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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毕不好意思地扯了下唇角,心里宽慰不少。
温烟换了个消毒棒继续帮他清理,绕开话题说:“成败利钝不计较。但持铁血主义报祖国。光你这种精神很值得我们景仰了。”
“这话什么意思啊,温医生?”秦毕睁大眼睛看着温烟。
“出自清代秋瑾的《宝剑歌》,无论成功失败,你们的报国胸怀值得学习。”温烟简单解释。
“哇,温医生你好有文化!”秦毕用空着的手比了个大拇指。
温烟弯了弯唇,她这也就是恰好学过,秦毕这孩子还真好哄。
“啊,怪不得我老大喜欢你!我们老大也可有文化了!”秦毕得意地说:“你们叫惺惺相惜!对不对!”
邵嘉凛成绩好这事,温烟比谁都清楚,她弯了弯唇角没有反驳。
秦毕开始了王婆卖瓜:“哎,我老大当初研究生都考上了,凭大的哎!然后自己不去念,是不是很牛!凭大研究生他都瞧不上。”
往事重提,温烟心里一片平静,还能笑着反驳:“听他和你们吹牛,他那是资格被取消了。”
“没取消!我见过录取通知书!”秦毕义正言辞强调。
“嗯,”温烟想着要给邵嘉凛留面子,点了点头。
“真的,你怎么不信!我真见过!”秦毕看温烟没什么起伏的表情,一眼就看出她不信,再次重申:“我真见过!”
温烟收拾着药箱不语。
在秦毕心里,他的老大无所不能。
他登时上了脾气:“我去给你拿!你等着!我知道在哪!”
说着话,秦毕站起来从刚拿药箱的柜子翻翻找找。
温烟没放在心上,当做他胡闹。
忽地,秦毕拉出一格抽屉:“你瞧,真的是他不去上!”
他抽出一张蓝色通知书,不住地朝温烟晃。
蓝色封面的通知书。
温烟心头猛地一刺。
秦毕把那页翻开给她比划:“这是他的名字对不对?”
那页单薄蓝色纸上,清楚明晰地盖着凭北大学的章
“邵嘉凛同学,
经审核,录取你为我校2012级硕士研究生,录取学习方式为全日制。”
“他这哪来的?”温烟盯着那页纸,出口的声音有些哑。
“考来的呗,”秦毕得意地朝她晃着那页纸:“还能抢来的啊?我就说我老大最厉害了。”
“不可能,”温烟摇头。
怎么可能呢。
她明明听说他为了黎听双打架,被取消了资格。
她专门跑去问过邵嘉凛的辅导员,他是不是被取消资格。
“真的,”秦毕把那纸拿到温烟面前:“你瞧上面的红章!”
怎么会这样呢。
他明明被取消了资格。
明明是她一个人在凭北等了他近一年的异地恋,最后他被取消了资格。
秦毕当她被唬住,得意地把纸抽回去,边放回抽屉边说:“不过我估计我老大也后悔没去,我在西藏的时候就老看见他盯着这纸发呆。”
被刚刚那红色的章刺痛了眼睛,温烟的眼睛止不住掉下一颗泪。
“你别看他没去念研究生,我老大出过国呢!”秦毕完全没发现她的异样,当她被震住,决心要继续夸赞他心里的神:“他好像去了美国,中途还去了伦敦。给我们带了那的巧克力,还有什么什么塔的钥匙链,就是有大本钟那个塔。”
“嘿嘿,不过巧克力早就被我吃了。你别说,还真挺好吃,”秦毕摸摸口袋,掏出他的钥匙:“但钥匙链我留着呢。”
小小的伊丽莎白塔在温烟眼前不住地晃。
这塔尖,她在伦敦卧室的窗前见了千百次。
他什么时候去过。
她都不知道他去过。
他又跑去做什么。
“嘿!老大你回来了!”越过温烟,秦毕看到了门口那人,把钥匙链塞回口袋跑到他边上。
一脸炫耀地举起左手给他看:“谢谢帮我找温大夫,我这儿不疼了!”
邵嘉凛朝里面看过去的时候,看到温烟眼眶红红。
他蹙眉,指着温烟问秦毕:“她这怎么了?你给弄哭了?”
“啊?”秦毕立刻慌了神,他跑到温烟面前上下左右地看,急得不行。
怎么就掉眼泪了呢。
“可能……可能……我刚跟她说咱们今天救的那小孩也许活不了,她有点难过。”秦毕慌得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跟她说这个做什么?”邵嘉凛皱着眉,从桌上抽了张纸,两步走到温烟边上,试图去擦她的眼睛:“那小孩我找朋友打招呼,一定给她治好。你别哭。”
温烟一把推开眼前人的胳膊,朝房间外走。
“你去哪?”邵嘉凛快走两步挡住她的路。
温烟挪开目光,撂下两个字:“回家。”
“我送你,”邵嘉凛朝左边走了两步,抓上衣架上的外套。
想了下,他又走到那柜子前。
温烟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动作。
他拿出一个很大的塑料袋,能看出里面是许多乐事薯片。
温烟瞬时想起她对他说的话。
“我喜欢的人曾给我买零食、送我围巾、给我听好听的歌、帮我打扫掉喝不完的奶茶,教我做勇敢的人。”
“我也为他学做饭、学唱歌、去求佛祝他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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