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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随从都跟在后面,一行变成十来个人,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若非今日偶遇,妹妹竟没想起来知会姐姐一声么?”丰采星朝赵驿孟斜晲,只以为他二人已经复合。
“姐姐误会了。”苏灵咚不自觉地压低声音。
丰采星住了脚步,瞪大眼睛看着苏灵咚,一副你跟我少来的神情。
苏灵咚往前面看了看,确定距离前面的赵驿孟和丰采晖足够远,才道:“不过朋友而已。”
丰采星什么也不说,表情换成当我三岁小孩呢。
“为何与姐姐踏青的是兄长?”
“转换话题没有用的。”丰采星邪恶地笑着。
“今日不便多说,回头得空约见,我再细细讲给姐姐。”
“既如此,我府里的茶花再过几天会开得更好,我便邀妹妹二十那一日来赏花,到时派车去接你。”
“姐姐真要如同冷风冰霜一般严相逼么?”
“那是,谁叫你不老实。”
二人说说笑笑地跟在赵驿孟他们身后,日光明媚,风暖得令游人几将痴醉。
忽然一只斑斓的蝴蝶飞过身旁,苏灵咚放开挽着丰采星的手,扬起团扇 * 追扑,慌得丰采星忙喊:“路滑,仔细摔了。”
她这一喊,最前面的两个人同时回过头,只被苏灵咚娇憨扑蝶的模样吸住目光。
“孟郡王何以舍得放她走?”丰采晖情不自禁、低声说了一句。
“一言难尽。”赵驿孟并未去深究丰采星话中的余意。
这丰采晖比赵驿孟大两岁,然尚未成亲,早先他是有个意中人的,二人是人人称道、祝福的一对,已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可女方竟出了意外,不幸离世,此后他只紧关心门,任凭家人给他介绍任何姑娘,他全部推掉。
此前,家人到李家提亲,亦是瞒着他进行,不料,竟被婉拒。
李鹍辛骗李鹛辛,将丰采晖说成酒色之徒不过是因他自己的私心。
与李鹍辛所言相反,丰采晖十分年轻有为,在他二十二岁时便高中状元,是近年来翰林院中罕见的年轻学士,前途不可限量。
今日,他之所以出现在西湖,不过是丰采星见回娘家小住,见哥哥总还是沉浸在昔往中不能自拔,趁着春回日暖,她软磨硬泡地硬将他拉出来踏青散心。
恰巧便遇到了苏灵咚他们。
赵驿孟与丰采晖不过点头之交,因沾亲带故,偶有交集。
又因常听人称颂对方,故彼此间每次相见总带几分敬重。
最终,那斑斓彩蝶飞高,苏灵咚才不得不放弃,一回头,只见大家都在看着她、等着她,一时觉得怪不好意思。
他们在孤山园转了一会儿,缓缓东行,出了孤山,再沿着孤山路,走上断桥,尔后到了风波亭前,大家准备分开。
“苏妹妹,二十日,别忘记。”丰采星的声音满是感染力。
“一言为定。”苏灵咚笑答。
天色还早,丰家兄妹离去之后,赵驿孟不经意地问了声,“累么?”
“有点。”
“这附近有一店家的河豚做得好吃,带你去。”
“丰乐楼么?”
“不是,跟我来。”
于是大家跟着赵驿孟穿过街道,走了一会儿便见一家不甚起眼的食店。
苏灵咚知道每在外面用膳,梅桃二人总不自在,便令她二人先回,小桥亦趁机一同走了。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进了食店,赵驿孟选了靠近庭院的座位,窗外正对着一株开得正好的西府海棠,花朵红粉 * 相间,宛如烂漫少女,可爱嫩绿的树叶点缀其间。
“为何忽然要吃河豚?”坐定之后,苏灵咚问道。
“此前你说过最喜欢河豚。”
“我几时说过?”
“去年六月,丰乐楼。”
苏灵咚有些意外,那时自己不过随意一提起,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清明前的河豚,比其他时节更美味。”
赵驿孟说完仰靠到椅背上,侧首望向庭院里的那株海棠。
苏灵咚见他没有正襟危坐,没有高高端着,他放松的模样令她亦放松下来。
“是啊,清明过后,河豚皮上的毛刺便会变硬,而那鱼皮是最香的,是以明前食用更好。”苏灵咚兀自说着,不经意间,她的目光亦看向庭院中,“苏东坡有一句‘正是河豚欲上时’,便是这个时节。”
“嗯,我也很喜欢吃河豚。”
赵驿孟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他忽地收回目光,看向苏灵咚。
“以前从未听你说过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因为他一句无心的话,细小的回忆在苏灵咚心中纷至沓来:知道他喜欢棋和画,是无意中听陶觅菡提及;知道他不能吃辣,是听赵驿槿说的;赵驿孟的吃相永远是那么好看,以至于,和他一起吃饭,苏灵咚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苏灵咚意识到他的狡猾、还有贪婪,她知道,他是在拉拢、在所求。
此情此景,她说不出她不确定两个人会不会有以后这种话。“还是活在当下比较好。”
这时候,店家上菜了。
赵驿孟拿起筷箸,递给苏灵咚。
“诶?!”苏灵咚愣住了。
“接着。”赵驿孟催促了下,将她的惊愕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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