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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陛下当即就与小贵妃抱在一起痛哭。
刘象气得揽着六儿转身就走。
鲁王的人瞬间撤走,一个都不留。
陈相沉思着,重新评估了贵妃在鲁王心中的地位,安顿了陛下与贵妃,整修城墙,清理门户。
次日,他打听到鲁王一行人早就连夜走了,杜申等贼子亦趁乱出城,望着秦王大军处疾驰离开,不知所踪。
至于齐王死后的残余部队,只有约七八万人回了沧州,其余都四处溃散成为各地流寇。
也是歪打正着,如此一来,这些流寇反倒给伪王马三元设置了重重障碍,要他没办法一鼓作气南下攻打沧州,要攻打沧州,需得先行剿匪。
这七八万回到沧州的兵勇,在陈相的整顿下,重新打散了编队,——他叫陛下封了他兼做临时大将军,亲手握了这虎符兵权。
刘象终于全身全尾回到常州后,沧州的消息全都堆积在前院桌上,不等他喘息给孙正诉苦,就被压着上课。
原来在他离开沧州第二天,陛下下令封秦王庶长子杜申为勤王的先锋将军,并命先锋将军与秦王汇合,不得拖延,即刻攻打京城。
刘象怪叫,“杜申都造反造到皇帝小儿头上了,怎么还给他封了一个将军?那小陛下是不是吓傻了?!”
孙正已经同旁人口中了解了鲁王遇到的惊心动魄,此时笑道,“此一时彼一次。杜申临走前这样一招,是为了回秦王大营准备的投名状。秦王失去了唯一成年的嫡子,陛下如此一番封赏,必定能叫 * 秦王与杜申这个庶长子两人父子失和。不过是一道圣旨,怎么说都可以。”
刘象其实没听懂。
不过他倒是清楚什么叫做“父子失和”。
他暗骂一声,“这个姓陈的丞相真是诡计多端。看着相貌堂堂形容伟岸,手段却如此阴暗。”
自从他这此从沧州回来,满嘴的反感陈相,孙正多多少少能体会一点,当年他在陈相手下为清客,太清楚陈相机智多变的手段了。
未免日后对上陈相,鲁王畏首畏尾,孙正笑道,“其实陈相当时已然是强弩之末。你们当时都被他骗了。若鲁王坚持,说不定能真能把陛下接来常州。”
刘象一愣,十分不明白,赶紧问,“请教先生?”
孙正笑道,“第一,陈相一介文官,穿着一身甲胄很不合时,可他一定要穿,为何?就是为了教你们认定他已经手握重兵,成竹在胸。
如果他真的有雄兵在手,以陈相的度量,何必穿着不合适的衣裳多此一举,更可能的是要效仿诸葛孔明做一出空城计了。
第二,早先陛下被你们绑上马他不出现,陛下又被你们辖制上了城墙,他不出现,最后杜申攻城的那几刻钟,他不出现,最后分明能够乘胜追击了,他还是不出现,为何?
因为他没有真正的兵将能抵挡杜申,甚至不能用兵与区区三百众的鲁王您对峙。所以最后王爷你离开十分顺利。
最后一点,陈相如果有能力抵挡杜申,得知杜申阴谋后,早也将他在‘陪读’府拿下,但他没有,他只能带人在行宫困守。某猜测,陈相没有料到齐王会如此速度战败,甚至没料到鲁王你会忽然折返回沧州。
如若不是鲁王在场逼退了杜申,只怕陈相当晚的目的,与京城相同,用前面引兵吸引来敌兵力,后面背着小皇帝逃离行宫。目的地,当是大运河下游的,鲁王辖地,金陵紫金行宫。”
刘象听得糊里糊涂,连连说好,听到最后一句,陡然冷汗就下来了,“嗨呀!怪、怪不得他不叫我住进去!”
原来是给那小皇帝准备的后手。
他当晚回到六儿那里,把孙先生的分析一一道出,末了,长长惋惜,“早知如此,咱们就不该怎样快离开,否则当晚咱们说不定就能在行宫里睡觉了。”
叶玉杏心中自有一番思量,虽然孙正说的头头是道,但她好歹记得当时陈诚上城楼时她的惧怕。
他定有后手。
此事暂且不提。
被叶玉杏射中一箭的杜申,带着剩余的一千余亲兵逃离沧州,疾驰一夜,堪堪离了沧州势力范围,这才歇下停顿。
他伤口疼痛难忍,经过此番夜奔,伤口越发撕裂,不得已在山中安 * 营扎寨,叫随行军医替他拔出射入胸膛的断箭。
想起当时奔出沧州城后,军医看见将军血色鲜亮,说“这箭头无毒”,杜申就很的牙痒痒。
既是节省时间,也是为了让这疼痛刻在心上,他隔了一夜才叫了军医来治。
这支被削成两半的箭矢,杜申目光阴沉沉地盯着看了许久。
他在西北为先锋将军,未尝一败,谁想竟然栽在鲁王这个蠢货手中。
至于城楼上暗中射箭之人,杜申用帕子将这箭矢箭头上的血迹慢慢擦干净,那人走出阴影,站在鲁王身侧,分明就是——
他眯着眼,把这断箭收了起来。
其后杜申带人千里行军,疾驰回到秦王大营,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秦王失去嫡子,这些时日伤心难过,似乎老了好几岁,再看见这个同样受了伤的儿子,不禁老泪纵横,拉着儿子说了许多真心话。
杜申听说了圣旨封将一事,嗤笑道,“那个皇帝就是个只会哭的黄毛小儿,不足为惧,儿子这番在外见识,……其实另有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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