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酬情有情篇(GL)——沐枫轻年(59)
反顺也无法认真修炼,凉锦干脆将那灵珍猴抓在手里把玩,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试一试御兽诀的力量,万事皆有风险,若成,她能获得的好处,根本无法想象。
凉锦闭上眼,飞快掐诀,但因为心里烦闷,这个简单至极的印诀,她居然掐错了一次。
当手中金色的印诀突然在震动中消散,凉锦一脸震惊,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将这么简单的印诀掐错,她神情恍惚,心绪翻滚起伏,最终化为无奈的一叹。
第二次动手,纵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印诀,她的态度也认真许多,很快便成印。
灵珍猴还在熟睡,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凉锦将印诀打在灵珍猴的眉心,那小家伙骤然惊醒,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凉锦的眉头皱起,有些担心这小东西会不会直接就死在她手里。
好在那灵珍猴看起来抖得厉害,却没有出现吐血晕厥的情况,过了一小会儿,凉锦灵识之中多出一缕异样的感应,那感应十分弱小,但却叫凉锦掀起了唇角。
成功了。
她的心情稍有好转,灵珍猴不抖了,睁开乌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凉锦,因为凉锦和它建立了联系,所以它对凉锦的惧怕消失不见,转而变为亲近和欢喜,并主动跳进凉锦怀里,磨蹭她的掌心。
偷偷注意着凉锦的情霜见凉锦眼中的神情柔和下来,脸上也不再满布冰霜,她心中跟着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考虑,应该如何向凉锦搭话,才不显得尴尬。
又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凉锦不再对刚才的事情介怀。
犹犹豫豫许久,情霜终于下定决心,睁眼起身,朝凉锦走过去。
凉锦逗弄了一会儿小猴子,见情霜忽然走来,凉锦眨了眨眼,将灵珍猴放了出去,让它自由玩耍,顺带找一找宝物。
她又担心这个小家伙在这片危险的土地里会遇见危险,就派了卓熠随行。
情霜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些许难色,但她终究在意凉锦多过心里的别扭,开口道:
小锦,对不起我
她没说完,便见凉锦拧起了眉,神情中透着些莫名的受伤,凉锦仰着头,直视着情霜苍白的脸孔,心里陡然一痛,她无奈地撇了眉毛,苦笑道:
霜儿,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明明是我不肯体谅你的心情,不肯给你再多一点时间,你的考量肯定有你的道理,我不应该逼你。
凉锦的坦诚和退让叫情霜越发难过,凉锦越体贴,她就越感觉自己对凉锦的隐瞒简直就是一种罪恶,凉锦那么信任她,她却连让凉锦知道的机会都不给她,还自作主张地为凉锦做好了最后的安排。
见情霜脸上露出柔柔弱弱的神情,凉锦是由衷心疼,她不是铁石心肠,冷静下来之后虽然依旧有些不舒服,却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
她们之间从来没有爆发过这样的争吵,她们都是理智且克制的人,倾尽了所能想为对方着想,之所以会因为分歧而争执,显然不独独是哪一方的错。
凉锦觉得她们应该好好谈一谈,最好能敞开心扉,将一切都说明白。
所以她伸出手,想牵住情霜垂在身侧的柔荑,将自己的苦恼说与她听,让她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然而就在凉锦的手即将与情霜的指尖触碰在一起时,她们脚下的大地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毫无预兆地从她们彼此站立的地方向两侧分离,裂开数丈长的裂缝。
而变故还未止息,凉锦惊惶中想抓住情霜,广袤的土地开始迅速崩塌,碎石纷纷坠落,一股可怕的吸力从地底传出,凉锦根本够不着情霜,便被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拽入地底。
凉锦只来得及看一眼情霜大致的方位,意识便一下子陷入沉沉的黑暗,她挣扎着,想逃脱束缚,甚至点燃了精血,意图冲出牢笼,最终却无济于事。
变故来得太突然,也太可怕,凉锦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卷入地底,直到最后意识消散的那一刻,她还在懊悔,原来这就是神魔的力量。
她在神魔的力量下,是真正的蝼蚁。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平静下来,凉锦的意识渐渐恢复,她睁开双眼,只感觉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被压在乱石下,身上堆叠了无数细小的石块,其中还有一方极为沉重,压在她身上,让她的呼吸滞塞而困难。
凉锦虽然伤势不重,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而情霜又是否无恙。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第一时间挣扎起身,唯恐情霜也在附近受困,一旦她贸然动作,加剧了石块的滑落,难免会误伤情霜。
她张了张嘴,轻轻唤了一声霜儿。
