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同人]论如何收容异常物——何时赴
他梳理着年轻人的头发,语气亲昵而危险:原本只是因为担心以利亚的精神状态,想要学着去尊重学生的自我人格,所以才没有直接毁了你的心理支撑。
但是如果以利亚继续这么下去,我会真的动手哦。最强咒术师平静且不容置疑地宣布到,显露出了那份身为神子独断而傲慢的一面来:这是我的第三次警告,而且没有下次了。以利亚听明白了没有?
庆幸吧,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想,这孩子至少还没有真的当着他的面跳下去,那些在他发火前潜意识的小动作也很好地安抚下了他的一部分脾气。更该庆幸的是现在站在年轻人面前的是28岁的五条悟,而不是十年前的五条悟,不然他真得会在被学生差点在他面前自杀这一举动气到的那一瞬间动手。
到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彻底走向不可挽回的境地。
老师。良久,他怀里的年轻人哑着嗓子艰难地开了口,声音嘶哑地就像是从岩石裂缝里挤出来似的:我真的,不是来,跳楼自杀的。
嗯哼?
不会是哭了吧?五条悟有些迟疑地想,他终于还是放软了点态度:你说,老师在听。
我这几天一直在出现幻觉。
以利亚闭上了眼睛,身体紧密相依的感觉很奇怪,沉稳用力的陌生心跳隔着另一个胸膛震动着他,这也给了他一份主动把最柔软的一部分展露给人看的勇气。而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这一举动的危险性:只是半夜做了噩梦睡不着,想要起来走走,但是因为幻觉的缘故暂时失去了方向感和视野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爬上屋顶,但是我能保证
我刚才不是来跳楼自杀的,他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也不愿意糊弄老师。
幻觉?对方的声音依旧冷凝,以利亚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毕竟这听上去实在是像极了一个借口。
羞愧、懊恼、心虚还有莫名的委屈,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要把一切和盘托出,但是仅存的理智还是让他吞下了涌到嗓子眼的话,只能干巴巴地、就像是狡辩似地回答道: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如果现在老师会对我感到失望,我也能理解,一边说着想要帮助老师,一边什么也做不好还要让老师为我操心,像我这种卑鄙无耻的
以利亚的指尖神经质地绞紧,那恐怖的预想又轻又冷,就像是一片虚无的浓稠雾气,粘腻而湿冷地笼罩了他,一点点顺着口舌侵入了他的心肺。一个声音戏谑着问他,你狼狈地将自己的软弱与脏污剖开来给人看,又何尝不是仗着对方对你的纵容,在试图博取同情?
你真恶心。
嘘,好了,五条悟打断了年轻人的话:我知道以利亚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再说这种话我就揍你哦。
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他简直想要叹气了,面对这个格外让人不省心的学生时,某种升腾而起的莫名情绪偶尔真得让他很想、很想直接毁掉对方这副狼狈的模样。
该怎么形容呢?明明如此强大,却又易碎到不可思议的模样真的很容易激起人心中暴虐的一面啊。
对不起。学生的声音终于带上了点轻微的哭腔,年轻人的手臂僵硬地垂着,手指已经不敢去触碰另一个人的身体了。
暴戾危险的冲动再次转瞬即逝。五条悟盯着学生的发旋想,但是什么样的人能对一只伤痕累累的、湿漉漉脏兮兮的、却又颤颤巍巍着、跌跌撞撞着努力靠近人类的小狗狠下心呢?
五条悟是疯,但他又不是变态,甚至还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好人。一种独属于人类的复杂情绪让他的态度软化了,就像是太阳下融化的黄油,柔软,无奈,夹杂着气恼和担忧,最强咒术师有些新奇的回味着这一体验,松开了威慑性揉捏着年轻人后颈的右手,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脊背。
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他想,再逼迫下去,他那仅存的一点良心都要感到不安了。
好啦,哭鼻子了么?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不正经:真是的,出现幻觉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老师?
没有哭。
那孩子在他怀里闷声说:我只是以为自己就可以解决。
他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对不起,这种事以后不会再瞒着老师了。
太危险了,以利亚。
你明明知道的,透露得越多,距离你最大的异常彻底暴露出来的那一天就最近,丧钟已经在你的头顶敲响了,你身后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原野,而面前那一点向往的光,亦会是烧死你的火。
你就像一只愚蠢的飞蛾,绕着那亲昵舔吻你的火绝望起舞。
这种事?五条悟敏锐地眯起了眼睛: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这孩子确实不会骗他,但是数次教训下来,还是让五条悟迅速学会了怎样分辨对方话里的微妙之处。比如现在,他敢打包票 ,这小混蛋绝对又在糊弄他。
五条悟的手再一次痒了起来。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可以么?
