
经历过被陛下当众喊作“废物”,被陛下怒吼着要“废后”“株连九族”,皇后此时练得很能忍耐纯贵妃。
有人通禀纯贵妃驾到,皇后把修剪花枝的剪子往桌上一扔,走去外头殿上。
这里是平常妃嫔请安的大殿。
此刻,只有上面的皇后,与下面坐在两排太师椅之首的纯贵妃。
见着皇后来了,纯贵妃起身给皇后微微屈膝请安后站起来,笑道,“皇后唤妾身前来,不知是为了什么事?长平还有功课,妾身时间紧得很,不能陪娘娘久聊。”
皇后抚摸着凤位扶手上的金凤,说道,“你今日在御花园说的那些话,本宫不是很明白。所以叫你来,分说分说。”
叶玉杏见她如此直爽,嘴角勾起笑意,不管人家叫没叫她坐下,她就坐到了她平常的位子,叹道,“皇后娘娘实在多虑,妾身怎么晓得皇后连这等小节,都不曾去了解? * 怕是娘娘。唬我呢,平安公主蒙娘娘一番教导,娘娘宫中能人辈出,想必戎部这点子小事也该清楚明白的。至少该比不用因此费神的妾身懂得多。”
皇后冷冷看着她,“本宫却以为,纯贵妃是在挑唆本宫与薄妃之间的关系。”
叶玉杏偏着头,笑着望向凤位上的皇后,“当时好像,……是有这样的打算。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放肆!纯贵妃你接二连三对本宫不敬,当真仗着陛下宠爱,本宫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吗!”
叶玉杏语气寡淡,无滋无味道,“皇后此言差矣。臣妾开个玩笑而已。皇后怎么就当真了?若我说的话句句都能成真,那么本宫如今正经要说‘胆敢在九宫之中陷害皇嗣者,不得好死’。好了,金钗,你去冷宫看看,看那许美人死了没有。对了,皇后娘娘,还有谁也做过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叫她们一并去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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