然而她的声音很快消匿于黑暗中,并没有得到情霜的回应。
凉锦的心仿佛沉入深渊中,她忍着后背的疼痛,抬高了声音,再次唤了一声。寂静的黑暗中回响起凉锦的声音,重重叠叠,再缓慢消失,凉锦却始终没有听到她想听到的回答。
凉锦心里非常焦急,不管她怎么呼唤,除了叠声的回响之外,都没有听到回音。
她用力撑起身体,压在她身上的石块纷纷而落,那沉重的巨石被抬了起来,凉锦一手撑着地面,一手将巨石推开,只听一声沉闷的坠落声,她终于从乱石下脱身。
身侧依旧是黑漆漆一片,以凉锦化神境的修为,竟然都看不到五步之外的景象。
她的心一阵阵地钝痛,恐惧和惊惶几乎剥夺她周身的力量,她害怕情霜为这场天灾而遭遇不测,自己却无能为力,连与之分担的机会都错过了。
凉锦非常懊悔,为什么要与情霜争吵,她们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在这种意外和明天不知道谁先到来的情况下,更应该好好珍惜所拥有的快乐时光。
她不该逼迫情霜,致使两人之间出现了以往从未有过的不愉快,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被迫分开,要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不知需要多少时间。
凉锦用力咬了咬牙,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管如何,还是要先从这里脱身,才能出去寻找情霜。
她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打算先摸清自己的境况。
但四周实在太过黑暗,就算她运起魔灵之力,依旧无法看得再远一些,只依稀能判断出她身处一个狭小的空间中,却无法确定出路在何处。
凉锦将灵识探入储物手环,打算将火折子取出来照路,却意外地发现先前从远古大能的洞府中获得那一截小小的神髓绽放着柔白的光芒,比火折子还要明亮。
她眨了眨眼,干脆将神髓取出,整个空间顿时明亮起来。
凉锦举着泛光的神髓,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所在之地好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窟窿,到处都是嶙峋的乱石。
而方才压在她身上的巨石足有十丈长宽,被她推开之后,正斜斜地靠在石壁上,四周散了一地的石块。
在她身后,距离她大概百丈左右的地方,有一条狭窄的小径,她四下看了看,没有犹豫,径直朝那小径走去。
凉锦用神髓照路,走进了石窟旁狭窄的山道里,小路上铺满了坠落的碎石,越往上则越狭窄,似乎原本石壁裂开了,又合在一起,却因为没有完全合拢,而留下了这一条缝隙。
她沿着乱石路一直朝前走,谨慎又大胆地探索着地底的环境。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唯中途有散落的乱石稍稍挡了一下去路,凉锦一掌便将乱石震开,打通道路。
她穿过小径,前方视野变得开阔,而她手中的神髓上散发的光芒似乎也更加耀眼。
凉锦皱起了眉,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她们之所以会遭遇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恐怕与这神髓脱不了干系。
她来到小道的尽头,靠着墙侧着身子朝小径外看,入眼是一座陌生又空阔的大殿,乍一看去,阴阴森森,魔气盈然。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小锦要崛起了,亲妈外挂已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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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二十六章远古神殿
静谧的大殿散发着极为诡秘的气息,里面仿佛潜藏了凶恶的猛兽,伺机而动,要将闯入其中的人尽数吞噬。
凉锦在小道口观察了好一会儿,确认除去眼前这间大殿外,再没有别的出路,身后那狭窄的小道也是个死胡同,看样子只有走进这座大殿里,才有可能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她没有犹豫太久,哪怕这方大殿看起来极为危险,为了早点出去寻觅情霜的下落,她必须进去闯一闯。
凉锦深吸一口气,将神髓收起,以灵识感应着四周细微的变动,小心警惕地一步迈了出去。
大殿中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尖锐的唧唧声几欲刺破耳膜,一大团黑色形如浓烟的生物从殿宇内攒射而出,冲着凉锦疯狂地扑过来。
谁也不知道这些生灵是否拥有致命的毒性,凉锦不敢叫这些魔物近身。
故而凉锦当即起了剑阵,剑幕环在身侧,浓烟临近之时,击打在剑幕上,发出噗噗的灼烧之声,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
待声响渐弱,直至消失,凉锦才放下剑幕,目之所及之处,铺洒了一地焦黑的尸体,这些魔物每一只都只有巴掌大,但数量极多,联合在一起,是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力量。
凉锦避开满地尸体,踩着零星的空隙朝前走,沿着殿前长长的石阶向上爬。
殿外两侧林立着高大巍峨的石像,每一尊都沾染了厚重的岁月,其上布了一层厚重的尘埃,证明着这个地方,已有不知多少年未曾有人踏足,也从未有人清扫。