年长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无声地叹了口气,终于伸手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算了,这次算你撒娇成功,老师先暂时不去细究。
去打一架吧。他直接揽着学生从屋檐上跳了下去,于风中轻飘飘地说:老师还是有点生气,既然以利亚都这么要求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复活。
超越了生命,超越了时间,超越了规则。
每当他再一次疲倦地醒来,死者的眼在他脚边怨恨凝视着那背叛了死的幸运儿,而生者则是啧啧称奇,贪婪、意满与隐含的恐惧忌惮一层层压在他的脊背上,几乎要将他压入地狱,他是那咆哮不休的冥河中永恒的溺水者。
【怪物!怪物!上帝啊】目睹他的复生的志愿者惨叫着连连后退,但很快又在T002的模因污染下痴痴笑着,自愿被那白色的流体吞噬。
修补自身以求复活所用的白色流体,和T002用来吞噬猎物的白色流体是俩种完全相同的介质,带来的后果却又是异常讽刺的截然不同。以利亚有时感到自己简直就像是一只吸血的虫,T002从其他鲜活的生命体身上榨干了血液,又借此来喂养他,这种想象令他恶心,恶心得想要掐死自己。
每一次从一具新鲜的尸体身旁醒来,身为异类的孤独感就会越发的强烈。年幼的孩子只觉得心中那小小的痛苦越长越大,很快就几乎要涨破他的身躯了。
【人类是不会复活的。】谢切诺夫教授这样为他解释:【所以每个人类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每一个为了人类牺牲的人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
原来是这样啊,T0021想通了,我之所以如此的痛苦,是因为我用人类有意义的死换取了异常无意义的活。为了缓解这份痛苦,不浪费他人的牺牲,所以我必须要去赎罪,去帮助人类。
而这一切的原罪就是,复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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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思考
咒术「苍」。
小型黑洞于白色的海洋中炸裂,这一次五条悟没有对异常留手。流体颤抖了起来,祂本是极端自信的,比起初遇时的虚弱,此时的祂虽然还未彻底释放出本体,但至少在这种程度下,祂几乎从未遭受过来自人类的膺惩。人类本是祂的后花园中那些最富有潜力的种子,祂悉心培育着苦难与绝望的土壤,殷勤盼望着种子终会开出繁芜癫狂的花。
祂是园丁,是养蜂人,是牧羊者,是高维度的不可知生物,但是此时,那傲慢的神就像任何一个受伤的生物一般,本能得在寄生体脑内尖啸了起来。
以利亚几乎能听见自己理智见底的声音,他倒了下去,流体爬上了他的下眼睑,开始轻轻触碰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球。那是祂想要彻底摆脱寄生体的控制,反击也好,逃跑也罢,无论是哪一种都能从这种令神袛都为之不安的现状中逃离。
可是祂的寄生体始终于浑沌中坚守着最后一根准线,外界还有那古怪的食物在伤害祂的本体,令祂对寄生体的控制力越来越弱。
不是错觉。
五条悟平静注视着那片汹涌的白色海洋,流体的总量比起初次相见时大了十倍有余,几乎充盈了肉眼可见的每一处角落,唯有他的脚下还保持着后山泥土的本色。原本只需一击术式反转「赫」便能直接毁去半数,眼下数次攻击却只能令那些流体破碎,露出被其掩盖的后山泥土后又蠕动着重归原状。
异常的攻击手段并不激烈,就像是一片包容的海,悄无声息地将人吞没后再一点点溺毙,一切都显露出一种顺理成章的优雅来。而最强咒术师的神情同样没有丝毫变化,唯有墨镜下瑟缩的瞳孔暴露了他并非没有受到异常的影响。
是杰。
他怀念而冷漠地注视着在他眼前一幕幕闪现的画面,杰朝着他挥手,杰在人群中的背影,杰滑落在地上,血在他的身下不断地蔓延
不管看几次,都还是很讨厌啊算了,再来一次吧。
他轻声嘀咕了一句,刻意避开了躺在源头处的学生,伸出了手指。好歹顾及着这里是学校,他没有使用杀伤力更大的招数虽然后山已经被他们俩个毁得差不多了:术式反转「赫」。
耀眼的超新星从他指尖绽放,连广袤的海洋也得为之退让。轰鸣声惊天动地,山石倒塌,岩土破碎,被极速切割开来的气流宛如狂风过境,几乎要将一切席卷一空。
老师!
