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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十分尴尬。
太王妃的目光又挪回苏灵咚身上,“不知息妇能否听我一言?”
“阿婆金玉良言,息妇自当奉命惟谨。”
太王妃见以退为进之计见效,心中暗叹不枉自己疼她一场,果是个通透的人儿。
“昨日种种昨日已,再计较亦不起作用,”既要做和事佬,太王妃顾不上老脸,少不得倚老卖老说教起来,“ * 阿婆没教好儿子,是以今日便请息妇原谅!”
“息妇岂敢!”苏灵咚不知太王妃葫芦里卖什么药,慌得她又深躬行礼。
“息妇快起!”太王妃见铺垫得差不多了,便将计划好的事情说了出来,“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请息妇送我这老婆子一个薄面,再给我儿两个月时间,若他没有能力留住你的心,到时我自会替你做主,让他放你。”
“息妇——”
苏灵咚站直,太王妃言语之和善、之真诚、之殷切,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拒绝。
赵驿槿早已收住眼泪,佩服地看向母亲,“哇,姜还是老的辣!”满屋子的沉重,被她耿直一语击散。
“母亲真是喜欢操心。”赵驿孟脸上的黑云褪去,涌上一阵潮红。
此行之前,苏灵咚亦有所料,然最终却是意料之外,她没有强留她,却不由分说地给她的儿子争取了时间。
这时,赵驿柠带来御医。
诊疗一番之后,太王妃说累了,大家便告退。
“娘娘,你说六郎君能追回郡王妃么?”春晨问。
“逼不得已时,孟儿的能力常常令人刮目相看,我相信他可以。”
“那再好不过。”
“能让她回来,这场病亦算是复发在了点上。后面便看六哥儿自己的了。”
“娘娘神机妙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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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若是你留不住嫂嫂,我和母亲绝不会原谅你!”出了太王妃的屋子,赵驿槿叉着腰警告完赵驿孟,然后又转向苏灵咚嘻嘻一笑。
一旁的赵驿柠接道:“嫂嫂应有所不知,你走了之后,六哥连公事都撂开不管了,太子哥哥为此对我抱怨了好几回。日前六哥还醉得一塌糊涂,说什么‘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就不知他是不是在念——”
赵驿孟脸上又一阵热,冷不防踢了弟弟一脚。
苏灵咚觉得有些尴尬,赵驿孟自己不积极,其他家人倒是一个接一个地为他出面做和事佬。
赵驿柠摸着被兄长踢到的地方,对苏灵咚灿烂一笑,暖如这偏午的太阳,“嫂嫂,我六哥还念了你的闺名!”说完风一般地跑开了。
“九哥,你等我啊。”赵驿槿冲苏灵咚笑了笑,追了上去。
二人默了一会儿,赵驿孟先开了口,“天色还早,带你去游湖!”
“不必了。”苏灵咚语气很淡,提不起兴趣。
“园里还有开得晚的花,心不累的话,陪我散散。”赵驿孟不死心。
苏灵咚不置可否,心累一事,不知他要念到何时?
二人走到花园,站在日光之下,赵驿孟俯下身,摘下一朵金灿灿的花:“簪么?”
苏灵咚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模样,拒绝的话已到了舌尖,最终却变成,“你摘的这朵对我而言太大了,不若你簪!”
赵驿孟依言,将花递给了她,然后走到她跟前俯下身。
多么熟悉的一幕,三月底,是姚黄;十月初,是金菊。
“好了。”苏灵咚随手一簪。
赵驿孟抬起头,没有临水自照,亦没有自恋的话,他只对着苏灵咚不由自主地笑了,阳光照在他的笑脸上,那笑脸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好看,只是,见君一笑暖三日早已不复。
“咚儿亦簪一朵。”说着,他俯身摘了一朵小一些的。
“不了,孟郡王独美即可。”
赵驿孟手和笑容渐渐僵硬。
苏灵咚向前走去,他盯着她的背影,扯下鬓上的花,将两朵花一并甩到花丛里。
“郡王妃姐姐,”陶觅菡和她的婢女迎面走来,“许久不见!”
“陶妹妹许久不见!”
“扰了你和孟哥哥赏花。”
“没有的事,妹妹见外了。”
“我还寻思着郡王妃姐姐何时回府,不曾想今日便遇见了,妹妹有一事,便趁机说与姐姐。”
“妹妹请讲。”
“不日便是妹妹与傅将军的大婚,到时还请姐姐务必赏光,与孟哥哥一道去喝我们的喜酒。”
陶觅菡虽工于心计,又虚荣,然此前因自己无心的一番话,惹得赵驿孟与苏灵咚不欢而散,她还蛮自责,甚至曾私下问过赵驿孟,苏灵咚离开是不是因为对她有什么误会?还说如果是,她可以当面解释。
“既妹妹盛情相邀,我与孟郡王必当欣然而往。”
苏灵咚身后的赵驿孟闻言,只纳闷,这两个女人如今唱的又是哪一出?
“不打扰郡王妃姐姐与孟哥哥赏花,妹妹告退。”说完,袅娜的陶觅菡施然离去。
待她走远,赵驿孟问道:“你是当真?”
“千真万真。”
“咚儿你是不是——”
“和离还是要和离,我心已决。”
苏灵咚回到他们的院落,歇了两三个时辰后,便到太王妃跟前拜别,说改日再来探望。
太王妃知她心灰意冷,并未强留她,只令春晨让人去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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