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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都跪下了,佟雅蘅低着头说:“殿下息怒。妾身是大嫂,请殿下责罚妾身吧。”
“不干你的事,你起来。哦,还有,蓁侧妃是吧,你也起来。”明月公主说完,看了看鸾瑛,鸾瑛忙将佟雅蘅和韩蓁搀了起来。
这番动静已惊动了其余的贵妇,都围了过来。明月公主朝依然跪着的韩芙和韩茵跟前走了走,指着她俩,把刚才的情况对众人略说了说。
“......秦都督与廖姑娘,是本宫做主,择良辰吉日,在和州行宫行了亲迎之礼。当时本宫听了些消息,担忧先皇派秦都督长期离京,不忍他们二人再这样苦等下去,才想出这个权宜之计。本为玉成伉俪,谁知倒拖累了他们,廖姑娘成了小人嘴里的放荡淫奔之女了!”
众贵妇点头,都偷偷瞄向捂脸跪地的韩茵,及面孔紫涨的韩芙。啧啧,说什么不好说这个,岂不是打明月公主的脸?再说了,就是谈论,也不能挑这样的场合啊,唉。一个是晋王宠爱的侧妃,一个是武清伯府的四少奶奶,怎么这点涵养都没有,真是辱及门楣。
“阿滢,怎么了?”明珠公主也赶到了,身后还跟着满面笑容的晋王妃,见状不觉大惊。
明月公主冷哼了一声,早有伶俐的下人把事情经过说了。晋王妃听完,脸色虽还平静,双手却揪紧了袖子。
明月公主退回方巧菡身边,挽着她的手臂,对晋王妃忿忿地说:“这拜堂虽仓促,该有的一样不少。有廖大人同意的亲笔信,有婚书,婚书上还有本宫的印鉴。本宫是女方媒人,男方媒人是时任行宫御林军副统领的郑赟郑统领。是明媒正娶,不是私定终身!秦都督还找顺天府办了户籍。廖姑娘已是实打实的秦家妇,不过是因为眼下国丧,无法补办喜宴罢了。而秦都督购置的新居尚未修缮完毕,巧菡不住娘家,倒要住哪里?哼,你这位侧妃提醒了本宫,本宫借这个机会澄清事实,以后谁要再敢阴阳怪气恶言恶语,就是胡搅蛮缠睁眼说瞎话了!”
晋王妃忙不迭地道歉,当着众人的面狠狠骂了韩茵一顿。恰好武清伯府的少夫人也闻声赶来,这是韩芙的大嫂,见弟媳这样不省心,恨不能飞脚去踹,只有虚点着韩芙的脑袋好一通数落。
最后,姐妹俩无奈地,灰头土脸地给方巧菡道歉,对她的称呼,也再不是“那个廖家养女”,而改为,秦夫人。
秦夫人。经过这段风波,便是不用补摆喜宴,京里富贵圈也都知道了方巧菡的新头衔,并且莫敢质疑。
......
女人之间的风波,暂时没有影响到在王府做客的男人们。此刻,富丽堂皇的客厅里莺歌燕舞仙乐飘飘,晋王为了飨客,把府里最棒的歌姬舞姬乐姬都用上了,贵客们个个一脸陶醉。
当然,陶醉的人是不包括秦正轩的。他的意识始终保持清醒。这顿饭才没这么轻松,晋王请他来,他不便不来,不来倒正好给他们做文章。保皇派官员来了十之八.九,个个都像他一样,看着是享受,实际在忍受,希望这冗长的酒席赶紧结束。
客厅的耳房踱出一道袅娜身影,是韩茵,她已换了一身华贵的裙裳。
韩茵扭着腰肢来到晋王身边,行了个礼,被晋王赐坐一旁。
“王爷,这批舞姬,您可满意?”韩茵娇声问。她因为受宠,晋王妃便也重用她,命她负责安置王府新采买的艺伎。方才在游廊她吃瘪,晋王妃便嘱咐她过来陪着晋王。
晋王点头:“相当好。爱妃辛苦了。”便亲自斟上一杯美酒。
“谢王爷。”韩茵接过,一口喝干,顿觉嗓子肚子燃起熊熊烈火,烧得双眼都红了。
啊,这些舞姬真美。身姿美,步态美,脸蛋也美。个个都比廖家那个贱人美......嗯?
是她喝多的缘故吗?舞姬里头有个红衣女子,看着颇有些眼熟呢。有些......和那贱人有点像啊。刚买她们进来的时候她亲自验看过,怎么就没发现。
把眼睛揉了又揉,确定没认错。这红衣女子确实像方巧菡。真碍眼!回头就寻个错处打发了她。
不由自主就望向秦正轩,红衣女子正舞到他席前,秦正轩的目光落到她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不过,只是极短的一瞬。
他也看出来了吧?韩茵心念飞转,不知不觉,嘴角挂起一丝恶毒的笑容。方巧菡,你做了秦夫人又怎样?我要叫你今后天天不舒坦。
舞姬们跳了一阵就下去了。韩茵对晋王耳语几句,朝秦正轩指了指。
晋王恍然大悟,笑着拧了拧韩茵的脸:“爱妃当真没看错?那就依你。能拉拢一个是一个。”拉拢,不见得能拉到。可是,安插了他的人也行。
“妾身做事,殿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韩茵笑别晋王,走入舞姬们休息的耳房,对那红衣女子说了几句话,又拔下头上一根金簪塞给她:“记住了,西南角坐着的,穿藏青色官服的那位,姓秦。他是一品大员,年轻有为,对你颇有意,如此一来,必然要了你。”
“珊瑚记住了,谢谢侧妃娘娘。”红衣女子羞涩地点头。
“那就看你造化了!”
舞姬们休息一阵,重又进入客厅,跳起了妖娆的新舞。珊瑚甩着长长的水袖,边转圈边朝西南角挪去,越近看得越清楚。
哇,茵侧妃没说错。这位秦大人,岂止年轻,还很英俊啊!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对向她时,那目光似犀利又似柔软,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这是表示欣赏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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