五条悟的瞳孔猛地一缩,本来刻意保护在安全区里的学生身上满是血污,几乎仅剩了半边身躯。内脏与肌肉组织裸露在外,宛如被机械搅碎的肉泥一样,伴随着对方朝着自己求助着伸手的动作一块块从骨骼上剥落。
漂亮的琥珀色眼球就像是已死一般黯淡无光,惨白无血色的唇轻轻蠕动了一下,那具破碎的身体就这么在他面前软了下去,轻得就像是一片羽毛。
以利亚?
最强咒术师本能地伸手想要抱住他,但是触碰到的不是那尚未失去体温的尸体,而是一种粘稠、柔软而滑腻的流体。白色的、闪烁着金色虹光的不明物得意盘踞于五条悟颤抖的指尖,顺着那一点被打开的缺口朝着对方的其余身躯爬去。祂一边引诱食物陷入更难缠的幻觉,被未知的存在更深的污染侵蚀,一边心满意足地准备享用最强咒术师身上那异常庞大的负面情绪。
虽然对方的负面情绪还没有到达顶峰,但是这次的食物实在是过于扎手,在无法释放本体的情况下,祂并不准备继续耐心等待下去了。
但是还没等T002吸收多少咒力,祂就被某种无法抗拒的距离排斥了出去。
虚式「茈」。
祂的身躯泯灭出一个无形的、完美的圆,巨大的冲击波将白色的海洋彻底撕裂,直冲云霄,天地简直都要为之震慑。透彻的六眼注视着眼前那不断扭曲着破碎又不断以无法想象到的方式重构、就像是出现了BUG一样的景象,最强咒术师忍不住感叹到:这就是你所看见的幻觉么?
真是令人作呕的世界啊。
这下老师相信你是真得没有去跳楼了。
悟!你在搞什么?!夜蛾正道怒气冲冲地躲开了一块从天而降的山石,远远就看见了简直像是被犁过一遍的后山上一站一躺的俩个人。
五条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注视着那些窜回学生体内的流体,心中估算了一下自己刚才那几下子大概仅仅消减了三分之一左右的量。而眼前的恶心幻觉,耳边诡异的窃窃私语声也伴随着异常物的消失逐渐褪去。
这家伙成长得很快嘛,快得连他都有点惊讶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着你的学生了?校长先生眼神诡异地盯着五条悟,只见大龄问题儿童蹲下身来,先是戳了戳疑似陷入昏迷状态的一年级生的脸,发觉对方没有醒后干脆直接拦腰把人抱了起来。那孩子露出的小半边脸肤色苍白,眉头紧皱,一副睡得极不安稳的模样,对方身上甚至只穿着件单薄的睡衣,结果还被划得破破烂烂的。
夜蛾正道:
谢邀,我要报警了。
什么怎么了?这不是明摆着嘛,我在教学生哦!
你认真的?对学生下这么重的手?夜蛾正道警告地瞪他。
没看到人都昏过去了吗?我当初也是这么教你的?!
鸡掰猫理直气壮地喵喵叫:怎么了嘛,以利亚很强的哦而且我刚才特意往天上打的,都没有把建筑物弄坏耶!
是啊,你只是把山削平了,还顺带着惊动了天元大人的结界,明天一大早,上面的问责信大概会如雪花般堆满整个校长室吧。
夜蛾正道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拳头。
砰
嗷!
五条悟顶着新鲜出炉的大包,不满地把昏迷不醒的学生送回了宿舍,刚才那么大动静都没有吵醒对方,依旧可怜兮兮地窝在自己怀里。
他将人丢到床上,想了想还是把那身已经被泥土和碎石折腾地不成样的睡衣扒掉了,把人光溜溜地塞进了被子里。
看着学生苍白的脸,五条悟伸手点了点对方微蹙的眉头:居然让我公主抱了个男人一路,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年轻人被他戳得本能皱紧了眉头,五条悟又忍不住去揉对方眉间那块纠结在一起的皮肉,就像只爪子闲不住的猫。
这人就连睡着的时候都是哀愁的,就像是已经默默承受了许久世间的苦楚,此时终于在仁慈的月色下疲倦地蜷缩着睡去了。月光轻悄爬过那锋利的眉骨,深陷的眼窝,将对方脸上这唯一流露出些许尖锐的部分,也渲染上了一层忧郁动人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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