凉锦迈上最后一级石阶,大殿的全貌呈现在她眼前,殿内两侧全是森然白骨,他们像是朝圣一般,面朝大殿最内的王座,一个个躬身俯首,就这样定格了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些骸骨生前实力定然不俗,否则也不会在数万年后的今日,依旧保持着莹白如玉的质感,但他们当中,却没有能达到真神境的强者,故而这些骸骨全都没有神髓化。
凉锦从大殿中间穿过,四下一看,却并未在王座之后发现暗藏的门扉。
临近王座,她收纳在储物手环中的神髓开始激烈闪烁。
凉锦眉头一拧,心觉不妙,正待朝后退却,却突然被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力量束缚,身子一下子僵在原地,无论如何无法稍动。
就像是触动某种机关一样,大殿前方的王座上汇聚起金色的光芒,那光芒从最初的莹莹点点,到后来凝聚为满室的璀璨光华。
金光将大殿照亮,驱散了殿宇内阴森森的氛围,转而为这阴气盈然的大殿蒙上一层氤氲的暖光。
凉锦眼睁睁地看着光华汇聚,于王座之上化为人形,从点滴朦胧的光彩,到得最后凝实丰满,最后聚合成一个女人的样子。
王座上的女人雍容华贵,容颜精致,锐气内敛,头戴紫金玉冠,深邃的眼眸阅尽千帆,她斜斜靠坐在椅子上,一手轻轻撑着下颌,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端庄成熟的韵味。
她稍稍偏了偏头,深海般璀璨的眸子收纳了天地万象,朝凉锦遥遥看了过来。
只这一眼,凉锦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数万年前,成为那众多拜服的臣民中的一个,愿为此王座上之人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凉锦无法动弹,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个女人虽然只是一个虚影,但实力却十分强大,凉锦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唯有尽可能保持冷静与平和,不卑不亢地回视着她的目光。
女人看着凉锦,过了好一会儿,才莞尔一笑,顿时间天地失色,万物无光。
她微微笑着,白玉般的五指不疾不徐地轻轻敲击王座的扶手,轻声问道:
尔名谓何?
凉锦没有感受到杀意与恶念,王座上的女人轻言细语,询问着最为普通的问题。
她的目光纵然深远悠长,却又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使那一张素净端庄的面庞沾染了尘世的烟火,徒增了莫名的忧伤。
凉锦身上的束缚在那女人话音落下的瞬间便消散了去,她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四肢,沉着地与之对视,纵然这场偶遇的开场有些粗鲁,但对方显然已经给了蝼蚁般的她足够的尊重。
她抱了抱拳,谦卑地垂下头:
晚辈凉锦,见过前辈。
末了,她又继续言道:
晚辈因故误闯此地,无心冒犯前辈清修,还望前辈恕罪。
纵然眼前之人让凉锦感觉不到一丝生气,就好像只是一抹幻影,随时可能散去,但她不敢赌这个女人究竟是真是假,纵然是假的,她也一定有能力让自己出不了这间大殿。
她言语诚恳,态度恭敬,不料王座上的女人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凉锦疑惑抬头,便见那女人坐正了身子,将两手并拢,十指相合,笑意盈然地看着她:
尔大胆心细,善察言观色,不错。
凉锦不知如何接话,但见女人忽然起身,沿着玉质的台阶一步一步走了下来,于凉锦五步之外站定,开门见山地说道:
本座不与尔赘言,尔之所以来此,是为本座授意。
听闻此言,凉锦面色不动,从容镇定地垂着头,没有吭声,她知道眼前之人既然主动提及,就一定会告诉自己原因。
女人并没有让凉锦等得太久,她只沉吟了短短一瞬,就继续说下去:
将尔手中之神髓交与本座,本座可用等价之物与尔交换。
这样的要求既让凉锦意外,又仿佛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来到这里,果然是因为那神髓的缘故。
凉锦抿了抿唇,眉头轻轻蹙起,纵然她没有能力反抗,但也没有道理把自己已经到手的东西轻易拱手让人。
似是看出她的犹豫和不甘心,女人并未出言催促,以她的实力,的确可以强拿凉锦,迫使凉锦将东西交出来,但她素来公正,从不做以力压人之举,更遑论为难一个晚辈。
方才之所以强留凉锦,不过是争取与她对谈的机会罢了。
此番见凉锦不愿,她秀眉轻蹙,犹豫了一会儿后言道:
此物于本座而言意义非凡,它是本座挚爱之人遗髓,本座于战后寻人未果,强留一丝执念至今,所为的,仅此而已。
凉锦闻言,心神一震,猛然抬头,目露惊诧地看着不远处面露哀伤的女人,内心极为震撼。
是怎样的执念,可逾万年不灭不散,感应到爱人的气息,纵然实力绝天,却以如此恳切的语气请求凉锦将所爱之人遗髓归还。
她平和的神情与言语尊重的不是凉锦,而是在挚爱之人面前,永远不肯失了风度,丢了风骨。
女人的坦诚让凉锦心中震撼的同时,也激起没由来的沉痛与酸涩,她终于明白了那遗书中最末几行命不由己,难与君安,痛之、悔之、憾之。是什么意思。
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最无力莫过于生离死别,纵有倾天之力,也换不回所爱之人的性命,不可料,不可期。
沉默却执着的等候是放不下,也最疼痛。
凉锦翻手取出那一截神髓,并着玉符一起,将之递给眼前的女人,并垂眸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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