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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势朝上看,见他跟上来,垂眸对她说:“带你过去。”
酒桌上,一片死寂,和震耳的音乐声形成鲜明反差。
角落里,红色天鹅绒连衣裙的林雨晨趴在桌上在哭。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劝。
温烟快走两步,几个人识趣地给她挪了位置。
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晨晨,你怎么啦?”
林雨晨哭得肩膀一抖一抖,也不说话。
陈畅凑到温烟身边,附耳解释了句:“许澜来了,和她单独说了几句话,又走了。”
温烟:“啊?他怎么来了?”
原本就只是他们医学院的同学聚会,许澜怎么知道。
温烟想了下,朝身后看。
邵嘉凛坦荡点头:“我叫来的,她点的大礼。”
温烟回身伸手作势要捶他。
哪有这样的大礼,让林雨晨哭成这样。
她的手腕被立即攥住,连带人往怀里一扯。
薄荷混着点烟草气。
“怀孕了这是?比以前脾气大好多。”邵嘉凛把温烟的胳膊按在身前,在她耳边轻声说。
他的声音很轻,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
可这样暧昧的距离,这里这样多的人。
尤其是侧方一米远的位置,樊书铭直白赤裸地目光一直锁着他俩。
温烟使劲动了动手肘:“你放开我。”
压制着她的力量忽地松开,温烟也不理背后的人,又坐到林雨晨身边。
林雨晨终于抬起头。
眼圈红红的,像一只兔子。
眼泪一大颗一大颗从她眼睛里流出来。
她说:“烟烟,我又见到他了。”
她说:“可我们回不去了。”
她还说:“当初爸爸妈妈都不许我和他在一起,说我跟他在一起要吃苦的。”
林雨晨哭得泣不成声:“可我现在一点点回忆当年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一点苦都没吃过。”
“以后,我不也敢麻烦他。我不想他吃苦。”
怎么就这样了呢。
温烟无言地搂着她,一下下轻拍她的背。
回了凭北,有些事是迟早要过去的。
她是,林雨晨也是。
后半场,她们又喝了不少。
说不清醒,其实还有意识,没有完全断片。
那天温烟要林雨晨去她家住。
林雨晨看了看邵嘉凛身边的人,摇摇头:“我回租的房子吧,我刚搬进去,明天起来就能收拾。”
算是那份大礼的回报。
见到人,都算了了心愿。
转而林雨晨对桌上的樊书铭开玩笑:“能搭个便车吗?”
失落的又何止林雨晨一个,樊书铭点头:“能,我叫代驾。”
温烟一瞧林雨晨对她眨眼的样子,就知道被闺蜜无情出卖了,没再继续劝她。
她轻轻呼出口气,套上羊绒大衣,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外走。
踉跄没走出两步远,忽地两脚离开地面。
她吓得轻呼一声,两手下意识圈住抱她的人的脖颈。
他总是这样不按套路出牌。
“抱我干嘛,这么多人,”温烟右手抽回来,推了推邵嘉凛的胸口。
醉酒失了力气,软绵绵地力道,没什么威胁。
“怕你又要我去摘月亮。”邵嘉凛挑眉笑。
见她单手勾着,怕她掉下来,紧了紧在腿弯的手。
“月亮……”温烟抬头看着天空。
今晚阴天,没有月亮。
他这话的意思是,就算不要他送,他也要想办法送的吧。
哪怕是摘月亮。
“好吧。”温烟勉为其难点点头,一脸严肃地说:“我是个讲信用的人,说过给你机会就会给。”
喝了这么多酒,她实在是累极,喃喃了几句林雨晨的事,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再醒来时候,是半夜想呕吐。
温烟掀开被子,开了床头灯,连鞋都来不及穿,冲进卫生间。
呕吐到一半的时候,卫生间的灯忽然被人打开。
那阵酒意慢慢平复后,她的神志清醒一点,回头看着还在她家的人,错愕地不知道今夕何夕。
“你还没走?”
“有个醉鬼,怎么走。”
大半夜,也不好赶他走。
温烟扶着膝盖站起来,扶着盥洗池拿着刷牙缸漱了两下口。
又折回自己的小床上。
她合上眼刚想睡,听到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有脚步声一点点走近。
再之后,身侧的床垫陷入一角。
温烟侧过身冲着另半张床的方向,蹙眉和他讲道理:“你今晚不应该睡沙发的吗?”
“这样照顾你方便点。”
温烟用最后的理智确认下自己的状态,好像没有被做过什么奇怪的事。
她又重新把头朝向床头,不再搭理他:“随你吧,我睡了。”
“我也睡。”邵嘉凛规规矩矩地躺在温烟的身边,尽量不让自己越界。
过了许久许久,半夜醒来的温烟发现自己失眠了。
她小声喊了喊背后的人:“邵嘉凛,你还醒着吗?”
“醒着。”
这样子,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失眠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温烟悲怆地脸朝上躺着。
“那就请假。”邵嘉凛撂下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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