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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大半个月以来, 顺着当天医院门口的那个视频砸下去的热搜和营销费用,可都没白花。
“第三次《野外生存》的录制,你敢给我推掉,我就把你头敲爆。”
孟时蕴掀起眼皮, 看着宋韩, 扯了个笑:
“所以,关于要给我出专辑的事,公司怎么说?”
宋韩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瞬就立了起来,他默默往另一边移了两步,咳嗽一声:
“梁总还在国外,我们初步谈过了,他也觉得, 你的第一张专辑如果能请来陈秋行操刀,赶在《九重》播出的时候发行,事半功倍。”
孟时蕴睨他一眼:“所以,陈秋行理你了吗?”
“……没有。”
宋韩面色一僵,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他是真的难搞,也就当初李导请他出了一次山,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人都找不到。”
“他难搞,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吗?”孟时蕴点开微博,切换小号,“我想跟他合作,你先联系着。”
宋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知道了。”
孟时蕴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终于,那双眼睛在看到某一个信息时一闪,手指停顿在那里。
维也纳音乐会,将于明晚举行。
孟时蕴挑眉。
她大概知道陈秋行跑哪儿去了。
“说来,时蕴啊。”宋韩瞥她神色,小心翼翼,“《野外生存》第一期今晚就开播了,节目组说每位嘉宾都得吸引热度,可能会帮我们上几次个人热搜,我也会砸点通稿,你没意见吧?”
孟时蕴熄了手机屏幕,抬头看他:
“工作上的事,你看着去处理,记住我不喜欢什么就行了。”
宋韩没好气地睨她一眼:
“知道了,我可不敢惹你。”
孟时蕴乜他,伸出手,语气淡淡:
“行程表给我看看,化妆师安排好了吗,让她们把我这块疤盖住,免得说我卖惨博热度,这一直因为这事儿上热搜也烦人。”
“下午有个访谈,原本想推了,现在看来不用。”
宋韩拿起桌上的文件递过去,又像忽然想起了些什么,顿了顿,咬着音:
“时蕴呐,法院那边……已经在走流程了,你看案子公审当天,你要亲自出席吗?”
“不,你去吧。”孟时蕴接过文件,自顾自翻了起来,“我不想再参与这事儿的露面了,你跟律师全权代理。”
“……我懂了。”宋韩撑在桌子上的手紧了紧,“华乐的代理人联系我,说这个月的公司事件需要跟你交代一下,你看……”
孟时蕴手一顿,她掀起眼皮:
“我妈不在么?”
“阿姨应该去了旅游。”宋韩觑着孟时蕴的脸色,“代理人说,贺总让他跟你交代。”
孟时蕴垂下眼睫。
乔玉去了旅游这事,连宋韩都知道。
可自己这个亲生女儿的电话,乔玉都懒得接。
“我知道了。”孟时蕴眸底翻涌的思绪不泄半分,只见长长的睫毛在微颤,“你让他今晚去别墅找我。”
宋韩颔首。
办公室内一时延漫着诡异的沉默。
兀地,宋韩桌上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手机按下接听:
“喂,您好?对对对,我们时蕴已经可以照常出席活动了。什么?有个代言?好啊,您稍等。”
宋韩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朝孟时蕴使了个眼色,而后快步走了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孟时蕴看着行程表,可越看却越看不进去,紧密的文字在她脑海中打架,仿佛成了一团浆糊,孟时蕴按了按眉心,将文件合上放到一边,她掏了掏自己的包内层,却掏了个空。
然后她才想起,在家中修养的时候,有一天宋韩趁着其他人走了,当着她的面从家中各个隐蔽的角落翻出了烟。
她藏起来的。
“之前偷偷纵容你,是想着你自己有分寸,可现在不行,你得养病,我全拿走了,不得上诉。”
她仍然记得宋韩叉着腰,对自己冷笑的模样。
真是,十分地欠揍。
其实说来,诚如宋韩所说,孟时蕴并非是有烟瘾,也极其有分寸,知道保护自己的嗓子,她只是烦躁的时候,实在忍不住,才会偷偷躲在浴室中,抽上一根。
烟气是跳脱的、崎岖的、失调的,在肺叶中不断地发酵涨潮。
看着烟雾踉踉跄跄地从自己的指缝中流出、升腾、最后四散的模样,孟时蕴便觉得心中与脑海充斥得满满的烦躁便会随之逝去。
最终剩余那点未掉的烟灰,也会随着抽水马桶一起翻进下水道。
孟时蕴撑住了额头。
啪嗒。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条缝,孟时蕴掀起眼皮看去,原以为是宋韩回来了,正想站起身,可定睛一看,孟时蕴挑眉,又重新坐直了身子。
来人是沈殊意。
她戴着帽子,像是看清楚了办公室内没有其他人,才咬着唇走进来,反手锁上了门。
“……时蕴姐早上好。”
“可别喊我姐,我可担待不起。”孟时蕴叉着手抱在胸前,睨眼望人,“你这是……?”
沈殊意手指在掌心掐了几掐,像是才鼓足了勇气,走到孟时蕴跟前,摘下了帽子,鞠了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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